第四百四十三章 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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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 更新:2022-08-27 02:30 字数:2275
彼时室友刚外出回来,满身的凉气还未来得及褪去,急急忙忙的往浴室钻,片刻后又从门后探出一颗头来:“我刚刚看故宫博物院官宣微博,说《千里江山图》要再次展出,要不要一起去?”
“千里江山图?”秦暮烟咬着泡面把这几个字在舌尖含了一圈儿,脑子突然有些发蒙,鬼使神差答应道:“好啊。”
然而到了约定的日期,赴约的却只有秦暮烟一个人。
两人刚刚下课,连上课的工具都来不及放便一道背着来了,结果室友临时被班导叫走,秦暮烟在故宫门口等了许久,想着反正她人已经站在这里了,总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她眯着眼和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然后朝对方晃了晃自己的学生证。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馆内居然没有人,《千里江山图》正对着展厅门口,一眼就就能看到。
然而她仅看了一眼,视线便被旁边墙上的人像吸引了过去。
一个穿着宝蓝色外衣的古代男子,细长的桃花眼,下抿的薄唇。
秦暮烟离远了些,一手无意识在身侧比划着什么。
就像作家会有自己的写作风格一样,画家也会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出一些不同的特性,而这幅人像……
秦暮烟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具体的偏又说不上来。
她回头看了看四周,见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连保安都去了别处,心念一动便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纸笔打算临摹一副。
可她出门前并没有想到这些,手边颜料很杂,好在效果总是差不多的——秦暮烟收好了笔,刚想把手上的画纸举起来与展栏里的对比,结果手腕一哆嗦。
夜色的颜料全洒在了她刚刚画好的人像上,张牙舞爪的示威。
“喏!就是这个位置!”
秦暮烟说着抬手指了指刘云海身上已经干涸的墨汁,又往前凑了凑,眯着眼道:“连形状都一样。”
她看了刘云海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就是你”三个大字。
然后……
幸好颜料盘里剩的本就不多,没有弄脏地板,秦暮烟做贼似的又四下瞅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往这个方向看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拾东西。
馆内是环境静谧是不错,然而在她弯腰的一刹那,周围却诡异的静到了极致,像是有人将时间劈开了一道裂缝,于是全世界都被迫停在了原地,导致她几乎立刻就捕捉到了身前突兀的声响。
她头抬得飞快,余光看见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在后退,只有面前穿着宝蓝色长衫的男人在朝着她走近,就像一尾在逆流中挣扎的鱼,世界上任何一条河流都不能阻止它。
她看见那个男人俯身靠近自己,把下巴垫在肩窝,尾音无限拖长的开口:“等到你了。”
秦暮烟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但身上男人的呼吸真实到可怕,连带着因为高空坠落而从屁股蔓延至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痛觉都鲜活起来,面目狰狞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东西?”
秦暮烟一手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的回头去看之前抱她的那个男人,可四周空荡荡的,别说人影了,连个鬼都看不见。
……
“怕不是真的见鬼了吧……”
秦暮烟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雨后初晴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泥土香,天边的薄云追赶着变换出各种各样的形状,被踩过的草地有片刻的折腰又很快复原,似乎每一寸空气都和千年后没什么区别。
可她心里清晰的知道,是不同的。也就是说,她,秦暮烟,一个沐浴着马克思主义长大的当代年轻女性,在被另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抱过以后穿越了,而那个疑似带她穿越的男人眼下却不知所踪!
“说!你去哪儿了?”秦暮烟突然发难,举起之前被自己用来作画的木棍朝向刘云海:“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过的有多惨?”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没衣服没钱,要想活着就只能去偷,运气不好被人逮个正着还要挨打,而她分明不必过这种苦日子!
被指的人表情无辜的眨了眨眼。
当然,过去的就过去了,她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秦暮烟收回手如此道:“但是你之后无论去哪儿都得带上我!”
怕刘云海拒绝又赶在他开口之前抢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什么都不知道但莫名的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的刘云海:“……哦。”
“对了!”
两人在就此问题达成共识后,秦暮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假装若无其事的开口:“对了,你的《千里江山图》画的怎么样了?”
“什么江山图?”刘云海顺手从秦暮烟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没理解对方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突然愣在原地的人,追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秦暮烟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室友之前和她提过一嘴,《千里江山图》的作者叫王什么来着?
“在下姓江,名希孟,字文彦,现任于翰林院图画局。”
元符三年,哲宗无子病逝,太后向氏于同月立赵佶为帝,改年号建中靖国。
其年已处北宋末期,政治动荡,内有农民起义,外则金国兵临城下,宋徽宗赵佶却醉心书画,又创建翰林院图画局,是古代少有成就的艺术型皇帝。
秦暮烟对宋朝了解不多,仅有的这点知识储存量也得益于这位宋徽宗在艺术上实在颇有造诣,不仅自创了“瘦金体”,还利用皇权推动了绘画的发展,大致可以称之为“艺术家”。而众所周知,艺术家的私生活……
秦暮烟摇了摇头适时的甩走脑子里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转而以一种意想不到的目光看向刘云海——想不到你这个人看起来笨笨的,居然还能在这种官方机构求学。
她“啧”了一声,接触到对方不解的视线又摆了摆手推着他往前走:“走啦走啦……不过我就这么跟你回家了,会不会有点突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