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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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帝、 更新:2022-08-28 15:18 字数:6408
一股子臭味从里面传出来,熏的我都忍不住捂鼻子。武锋用袖子遮住口鼻,问:“这什么味?”
“臭味。”我回答着,同时走了进去。
武锋刚走进来,就忍不住发出惊奇的声音。我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因为第一次跟随邓博士来到地下空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这地下空间,采用非常牢靠的混凝土钢构,哪怕上面有一颗小型核弹头爆炸,也不会坍塌。入眼可见,到处都是坚硬的合金材料,它们互相穿插,上面用坚硬的钢化玻璃勾勒出一个个不同的房间。从我们走入的地方,不断有支路分出去,每一条路通往的目的地都不相同。
而四周不断有悬空的房间以固定的模式和速度做环形运动,这些房间里大部分都是各种动物,有小部分放着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地下空间的面积,要比别墅大一倍左右,很难想像在省城,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我到处看,却难以在众多房间里分辨出邓博士的位置,好在身边还有个武锋,他眼神堪比最顶尖的狙击手,没看多久,就指着一条路,说:“那里有人。”
我立刻往那边走去,由于步调不快,所以走了将近一分钟才到地方。
到了玻璃房间前,我看到,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在忙碌着。我走上前去,敲了敲玻璃,老人充耳不闻。我很是无奈,只得走进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查水表!”
“查什么水……咦,你小子怎么来了?”老人转过头来,一看到是我,当即愣了下。
我往他正忙活着的桌子上看去,同时说:“当然是找你帮忙来了,我去,你这是干嘛呢?”
桌子上放着一只狼狗,看上去很肥,它的耳朵翻了过来,只见上面长满疙疙瘩瘩如小石子一样的东西。邓博士解释说:“这条狗体内长了结石,我想试试能不能让结石自己走出来,可谁知越长越多,到现在已经长到外面来了。”
我皱皱眉头,说:“这东西上面有微弱的蛊气息,你该不会是想把它们变成石头蛊吧?”
“不亏是行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邓博士的头发灰白,看起来就像染了一层灰尘,他的模样并不算多么出众,但那一双眼睛,却精神到让人害怕。你看着他,就好似在看两盏手术灯。他打量着你,就像把你当成解剖台上的尸体。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狗耳朵上的石头,感觉有些坚硬。用力捏两下,却又觉得里面有些软。这与真正的石头蛊有些不同,邓博士解释说:“我本来想着,如果能控制这些结石,就可以让它们通过七窍和毛孔离开。所以,才把它们变得柔软一些。如果能成功的话,人类体内再长结石,就完全不用怕了。但谁知道,这些东西成长的速度那么快,根本来不及走出来,就已经长满全身各处。”
邓博士说着,还把狗嘴拉开,让我看里面的情况。我看到,这只狗的舌头已经被细细密密的小石头完全占据,几乎看不到肉。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邓博士,说:“蛊的活性,本来就是以吞噬成长为基础,你想让结石活过来,又不想让它们繁衍,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以前扁鹊要给曹操做脑颅手术还被杀呢,现在多少人巴望着能给自己脑袋来一刀?医术的进步就和科学一样,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邓博士说。
看着他认真又严肃的样子,我有些无奈。邓博士让我恐惧的地方就是这一点,为了医学的进步,他可以做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眼前这只被结石长满体内体外的狼狗,只是其中一件罢了。我叹口气,说:“有些事,就是不可能做到,不过你也算厉害,如果能想办法再把结石里的蛊性去掉,岂不是可以无限生产牛黄狗宝?”
“咦,倒真是!”邓博士眼睛一亮,他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说:“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总那么出人意料提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
“算了吧,被你看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闲话少说,现在有没有时间,帮我鉴定一样东西。”我说。
“能让几年都不敢来的你跑过来,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邓博士好奇的问。
我把口袋里装着的那半只虫子拿出来,说:“这东西不怕蛊虫,是在一处防空洞里发现的,我不清楚它是什么,所以想了解一下。”
邓博士没有说话,他把那黑虫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会,然后说:“生物方面我虽然有些了解,但并不算多厉害。你要是想弄清这东西的内部构造,我倒可以帮忙。但如果是想立刻知道它的来历或其它,那就得找别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单细胞虫
我说:“你先看看吧,我主要是想弄清楚它到底是虫子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会不怕蛊虫。”
邓博士点点头,然后把桌子上的狗推了下去。只听“砰”一声响。那狗摔在钢铁合金的地面上,竟与石头发出的声音无异。我弯下腰,试着把这狼狗提起来,却感觉重的超乎所料。可以想象,它体内一定也长满了石头蛊,难怪这狗看起来那么肥大……
我苦笑着说:“真不知道当初和你探讨蛊术,对人类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就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伤亡,你放心,我只拿普通动物做试验。除非很有把握,否则不会进行临床验证。”邓博士说着。在桌子旁的一排按键上按了几下,脚下立刻传来震动声,几台仪器从桌子下面升上来。
他把那虫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某种类似x光机的仪器拍照,结果当场就出来了。不过,这片子里面有黑又白还有灰,我是看不懂。邓博士在那看的兴致勃然,说:“这东西的内部构造好奇特,很有意思。”
我连忙问:“什么意思?”
他说:“等下再告诉你。”
不等我追问,他便把虫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操控另一台机器进行切割。锋利的合金刀,让虫子变得像豆腐一样脆弱。邓博士一边切一边说:“这东西的外壳,坚硬程度堪比b级的普低钢,你们怎么把它劈开的?切口看起来很光滑。难道来这之前,已经在其它地方观察过了?”
我看向武锋,武锋一脸淡然的说:“就那么劈开的,速度力量足够,一张纸也可以剖开一块木头。”
“这倒是。”我说,在武锋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都觉得挺正常。就像他跟在我身边,无论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件。也会觉得理所应当。
不久后,邓博士已经把虫子分成了几部分,我不知道他根据什么来进行切割,只觉得虫体每一部分,如今看起来都很独立。邓博士把机器推到一边,然后拿起虫子的一部分,放在如显微镜般的仪器下仔细观察。
而这仪器会实时将所观测到的东西进行放大,并以投影的方式供其他人旁观。邓博士所观察的,应该是黑虫的腿部,如今已经被切成了两半。如果不用显微镜。只会看到中空的外壳。但在显微镜下,却可以看到外壳内部,布满无数细小的纹络。那些纹络如血管一样彼此相连,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
邓博士把这部分拿开,又换了躯干部分。躯干里倒有一些东西,如稀泥一样,但充满韧性。我看到邓博士拿镊子小心翼翼的拨动几下,又夹起来拉伸很长。这看起来就像在玩橡胶制品,过了会,邓博士又将其它的部分一一看过去。然后,他又翻出一些不同的试剂和小型仪器,在虫子躯体上进行试验。
我虽然跟着他一起看完了所有东西,但却没看出哪点有意思。不久后,邓博士忽然把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他转头问我:“你说这东西从哪找来的?”
“防空洞。”我回答说:“准确的来说,是与防空洞相连,一个人工挖掘的通道里自己跑出来的。”
邓博士一脸思索的样子,我没敢打扰他,这位医学泰斗想问题的时候最是可怕,谁知道如果胡乱插嘴,会不会让他想出一个把我也搀和进去的古怪试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邓博士说:“这应该是全世界第一次发现的新物种,而且与以往的任何发现都不同。”
“哦?这么厉害?”
“刚才你一定也看到密布它内部的那些网状纹路了吧?”邓博士问。
我点点头,听见他说:“我刚才进行了一些试验,发现这些纹路依然活着。”夹扔杂号。
“活着?”我吓了一跳,不禁看向桌子上已经被大卸八块的黑虫。
邓博士说:“放心吧,虽然这些纹路还活着,但它本身已经相当于死了,不可能再活动。”
我一脸纳闷的看着他,用表情来说明,对他所说的话一句也没听懂。邓博士详细解释说:“这些纹路我暂时没搞懂它们具体是什么,但是,它们对外界的刺激依然有活力反应。这说明,它存在生命的特征。就好比人体内的血管,神经,乃至灵魂。换句话说,这些纹路集成了人类体内的一切生命特征,然后把所有东西浓缩成这幅模样。而它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切活力的起源。只是,由于你们把它切成了两半,所以生命起源受损,被分隔开的活力,无法支撑它继续行动。”
“你讲的有些复杂,能说简单点吗?”我问。
邓博士有些为难的看着我,说:“我已经讲的足够简单,要不然,我把之前进行的那些试验原理也告诉你?”
我连忙摇头,说:“免了,我可不是来学习的。嗯……如果把你的话也浓缩一下,是不是意味着,这虫子体内就只有这一样东西,不仅支撑它生存,还可以让它吃喝拉撒进行其它活动?”
“没错!”邓博士拍了下巴掌,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会说它很有趣,因为自然界,从未发现体内如此单纯的东西。而且根据我刚才的细微观测,发现这些纹路不仅只在中央处有一个细胞核,同时还是非常完整的整体。放大了看是这个样子,肉眼直接观测,还是这个样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就相当于最原始的单细胞生物。并且,比草履虫,或者一些细菌更加纯粹。”
“原始单细胞?”我更为不解,问:“那种东西不是非常低等吗,怎么可能会连蛊虫都不怕?而且,单细胞竟然能长这么大?”
“有一种粘菌,可以长到接近一米长。而正因为它们低等,没有任何智慧,只会凭靠本能行事,所以才会不怕任何东西。”邓博士说。
“它们怕光。”武锋说。
“这倒有可能,无论什么样的生物,都有它无法生存的环境存在。不过这是环境方面的事情,和它们的恐惧对象无关。”邓博士说。
我问:“还有其它的发现吗?”
邓博士摇摇头,说:“暂时只有这么多,如果想知道的更多,那需要最细微的观察,和大量试验。不过,你提供的样本实在太少,我怕做不了多少次试验就被消耗光了。”
看着邓博士炯炯有神的双眼,我一脸警惕的说:“你可别想让我再去那么恐怖的地方抓虫子,哪怕它们不是虫,你自己想去的话,我可以提供地址,免费带路都行,但绝不亲自动手。”
“你这年轻人真没劲。”
“我的劲都被你玩光了。”
“不如你这个养蛊人,帮我试试结石能不能自己从体内钻出来吧?”
“白日做梦!”
好不容易把邓博士应付过去,我这才松了口气。邓博士没想太为难我,因为他还有其它的试验需要做,至于我这个当年被他玩坏了的可怜人,暂且放一条生路。其实关于虫子,还有很多秘密尚未研究出来。例如它的外壳为什么那么硬,它们的种群作用是什么,怎么样才能用蛊虫对它们产生伤害?这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的,邓博士半真半假的提出,除非我帮他解决结石的问题,否则就算研究出答案也不告诉我。
我说:“你要是不告诉我,以后遇到其它关于蛊术的事也别来找我。”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杨大师?
邓博士当即软下话来,答应有任何进展,都会及时通知我。我心满意足的从这对常人来说有些可怕的地下空间离开,回到书房后。武锋长出了一口气。我转头看,见他额头有些冒汗,便问:“怎么,觉得热?”
武锋摇摇头,他下意识回身看了眼逐渐闭合的地下空间,然后说:“里面太压抑了,尤其是邓先生,看人的眼神简直比真正的刀子还可怕。”
我哈哈大笑,说:“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自己能爆发阳气的事情,否则他真可能把你迷晕了绑上解剖台。这家伙沉迷医术已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武锋很认真的点头。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出了书房后,我一边走。一边给晨哥打电话,询问他在哪,忙不忙,有没空一起吃饭喝酒。晨哥在那边扯着喉咙喊:“你小子可别晃荡我,下了班,中华楼,我和周老等你。你敢不来,下次见面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笑了笑,说:“这次来除了找邓先生,就是为了补偿放鸽子的过错,一定比你们先到!”
“你在老师那?”晨哥问,然后又加了句:“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说:“我又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怎么可能还上他的当,而且,邓先生正忙着给他的狗取结石。哪有空理我。”
“结石?老师又在研究什么古怪的东西?”晨哥问。
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等见面再告诉你。”
刚挂了电话,就听见老仆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指着我们大喊:“你们俩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冲他瞪起眼睛,一身正气凌然。说:“我乔某人若要走,你们又有谁能拦得住!”夹庄丽技。
老仆人愣了愣,然后跑过来用力推我,同时还不住的往后看,口中大呼:“乔帮主,你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于是,我就这样被他推到了外面,和武锋走出老远,依然看到老仆人把着门。对着空气大喊:“就算乔帮主是契丹人,但他曾发誓,一生一世绝不杀一个汉人,你们不可以逼他!”
武锋脸色古怪的看着我,问:“你这样真的好吗?”
我笑嘻嘻的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鱼乐不乐我不知道,只知道你挺乐的。”武锋说。
我哈哈大笑,心想那些苦难的日子里,我全凭与老仆人逗趣才撑过去,又怎么会告诉你!
中华楼我只听过,却没去过。这馆子大名鼎鼎,里面徽鲁川三系菜非常地道,我早已馋了很久。所以,就算与晨哥约定的时间还早,我依然提前去了,坐在包厢里研究半天菜谱,定下晚上的大餐。不到五点的时候,晨哥和周老一块来到。我起身迎接,说:“你们来的真早,这还没到下班点吧。”
晨哥说:“别提了,听说你来,周老在我办公室里催了俩小时。这不,连熟人定下的手术我都给推了,也算给足你面子了。”
“愧疚,愧疚,要不,你还是回去做手术吧,我陪周老在这吃就行了。”我说。
“滚蛋,拿我寻开心是不是?”晨哥佯装要怒。
我们哈哈大笑,周老则坐下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说:“特别想见你,可这真见到,又不急了。”
“我又不是大姑娘,不急才是对的。”我说。
“也就你敢跟周老这么说话了,连省城的一些大领导,见了他老人家也得客客气气的。”晨哥说。
周老摆摆手,说:“杨先生握有奇术,说话做事与众不同才显风范。”
老人家这么抬举,我哪受得住,连忙说:“周老鼎鼎大名,我也听说很久了,上次走的太匆忙,一直没好好聊聊,也觉得可惜。您就别叫什么杨先生了,叫我小杨就可以。”
周老笑呵呵的点头,于是,我们宾主落座,喊服务员上菜。
我估摸着,服务员应该是认识周老的,态度客气异常。晨哥也见惯了这场面,便对那恭敬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你去忙吧,有事我们再喊你。”
服务员这才敢点头,推门离开。我笑着说:“看样子,你们二位经常来这?”
“也不算经常吧,那些领导的家属生病,总喜欢找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来看。其实都是小病,找谁看都一个结果。事后,又是包红包,又是请客吃饭。中华楼虽然地方不大,算不上什么豪华的饭店,不过老板本身就曾是名厨,听说现在也经常亲自下厨做菜。这菜的味道很是不错,而且地方小就不容易引人注意,所以那些家属请客的时候,也时常安排在这。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严打公款吃喝,治理腐败后,我来这的次数倒真是屈指可数。今天托你的服,也算开了会荤。”晨哥说。
说话吃饭不离喝酒,酒过三巡之后,周老放下筷子,问:“听说,小杨你是养蛊世家的子弟?”
我知道他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始要询问这些我已经回答别人很多次的问题。不过,我对周老的印象很好,医术高超,有医德,有威望,是一位很好的老人。所以,便很耐心的回答说:“是,从十代以前家里就开始养蛊,不过到了妈妈和我这一代,都是独苗,她对蛊术不感兴趣,所以就传给了我。您可别这样看着我,虽然养蛊二十年,但对蛊的认识依然很浅薄。真正的高人,还得属我姥爷那种。只是,你们想见到他也不容易,老人家以前受过伤,回乡下养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