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家破人亡
作者:凌霄      更新:2022-08-28 00:01      字数:3635
  第639章 家破人亡
  毫无疑问,哪怕凌霄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结果还是捅了个超级马蜂窝。
  很多文人都有些怪脾气。
  你说他是高傲也好自大也罢,总之这类人有高傲的资本,他们确实给社会带来了,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贡献。
  “你是什么人?”
  庄致远瞪着凌霄,勃然大怒:“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立刻出去!”
  “老先生这就不对了,咱们不能不讲理吧?”凌霄笑眯眯的说道。
  “死土鳖!”二小姐狠狠瞪着他使眼色。
  “我跟你没什么理好讲!”
  “哦……原来是个不讲理的人……”凌霄无视二小姐的呵斥。
  “你说什么?”庄老更加怒不可遏。
  “不对吗?”
  凌霄耸了耸肩膀,说道:“你提出自己的认知,说什么搞科研不能沾了铜臭,可我反驳你的观点,你说不出个道理来,就用蛮横的态度赶我走——说不出理就赶人,不就是不讲理吗?”
  讲理?
  庄致远彻底被气坏了,指着凌霄的鼻子叫道:“臭小子!你要讲理是吧?我就跟你讲讲道理!”
  “晚辈洗耳恭听。”凌霄笑道。
  “没错,我是要吃要喝要花钱,可那都是我工作赚的钱,有什么问题吗?”老人呵斥道。
  “可老先生刚才明明说,搞科研不能沾了铜臭,工作赚钱算不算铜臭?按照我的理解,但凡跟钱有关都是铜臭。”
  “我是替国家搞研究,我是教书育人,跟你说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庄致远眸子里闪过一抹,无比愤怒的神情:“我觉得不会给资本家工作,那些黑心商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应该被枪毙!”
  什么情况?
  替国家搞科研就可以,为集团公司工作就不行:他不仅说这些集团是资本家,还声称应该枪毙,难道……
  凌霄察觉到其中有问题,赶紧说道:“人家开公司也是做正经生意,凭什么就要拉去枪毙了?”
  “我……”
  老人眼神里充满恨意,咬牙切齿道:“为了利益不顾人命,难道不该被枪毙吗?我恨不得杀了他们,还想我替他们工作?做梦!”
  眼角余光扫过客厅,凌霄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相框上:“既然老先生声称不替私人工作,难不成你的家人也都是替国家工作?如果不是,但凡是在私人公司上班,不也是替你说的资本家工作吗?”
  “你给我闭嘴!闭嘴!”老人突然间好像失心疯了。
  刚才他虽然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然而当凌霄说出这句反驳的话,他竟然好像发疯了一样。
  “庄老,您别激动!”
  沈霓裳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老人。
  庄致远却狠狠甩开她的手,怒声嘶吼:“如果不是这些黑心资本家,他们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些资本家都该死!该死!”
  话说到这个程度,再察觉不到端倪就是笨蛋了,沈霓裳没有生气被甩开手,紧忙出声问道:“庄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走!都给我滚出去!”老头脸色煞白大吼。
  “庄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能帮您。”
  “帮我?”
  老人再次甩开她的手,怒道:“说到底,不就是想让我担你的人情,不就是想让我答应你吗?别假装好心了,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
  沈霓裳暗暗皱眉,她能看出这个老头非常固执,随即说道:“庄老,我就实话实说吧。没错,我登门请您出山,确实是为了帮朋友一个忙,找您帮她工作,但是我沈霓裳绝对干不出挟恩望报这种事。更何况,您别忘了我是穆老师的学生,穆老师又是您的学生,我等于是您的徒孙,我能对您挟恩望报吗?”
  这番话说完,庄致远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傻呆呆的看着沈霓裳,他能看出她眼神中的真诚。
  “孩子,我相信你,可是……你也帮不了我……”老人黯然摇头。
  “您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帮不了您?”
  “这……”
  庄致远迟疑了一下,随后又很不悦的瞪了凌霄一眼,这才把整件事娓娓道来。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他们家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他即是科研工作者又是博士生导师,老伴则是一名高中教师。
  在这种家庭氛围的影响之下,他的儿子也走向了科研道路,年纪轻轻就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并且认识了同行业的妻子,甚至被领域内称之为,庄致远在物理学方面的接班人,直到一件事情发生。
  当时,他儿子庄晋宇和儿媳妇跟他一样,都是一边在大学教书一边搞科研。
  按理说,他们家的条件是不错的。
  可是……
  庄致远是业界顶尖科学家,享受国家特殊津贴没错,甚至国家还分给他一套别墅,但事实上他的收入并不是特别高:在炎黄,科研人员如果不是替私人工作,也不接任何私活的话,收入虽然不低,但绝对不可能成为富豪。
  他们家里的家教非常严格,庄致远认为科研人员一旦为利益做事,掉进钱眼里就很难有大作为。
  可想而知,连他的收入都不是特别高,儿子和儿媳妇又不能接私活,在业界的成就还不如他,收入肯定比他更低了。
  家庭情况毕竟放在那儿,虽说不能成为富豪,但收入也绝对不低,一家四口的收入加起来,一个月也有十万以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父亲是顶尖科学家,自己也是业界新秀,庄晋宇和妻子所接触的,也都是那些不凡人物。
  某一天,庄晋宇突然发现一件事:自己的家庭明明属于上流,可是收入却跟他那些朋友差很远。
  一个月十来万的收入,放在炎黄绝对属于高薪,但是在真正的上流社会,却就算不上什么了。
  看到身边的朋友住别墅、开超跑、买游艇,庄晋宇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他希望得到更高品质的生活,恰好有企业开出高薪聘请,于是他不顾父亲的反对,跟妻子一起辞去工作进入那家企业。
  他和妻子都是物理领域的才俊,夫妻俩一起替那个企业工作,对方开出超过500万的年薪。
  结果……
  “一年前,晋宇和素素被送进医院。”
  庄致远紧紧握住拳头,声音低沉而略带颤抖:“那家企业研究的项目中,为了节约成本使用的仪器不合规格,导致放射性元素泄漏……他们夫妻俩受到放射污染,已经生命垂危了……”
  儿子和儿媳妇生命垂危,老伴经受不住打击,几个月之后就去世了,这个家也变得支离破碎。
  “那家企业不认账?不赔钱?”沈霓裳赶紧问道。
  “赔钱有什么用?”
  庄老已经是老泪纵横,喃喃道:“再多的钱能换回生命吗?老太婆去世了,两个孩子半死不活躺在医院,再多的钱有什么意义?”
  他毕竟是顶级科学家,儿子和儿媳妇也是科研精英,那家公司倒也不敢赖账,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件事最终被归于科研事故,对方承诺会支付所有医疗费用,然而死去的人却活不过来的。
  最重要的是,儿子和儿媳妇年纪轻轻,却一直半死不活,承受着非人的痛苦,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放射性污染是致命的,而且是无法治愈的!
  这就是为什么,庄致远一口回绝周韵慧,指着田云舒鼻子破口大骂,还说那些人是资本家,应该拉出去枪毙的原因。
  “如果他们听我的权,一心好好做研究不接私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庄致远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绝不可能答应你的。”
  事到如今,沈霓裳和凌霄彻底放弃了。
  因为替私人企业工作,儿子和儿媳妇半死不活,老伴含恨而终,这种心结根本不可能解开。
  老人心里充满了无尽恨意,恐怕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答应替浩海重工工作。
  “庄老,对不起……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我为之前的唐突道歉!”凌霄满脸歉意的朝老人鞠躬。
  “算了算了,走吧。”老人无力的摆摆手。
  “庄老,打扰了。”沈霓裳准备离开。
  “把东西带走,无功不受禄。”老人指了指他们带来的礼物。
  “我是您徒孙,这些礼物就当是孝敬您的……”
  “拿走!”
  老人脾气无比执拗,他正要严词拒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脸色大变赶紧按下接听键。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顾不上跟沈霓裳说话,从沙发上急忙起身。
  “庄老,怎么了?”沈霓裳赶紧问道。
  “晋宇有情况……我得去医院!”老人语气很慌乱。
  “啊?”
  “你们快走吧!”
  老人满脸担心和幽绿,说道:“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了,幸好每次都抢救过来了……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量的放射性污染极其致命,以目前的治疗技术不可能治愈,即便有足够的金钱都不行。
  说白了,有钱也只能多活一段时间,患者随时会多器官衰竭和癌变,隔三差五会面临生死危机,抢救过来了就能多活几天,抢救不过来就没命了——很明显,这种情况老人经历过很多次,今天不是第一次,却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次抢救都等于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一遭。
  “老先生,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凌霄追了上来。
  “你们过去干嘛?”
  老人一路小跑呵斥道,发现凌霄和沈霓裳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现在哪还有心思跟他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