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被打了。
  魏宜年讲给周妮听后，周妮立刻明白，肯定是贺子峰打的人。
  谣言愈演愈烈。
  刚开始学校只是流传，和周妮表白就会被贺子峰打，后来演变成了：只要表露出一点喜欢周妮的意思就会被打。
  没人敢和周妮说话，就连自己班的同学都知道周妮人很好，但也没那个胆子和周妮接触。
  全校对周妮更是敬而远之了。
  周妮很憋屈，又很愤怒。
  但这些都化成无奈，她什么都做不了。
  贺子峰只手遮天，在他的威武之下，所有人都屈服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屈。
  她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成为受害者？
  她为自己昨天因为对贺子峰的误会而冒出来的愧疚而羞愧，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会对贺子峰有愧疚呢？
  那个行经无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渣。
  她握紧笔杆。
  她想去找贺子峰，她想讨个公道。
  她刚站起来，就被夏天拦住了。
  “你找他有什么用？”夏天横了一眼魏宜年，“你说你非要和妮妮说这个干嘛。”
  “……”牙尖嘴利，最会怼人的魏宜年头一次尴尬地什么都没说出来。
  夏天和周妮继续说：“你现在去找他，万一他说‘不是我干的’，你怎么说？”
  “好，就算他承认是他干的了，你准备怎么办？打他吗？你打得过吗？”
  魏宜年刚想说“我可以帮周妮”，就被夏天一个眼神制止了。
  “贺子峰这种人，就算你舌灿莲花，说出天来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更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停止住他现在的行为。”
  “你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做一道题。贺子峰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谁还听他的啊？妮妮，就忍一年。”
  魏宜年插话：“这话我有点不同意。”
  他刚一开口，就被夏天用眼神警告，他不动声色地改了话头：“你有这时间干嘛去学习，出去走走，打打篮球，劳逸结合懂不懂。”
  周妮没吭声，她坐了下来，用行动告诉夏天，她听进去了夏天的话。
  夏天有一句话说的对，她不是贺子峰的对手。
  *
  熊志远在尤慈萱旁边坐着。
  尤慈萱在刷学校论坛，突然看到一个帖子。
  标题是“周妮情伤贺子峰，大佬六打追求者”。
  她点开看了看。
  整篇帖子逐字逐句地讲述了贺子峰和周妮之间的恩怨情仇，看似客观又冷静地剖析了他们之间的怨恨纠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周妮甩了贺子峰，贺子峰在报复。
  尤慈萱越看越感兴趣，她看了眼在她旁边坐着的熊志远：“喂。”
  熊志远从手机游戏中抬头：“嗯？”
  尤慈萱：“峰哥和周妮处过？”
  熊志远百忙之中从游戏里抬起头：“没听说啊。”
  尤慈萱撇嘴：“那峰哥为什么打了六个周妮的追求者啊？”
  熊志远继续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答：“不知道啊。”
  尤慈萱冒出了个脑洞：“我记得峰哥骂过她，是不是周妮之前私生活很混乱，她追峰哥，峰哥讨厌她啊？”
  熊志远的游戏正玩在关键处，他根本没听清楚尤慈萱这一长串，随口回应：“有可能吧。”
  得到了答案的尤慈萱看了眼后排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贺子峰。
  预备铃声响起，熊志远边玩着游戏边回到了座位上。
  又玩了几局后，他有点玩恶心了，眼睛也有点累，他退出了游戏。
  他回想起刚才尤慈萱的话。
  不对，峰哥什么时候打了六个周妮的追求者？
  他在群里艾特贺子峰：
  【峰哥，你什么时候又打人了？】
  江原在群里回：
  【怎么了？】
  熊志远：
  【我女神说峰哥打了六个周妮的追求者。】
  江原回：
  【没有的事，以讹传讹。】
  【操，现在都这么夸张的吗？！】
  贺子峰掏出震动的手机，看见熊志远那条后，皱了皱眉，回了一条：
  【放屁。】
  瞧，多么言简意赅。
  群里熊志远在为贺子峰打抱不平：
  【怎么什么他妈事都是峰哥的锅啊？】
  江原：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贺子峰没什么心情再听课，去看了看学校论坛。
  他看到了那个标题为“周妮情伤贺子峰，大佬六打追求者”的帖子，皱了皱眉，点开看了眼。
  什么狗屁东西。
  等他刷到了评论，看到那清一色的“离周妮远点”，“指不定哪天贺子峰就打自己了”，“保命要紧，周妮对不起”，“对周妮敬而远之”等等的言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某些所作所为着实伤害到了周妮。
  那一瞬间内心涌起巨浪，周妮倔强又充满怨恨的眼睛，周妮被学校其他人的冷暴力，他想起了一些新闻中出现的霸凌的行为，可能未来周妮会被人泼冷水，倒菜汤。
  他想到这些，唇抿成一线，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
  课间，贺子峰和江原还有熊志远打篮球。
  江原感觉贺子峰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也是一样的投篮，一样的传球，但就是有点和之前不一样。
  哦，对了，心不在焉。
  打完球，贺子峰和江原坐在椅子上休息，熊志远去买水。
  江原偏头看了贺子峰一眼，没说话。
  贺子峰自然发现了：“有屁快放。”
  江原犹豫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贺子峰对待周妮不一样，这好奇心真是折磨坏了他：“你是不是喜欢周妮？”
  贺子峰横他一眼：“不是。”
  江原调侃：“真不喜欢？你要不喜欢我就去追了。”
  贺子峰睨他：“你敢。”
  江原眼里全是促狭：“还说没感觉，既然喜欢就去追，何必总和人过不去。”
  沉默了半晌，就在江原以为贺子峰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刚想说“他对周妮没兴趣”，贺子峰开了口。
  “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
  放学，贺子峰和江原在门口等周妮。
  他远远地看见周妮扎着马尾辫，和身边的夏天魏宜年言笑晏晏。
  贺子峰唇紧紧地抿着，脸色有些不太好。
  江原招呼周妮过去：“学妹！”
  周妮看到了他们，脚步一顿，然后快走绕过他们。
  江原还想叫周妮，被贺子峰拦下了。
  贺子峰面色淡淡：“不用了。感觉她也没怎么受影响，笑得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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