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很怕这个自称是小麦亲生母亲的人。
  什么叫亲生？
  从超市回来，又遇上孙慧了。
  乔母这一天的心情都很糟糕。
  她给乔小麦打电话：“你晚上去你哥那待两天。”
  “妈？”
  “你听我的话，听见没有？”
  “妈，你好好地让我去我哥那做什么？”
  “我让你去你就去。”乔母难得发了脾气。
  乔小麦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了，下了班以后依旧回了家。
  乔母是既生气又害怕。
  生气的是，女儿不听自己的话，其实也晓得孩子是不放心家里，但……
  “你回来的时候就没什么人堵你？”
  小麦不解：“妈，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家欠外债了？”
  不应该的。
  父亲动手术是借了一大笔钱，但那些钱都是从魏池年手上借出来的，她妈现在的反应就很像是借了高利贷以后怕追款的人上门。
  “没有。”
  乔母什么都不肯说。
  然后给儿子打了电话。
  儿子千般万般不好，关键时刻还得找乔立冬。
  乔立冬当时人在公司，接到电话就请假开车回家了。
  进了家门，把大门锁得死死的。
  “你重新说一遍。”
  乔立冬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他妈说什么疯话呢？
  乔小麦不是他亲妹妹？父母重女轻男到这个地步，现在说乔小麦不是这家人？
  是他疯还是他妈疯？
  乔母全讲了。
  “现在怎么办？那人找上门了。”
  乔立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既然当初你们选择遗弃孩子，送到孤儿院就算遗弃的，现在凭什么说认回来就认回来？
  乔小麦五六岁没人找，十多岁也没人找，毕业了找来了，为的是什么，谁不清楚？
  “先让她住到我那边一段时间。”
  “瞒得住吗？”乔母问儿子。
  那人如果天天堵在门口，早晚会和小麦碰上的。
  “瞒肯定瞒不住。”
  “那怎么办？”乔母慌了。
  “这件事就算是对小麦讲，你和我爸对她那么好她不会忘恩负义的。”乔立冬的想法，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小麦透透风。
  这样一来，也能提前知道乔小麦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母一口拒绝。
  “我不同意。”
  孩子是她养大的，她不能接受孩子认别人做父母，想想都不行。
  这些年她把小麦当成命一样地看待。
  “先住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她不去怎么办？”
  “反了她了！”乔立冬发火。
  他是说到就做到，晚上和乔小麦确定下班时间，然后等她送魏池年回家，接妹妹回自己家。
  全程等于押送犯人一样的程序。
  乔小麦再不愿意，她不能在魏池年的面前表现出来。
  这是私事。
  加上如果老板知道你家里这么乱，她这份工作就会危险，少赚一份她一个月少还很多钱呢。
  *
  “大姐，我能和你谈谈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还有我丈夫生了很重很重的病，他不能受到刺激。”乔母拉着脸道。
  “我不会去你家里打扰你们的，小麦……”孙慧顿了顿：“我看见她了。”
  “你威胁我？”乔母情绪有些激动。
  孙慧试图叫乔母冷静下来。
  “我如果真的想威胁你，我看见她的那一刻就叫她了，没有经过你们的允许我们不会和孩子做正面接触的，这点你请放心。”
  “你叫我怎么放心？你们既然扔掉了孩子，又回来认什么？”
  “我并没有扔，我的孩子是被人偷走的……”
  乔母一愣。
  孙慧把情况说了说，她的意思是想先和乔小麦做个dna，这样就可以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她和乔一德亲生的。
  做了以后才能知道。
  她看见乔小麦的那一瞬间，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什么母女连心那些，她通通感受不到。
  情绪平淡到，让孙慧觉得或许魏池年说的话也不见得是对的，乔佳儿不是他们的孩子但是乔小麦……
  这有点离谱了。
  乔母很同情孙慧的遭遇。
  但……
  谁晓得你讲的是不是真话？
  万一你是欺骗我的呢？
  就算是真的，孩子也不是她偷的，她堂堂正正得到的孩子，她没有什么好亏心的。
  “我不可能叫孩子配合你们做这个，我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义务。”
  孙慧伸出手抓住乔母的。
  “大姐，你我都是母亲，求求你看在同是母亲的份儿上……”
  乔母挣脱开自己的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么多孩子怎么就能认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举动会对一个家庭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孙慧收回手。
  擦了眼泪。
  “我知道你们家需要钱，我这里有一百万。”孙慧从包里拿出来一张支票。
  她托人打听的，自然也就晓得乔父是真的生病了。
  “只是配合一下，如果不是这些钱依旧是你们的。”
  乔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的钱请你拿回去，别用这笔钱侮辱你也别侮辱我，她长到这么大……”
  她如果为了钱，就会让立冬放手去做了，她养小麦是真的拿小麦当亲生女儿的。
  *
  “车怎么了？”
  魏池年从电梯里下来，就瞧见乔小麦站在车前，车盖已经掀开了，好像在看什么。
  “魏先生。”
  魏池年问她：“车怎么了？”
  “启动不了。”
  魏池年脱了外套，看了一眼四周。
  递给了乔小麦。
  乔小麦接了过来。
  他解开衬衫的袖口，然后认认真真去检查车。
  “我检查过，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小麦说。
  魏池年弄了好一会，然后这车……
  依旧一动不动。
  “算了，叫店里的人来把车拖走。”
  乔小麦点头，立即给店里打电话。
  “魏先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帮您叫辆车。”
  “出租车啊？”他问。
  魏池年的表情有些抽抽。
  他魏池年，都沦落到坐出租车的地步了？
  乔小麦一脸尴尬。
  不坐出租车，她也没有车啊。
  “算了。”魏池年对着她伸手。
  “啊？”小麦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衣服。”他简短说道。
  乔小麦马上把衣服还了回去。
  “你没有买车？”他问。
  “没有。”
  她这个时候就更加不会买车了，家里的情况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