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作者:离九儿      更新:2022-08-28 04:15      字数:4173
  赵淑婉好不容易见着心心念念的朱明辰,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及说,相思难解,春.怨难消。
  朱明辰太知道如何控制住这种女子了,他只是露了一个脸,很快便离开,对赵淑婉算不得好,但也不差,就这样拖着,吊足了胃口。
  朱明辰一离开,赵淑婉看箭术竞技的心情也没有了。
  “都怨你!”她白了赵宁一眼,甩开腿就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赵宁:“………”
  芳婆瞧着赵淑婉有些不知真相,对赵宁道:“五姑娘,这种事您今后还是少管了,府上的老人都说三姑娘日后是要嫁给三皇子的。”
  是了,所有人肯定都这么以为。
  可谁又会知道日后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赵宁没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脑子里想起方才赵慎在竞技场上的动作,他明明已经受伤了,却不退场,但又没有尽力而为,看架势像是在敷衍旁人。
  他到底想作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节选《宋史》中华书局1977年点校本,第284页。关于马球的书册只找到这一本比较权威的,但本文架空大明。
  赵慎:我在小五心目中,是无人能及的。
  赵夔,赵翼:......(揣测)老三和小五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赵宁:好上了?我咋不知?
  赵慎:小乖,好好说话!
  赵淑婉:我.....我今天夺魁了,求夸赞!
  众人:散了,散了,都散了吧,还要看比赛呢。
  赵淑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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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周而复始了
  竞技场搭了简易的休息场地。
  四处篝火熊熊燃起,空气中弥漫着火油的气味, 还有男儿挥洒了一日的汗味, 但并不难闻。
  赵慎换下一身汗袍时,臂袖已经粘上了血肉, 血汗混合在一块,成了凝结状,月白色衣袍, 艳红色血渍, 交织成了尤为醒目的一幕。
  他只是看了一眼,眸中的寒气逐渐散开,右手一用力,竟生生将衣料扯去,赵翼刚好过来看到这一幕, 他那颗菩萨心也跟着揪紧了。
  老四一直是这样, 再多苦难与伤痛,都是一声不吭, 若非赵翼今日亲眼所见,他真以为老四的伤势早就好了。
  兄弟几人幼时跟着赵凌去军营历练, 当初赵慎还是以庶子的身份入府, 难免会有小人对他有所看法, 他才几岁自尊心就超过于常人, 赵夔与赵翼扎马步两个时辰已经两腿发颤, 赵慎倒好,不到晕倒的那一刻, 他倔着性子就是不肯歇息。
  那时的赵慎,身形消瘦矮小,还不及赵翼的臂膀。
  很多时候,赵翼觉得奇怪,老四也不知道到底随了谁,要说他们的父亲赵凌,也没有老四这样的狠劲。
  “老四,你伤成这样,怎么也不早说!这伤口怎的还没好?”见赵慎单手用了干净的布条包扎,赵翼急步上前,从赵慎手里夺了细葛布,“还是我来吧,幸好事先备了金创药,你且忍着些。”
  赵翼先在赵慎的伤口上洒了一层金创粉,又抬眼看了一下赵慎,见他不为所动,赵翼有些心软,毕竟是自家的兄弟,几人还是自幼一块长大,他见不得自家人遭罪,道:“哼!这个仇还没跟肖家清算,若非因着肖二爷是小五小六的亲爹,我非一刀砍了他不可!”
  赵翼很气愤,赵慎却笑了笑,“二哥这手艺不错。”最后竟然也是扎了一个蝴蝶结………
  赵夔撩了帘子进来,入眼便是这样一幕。
  赵慎与赵翼四目相对,两人相约一笑,是那种淡到极致,但又似乎饱含情义的笑,而且赵翼正给赵慎理着衣裳,修长的手指还在他胸口轻轻弹了两下。
  举止十分亲密。
  赵夔有点怔住,问道:“龙辇过来了,陛下这次要亲自监赛,你们两个在这里作甚?”机智如他,今天没怎么看明白这一幕?
  赵慎笔直而立,唤了一声,“大哥。”
  赵翼拿着换下的血衣,道:“老四这胳膊今晚怕是拉不了弓,大哥,咱们三兄弟当中,你和老四的箭术最精,今晚就靠你了,若是赢不到夜明珠,你我几人盛暑要去军营喂蚊子的。”他打趣道。
  赵夔瞧见了血衣,立刻什么都明白了过来,猛跳的一颗心也镇定了下来,他脸上荡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不过转而又沉重了下来,紧接着又是愤怒,他脸上的表情几息之内多次变幻,“肖家是可恶,若非上次老四替小五挡了一刀,那丫头早就见阎王去了!老子有机会一定替老四和小五去清算这笔账!”
  赵慎如常的孤漠表情,赵夔和赵翼越说越激动,恨不能将肖二爷拎过来暴打一顿。
  “对了老四,今日王安是不是故意撞过你一次?”赵夔表面浮夸,但眼力极好,旁人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他了如指掌。
  赵慎微微点头,“无事。”
  王安是国子监的新起之秀,南直隶的解元,上届春闱的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观政,深得皇帝看重,假以时日保不成封侯拜相。
  但赵翼却不这么认为,“王安敢欺到我们定北侯府头上来,无非是因着温大人的栽培,不过此人心性不定,太过焦躁,迟早会出事,用不着咱们出手,温大人栽培他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当出头鸟?”
  赵夔就等着赵翼这句话,他当然不会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跟温次辅的良徒闹上。
  逞一时之能是莽夫所为,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本事。
  “老四呢?”赵夔一转身,却见赵慎已经不在了。
  赵翼道:“老四一向是事不关己,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夔耸肩,拍了拍赵翼的肩头,“走吧走吧,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父亲让我等藏拙,又让我等务必赢回夜明珠,他这不是为难人么?”
  赵翼也耸肩,“哎,待母亲生下小七,咱们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些。对了,大哥你切记注意分寸,不可赢得太明显。”
  赵夔又是一阵叹息:“......你言之有理。”
  *
  赵淑婉回到府上并没有歇着,一日的亢奋让她正在兴头上。
  王氏舍不得罚她,赵老太君的意思则是由王氏全权管教府上的公子姑娘们,她老人家不再插手。
  故此,赵淑婉回来之后,又叫了萧宁和赵宁在一块吃茶,吃了几口又嫌不够,让丫鬟备了梅子酒,“今个儿我如此出彩,竟无人向我道贺,父亲和大哥二哥还没从竞技场回来,你们两个先陪我喝两倍。”
  梅子酒没什么劲,但小姑娘们也不宜多饮,尤其是赵宁,她闻到白酒的气味都会头晕,梅子酒就对她而言也有些招架不住。
  可赵淑婉这人就容不得旁人违背她的意思。
  萧宁现在住在侯府,她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喝了几杯。
  赵宁一开始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淡淡的梅子味,甘甜清爽,下腹之后还有五月清雨的气息,也没有她所预料的晕厥感,便多喝了几口,这东西还真是解暑,一天的燥热都散去了。
  她不由得贪杯。
  “萧妹妹,小五,我想我母亲了,可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赵淑婉开始碎碎念,眼神已经迷离,她大约是喝多了。
  萧宁和赵宁不便插嘴前夫人的事,赵淑婉就一个人絮絮叨叨,又说起了赵慎,“其实老四比我年长,父亲肯定是娶了我母亲之前就在外面养了外室,那人就是老四的亲娘,我还找人去查了,却被父亲关了数月禁闭,你们说难道我错了么?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走了,若是父亲一心待她,她怎会走的那么早!”
  赵淑婉或许是个性情中人,说着就抽泣了起来。
  赵宁本想挡住她,不让她说下去,这种事事关赵凌的名誉,又有萧家姑娘在场,说出来未免有失定北侯府的颜面。但赵淑婉已经一字不留的不吐不快了。
  可是以侯爷的秉性,他怎会在外面养外室?他都能明媒正娶了王氏,不可能让赵慎的生母一直流落在外的。侯爷根本就不是一个在意女子身份的人。
  难不成赵慎的生母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宁脑中一闪而过某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她打消,赵家的事容不得她插手过问的。
  赵淑婉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赵宁这才松了口气,对萧宁莞尔道:“三姐姐今日太累了,她说了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
  萧家家规严谨,萧宁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知道哪些事不该做,忙点头:“五姑娘,我省得的。”
  赵宁让丫鬟将赵淑婉送了回去,她起身时,眼前一阵晃悠,幸好被春竹扶住了。
  “姑娘,您没事吧?”
  不会也喝多了?
  赵宁晃了晃脑袋,心道她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让老太君和母亲知道了,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明个儿一早就该清醒了。
  “我无事,回梅园。”
  赵宁脚步虚浮,视野在晃动,她瞧着悬挂在屋檐下的红绉纱的灯笼也在左右回摆,可今晚明明没有风。
  赵宁保持着理智,她不是个随性的人,回到了寝房,当即吩咐了下去,“准备澡水,我要沐浴。”
  下回真不能跟着赵淑婉一起胡闹了。
  “是,姑娘。”春竹和夏雪纷纷纳罕,五姑娘年纪虽小,但还真不是寻常人物,都这样了,还口齿清晰的很,方才见三姑娘被人抬走时,都在说浑话了。
  不多时,赵宁脚步轻飘飘的踏入浴桶,她不敢泡久,眼睛已快黏在一块了,在春竹和夏雪的伺候下才穿好衣裳。
  酒.色.误事啊!
  再也不能饮酒了!
  赵宁慢吞吞的从净房走了出来,春竹和夏雪的闷哼声让她猛然间回头,就见赵慎不知何时站在了帷幔后面。
  这帷幔隔着净房和内室,寻常人根本不会进来。
  看到赵慎这张常年淬了冰渣子的脸,赵宁的睡意消散了一半,神奇的是醉意也消散了不少。
  她忙低头一看,自个儿身上已经穿好中衣,遂又松了口气。
  赵慎不是头一次来她屋里,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吓了一跳,看着春竹和夏雪栽下的那一刻,她双腿一软。强忍着没有发出惊叫,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像只醉了酒的羊羔。
  但她没有彻底倒下去,待回过神,就发现腹部被赵慎的一臂勾住了,她脑袋朝下,弓着.小.细腰,眼前的一切事物俱天翻地转的发生了变化。
  “你干什么?”赵慎低低的嗓音飘入了她不太清醒的耳朵里。
  她干什么?
  她还想问他要干什么呢!
  真想接着酒意发火,许是喝的不够醉,她显然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四哥,你,你拉我一下,我快被你勒吐了。”小姑娘委屈的轻声嚷嚷,都这个时候了,还知道压低声音,以免惊扰了外面的人。
  腰.上一紧,赵宁又被提了起来,赵慎将她抓到内室,他似乎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妥,轻飘飘道:“去拿药箱。”
  拿药箱,那就是伤口又裂开了。
  他这伤势周而复始,似乎痊愈遥遥无期,赵宁都有点发愁了。
  “不愿意?”赵慎见她蹙着小眉头,就知道她并不是很愿意见到自己,寻常不过是佯装出来的乖顺罢了,以为他不知道么?
  赵宁的思路还是挺清晰的,她岂能不愿意呢?兔子怎敢违背了雷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