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阮玲忽然严肃起来，侧身歪着头看着他。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势必得到一个结果。
  纪宣直视她的眼睛，踌躇好一会儿，正要开腔，听到她说：“你别告诉我，是沈伊南。”
  话出，纪宣面上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竟然猜到了。
  “哈哈，我是猜的。”
  她忽然高声大笑，转头用钢叉叉了一块苹果。
  纪宣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多变。
  两人在窑厂这边待到中午，纪宣接了一个电话，不得不回公司。但他走，她也得走。
  阮玲站在办公室的楼下，看着远远走来的宋程，不自然地想起阿盛说的那句话。如果这个宋程真的是宋麟留在国内的眼线，那她势必还不能轻举妄动。
  “阮总，你才来半天，就要走了。”
  因为太胖，行动起来大喘着气。
  “我又不是来走亲戚。这边不是没什么事吗，我明天再过来。”
  阮玲有些不耐烦地瞥他，言语间像是在说着玩笑的话。
  宋程倒也没放在心上，摸着后脑勺，不住地点头。
  “好的，好的。”
  阮玲不再理会他，迈着小步，往大门外边去。
  路边，阿盛开车，纪宣站在后排车门口等她。
  九月末的季节，不冷不热，着实舒服。
  但因为初期怀孕，纪宣怕她着凉，特意让阿盛在车里备了毛毯。等她一上车，他就贴心地将毯子裹在她的身上，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可阮玲却不乐意了，她不仅不冷，反而有些闷热。许是怀孕的缘故，一坐进车里，肠胃不自觉地发烧。
  “又不冷，你这包的我难受。”
  她将毯子扯到一边，甚至伸手将车窗降了一点，让秋风吹进来。
  纪宣一看，马上要去关了。
  阮玲拗不过，瞪他。
  纪宣只好解释：“你不能这样吹风的，感冒的话很难受的。”
  阮玲知道他是为了她着想，几番下来，只好放弃。
  阿盛先送阮玲回了家，才将纪宣送去公司。
  甜甜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看气色渐好，但心情却还跟以前一样。但凡阮玲在家，她便腻歪在身边。
  这日，下午。
  阮爽和纪安之去学校，她则带着甜甜回了原来的房子。
  刘芳不在家，她们就去后院看丑丑。
  因为工作的原因，导致所有人都把它忽略了。
  “妈妈，它好像比以前胖了好多，这样不会生病吗？”
  “谁说，胖一定会生病的？”
  阮玲蹲在地上，给丑丑加狗粮，甜甜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抢走了似的。
  这只狗，因为没有人跟它玩，除了吃就是睡确实长了不少膘。
  这会儿，看到阮玲给它加餐，从窝里慢悠悠地起身，走了出来。
  放在平时，它一出来，一定是要先在主人身上蹭上一蹭；可如今，却像陌生人一样，爱答不理。
  阮玲察觉不对劲，轻唤了它一声：“丑丑？”
  它只顾吃自己的，完全像没听见。
  甜甜担心，提议：“妈妈，要不咱们带它去医院看看吧，别不是生病了。”
  阮玲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心里也是害怕。
  等她们牵着丑丑出来的时候，正好刘芳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们着实惊讶。
  “呀，玲玲回来了，还有甜甜。”
  “芳奶奶，丑丑生病了，我们要带它去医院。”
  刘芳一听，赶紧俯身去摸丑丑的脑袋。
  “它这好好的，也不像不舒服啊？”
  “芳姨，这家伙最近体重飙升，我实在担心。”
  “那也好，检查一下，别真是有什么大问题。”
  告别刘芳，阮玲带着甜甜徒步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扎到后脑勺，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一双水灵的大眼睛。
  她拿着丑丑的体检报告出来，看向阮玲的眼神，没有刚进门的那种笑意。
  阮玲一下就猜到，丑丑恐怕是真的有问题。
  “这位家属，你家的爱犬患了牙菌斑和肥胖症。”
  “医生姐姐，这个能治好吗？”
  未等阮玲说话，甜甜抢先问。
  对方微微俯身，眼睛眯着，“当然。不过，要动手术治疗牙菌斑。至于肥胖的话，你们家属要陪它多多锻炼。这肥胖呀，是可以减掉的。”
  “谢谢。”
  甜甜仰着脑袋，随后又看向阮玲，一脸认真道：“妈妈，我们等着它吧？”
  阮玲未开腔，只是淡笑着点点头。
  手术大约四十分钟，阮玲跟甜甜坐在大厅。
  因为气候的缘故，她靠着甜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丑丑戴着防护脖圈，正站在她面前。
  “手术很顺利，后期看着点，别让它吃除了狗粮以外的东西。”
  阮玲不知这医生什么意思，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着。
  “我家丑丑除了狗粮，别的是不吃的。”
  “呃，那可能是我想错了。”
  人家也不必交代太多，转身去给别的狗子看病。
  阮玲在前台付钱的时候，有个好心的宠物家属过来，对着丑丑说：“你家狗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应该不会的，它天天都在家里拴着。”
  “不对，我绝对见过的。”
  女人盯着丑丑，左右来回看，那眼神充满了说不出的怪异。
  阮玲看不过去，付了钱，带着甜甜和丑丑匆匆出了这里。
  “妈妈，刚才那个阿姨好奇怪，她为什么非要坚持说见过丑丑呢？”
  “可能认错了吧。毕竟，跟丑丑长得像的狗狗也不少呀。”
  “嗯，或许是。”
  甜甜点头赞同，随后，她又问了一个相反的问题。
  “那万一真的是呢？”
  “不会，绝对不会。”
  “要不，我们把它带回别墅那边吧。反正爸爸有钱，可以给丑丑建个漂亮的房子。”
  “但是妈妈现在怀孕了，奶奶一定不让的。”
  “方才，不是跟它打了疫......妈妈，有车！”
  甜甜话到一半，突然瞳孔放大，伸着小手臂去拽阮玲。
  千钧一发之际，丑丑带着绳子从阮玲手中挣脱，直直朝着那辆冲着她们而来的车子撞去。
  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哼声，丑丑被撞飞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阮玲惊愕当场，等她反应过来，那辆车子忽然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