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过，这个点对方还给她打电话来，要么是没有睡，要么就是已经起床了。
  两者相比，赵洵音更加倾向于是前者。
  “晚上你没有来赴约。”电话接通之后，对方便是很直接的说了这句话。
  赵洵音将行李放在了门口，反正再过两个小时经纪人就会来接她去剧组补拍戏了，刚好懒得收拾了。
  她坐到了沙发上，接着电话，对舒钰的语气很平和：“我可没有答应我会来。”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两个人的对话便是成了这样针峰相对的状态。
  “是你不敢来，还是不想来？”那个人在电话里问到她。
  赵洵音笑下了一下，反问道：“重要吗？”
  “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不想来。”赵洵音干脆的答复道。
  “理由。”即使是在说起这种话题，电话里的女人也依旧是冷冰冰的，像极了当年那个站在讲台上对着芸芸众生执讲商道的天子骄女。
  其实这么多年赵洵音一直都很明白舒钰这个人，这种性格其实是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发生改变的，就好比当年的她决定要跟自己分手一样，不论她挽留或者不挽留，结局都是一样。
  无非只是一个是体面的离开，另一个卑微的哀求罢了。
  当年的赵洵音选择了前者。
  “因为我认为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见面了。”赵洵音回答道，因为坐的是红眼航班，哪怕是经常飞来飞去的赵洵音也有一点受不住了，大约是年纪上去了，才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的就犯困了。
  “希望你没有忘记我已经结婚的事。”赵洵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语气对舒钰说道。
  诚然，现在的她们已经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但赵洵音还是不想和舒钰闹得太难堪了。
  毕竟是爱过的。
  “……”电话里的是一段沉默。
  半晌，舒钰道：“我以为我还来得及…”
  我以为我还来得及。
  一句话，一共八个字，却勾起了赵洵音遗忘了多年的往事。
  大约是她们刚刚分手的时候，得知舒钰另嫁他人的她无疑是最失意落魄的，很多年以前她第一次遇见舒钰的时候，正是最好的年纪，以为自己什么都还来得及，可分手后再度回忆往事赵洵音又很明白其实一切都是来不及的。
  那个时候的她也曾想过办法不顾一切，放下自尊，再度联系上对方，可终究她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因为她很明白舒钰这个人，她爱的人是英明果决的，是一个只要是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的人，她那样了解她，所以自然明白她在放弃了她的时候是抱了多大的决心，也正如此，结局才不会被改变的。
  可现在当年放弃她的那个人却对她说以为一切都是来得及的。
  来得及吗？
  若真的是来得及的话，那些年自己流过的泪，受过的伤，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的孤独彷徨又算得什么呢？
  她不曾埋怨过对方，毕竟是深爱过的人，她不愿也不能去埋怨对方，可现下当她已经结婚了，已经将自己的余生许给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却听见当年那个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却又狠心抛弃了她的人对她说她以为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她却忽然怨恨起了对方。
  她怨那个人，怨她不懂她心，怨她要听信他人猜测，怨她至死不肯迈出那一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赵洵音在电话里这样轻轻的问道舒钰。
  电话里的那个人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所以便只能沉默，以往的那些年里她们好像也是这样，只是身份颠倒了过来，一个追问一个沉默，像极了那一段不匹配的爱情。
  “你很了解我的。”舒钰这样说道，“你应该明白我的。”
  赵洵音怔了一下，没有听懂舒钰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来不及问对方便已经干脆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她拿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才将舒钰这个不应该在被她挂记的名字从自己的脑袋里赶走，那个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的五点了，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赵洵音点开微信给施南北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我已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