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钱人_52
作者:莫心伤      更新:2022-08-28 03:03      字数:1962
  “你在看什么?”直到纪翎出声,严义宣才发现自己看着他的侧脸看得出神。
  严义宣掩饰地收回目光,说:“没什么。”
  纪翎轻笑道:“是不是看我长得很好看?”
  严义宣鄙视地说:“好看没看出来,自恋倒是挺明显。”
  纪翎愉快地说道:“好看又什么不好,你也很好看,让人心生好感的外貌,也是一种武器。”
  严义宣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赞扬自己长得帅,并且很喜欢自己的长相。
  严义宣眯起眼睛,说:“感觉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纪翎坦白:“都是跟你学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天色渐渐变暗,眼见着就要日薄西山,严义宣再一次看了看时间。
  “马上就到了。”
  车行驶到中川路附近,路况变得通畅了许多。
  这附近原来是上世纪建国之前的富人区,当时许多达官贵人与洋人在这里建造洋房,然后在后来漫长的时间里,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建筑没有保存下来,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S城曾经治理整顿过这块住宅区,无法挽回的房子就拆掉了,剩下的有特色的历史性建筑大部分转为商用或者参观用,只有严家的堇园属于私宅。
  而且堇园里不止一幢洋房,还自带花园,在市内的占地面积不小,纪翎估算了一下堇园的价值,连他都瞠目结舌。
  车辆行进中川路,两边的行道树变成了法国梧桐,现在已经是深冬,虽然S城算是温暖湿润,但是梧桐的叶子也已经完全落光。
  其实法梧并不适合这种临海城市,但是传说那个时候因为某位夫人的偏爱,很多地方都流行种植这种梧桐树,这些树木扎根在街道边,在海风的摧残下还能屹立不倒,居然就生长了这么多年。
  光秃秃的树木与并不十分宽敞的街道,让纪翎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时光的沉重感,他身边的严义宣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熟悉的街景。
  街边英式、俄式、美式混杂的建筑随着汽车的向前行进而后退,因为已经快天黑了,有些老建筑改造的酒吧,开始打出他们的荧光招牌,洋行大楼上市政挂上去的霓虹灯也开始闪烁,与太阳最后的余晖相互映照,给人一种奇妙的穿越感。
  纪翎差点忍不住去翻看日历,看看今昔到底是何年了。
  “快到了。”
  严义宣此时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就像一个小锤子,在沉迷于时光错乱感的纪翎心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纪翎放慢车速,缓缓前行。
  转过前方的路口,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石墙围住的堇园,就在眼前。
  纪翎可以看见几座洋房探出围墙的视线阻隔,露出欧式的圆顶与白墙,每一层之间都有设计精巧的阳台与小花格窗。
  纪翎曾经见过很多仿欧装潢,那种特意的复古与拙劣的模仿都让他觉得俗不可耐。
  可这里不是。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昏红的夕阳发散着最后的余光,投射在橙顶白墙上,窗台上植物悄悄探头,一切就像美丽的梦。
  “就停在这里吧。”
  严义宣没有让纪翎把车开进去,而是在过了弯道就让他靠边。
  纪翎停下车,扭头对严义宣说:“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家,就不会再去住什么公寓了。”
  严义宣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却并不是真心。
  一路上,越靠近堇园,严义宣就越沉默,到了最后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翎看出来,这次回家,他其实心情不算很好。
  纪翎等着跟他告别,但是严义宣却迟迟未动,他在副驾驶座上呆了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对纪翎说:“那我走了。”
  他刚想下车,他们对面就有几辆车面对面行驶过来。
  严义宣就停止了动作。
  纪翎抬头看过去,发现对面确切地说是三辆车。最前一辆和最后一辆似乎是护卫车辆,把中间的黑色主轿保护在内侧。
  它们朝着纪翎这边驶来,却在堇园的门口放慢速度,接着堇园的欧风铁门打开,三辆车鱼贯而入,融进古老而华丽的花园里。
  橙色的黄昏与白色的洋房,再加上黑色的豪车,纪翎总觉得这一切有一种电影胶片感,有点脱离现实。
  他忍不住看看严义宣,想在他身上找到存在感。
  可夕阳的光从挡风玻璃照射到严义宣的身上,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打出阴影,他坐在那里像个冷漠而漂亮的游魂,更加没有真实感。
  “那是我的爷爷。”
  就在纪翎以为严义宣会就这么发呆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话。
  纪翎听了迟疑一下,问:“你的爷爷……不是身体不好?”
  严济生身体抱恙的事情,整个商圈都知道。
  当时传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严家的股票应声下跌,后来严济生亲自出来说明情况,并让孙子严义宣出来掌控大局,才稳定住市场。
  严义宣回答:“他平时都在疗养院,只是每个月必须有一天回家里来,这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要回来一起吃饭。”
  纪翎恍然大悟,怪不得严义宣一直在看时间,今天就是全家相聚的日子。
  严济生的这种家族情结,纪翎并不是不能理解,老一辈年纪大了之后,就更加喜欢让全家人团聚到一起,仿佛这样才能显示繁荣昌盛。
  “其实这个规矩从我小时候就有了,每隔一段时间,家里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要赶回来,就为了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严义宣说着,声音带着一种空灵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