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程小花还在那掰着指头数：“个、十、百……等等，你确定是八！位！数？！”
  第225章 你们，准备好了吗？
  小花姐那夸张的尖叫，在何矜夏来到导演订好的试镜地点时，还言犹在耳。
  何矜夏进入废弃的工厂时特意哆嗦了下身子，觉得小花姐的尖叫和眼前这落魄腐败的环境还真是……挺配的。
  眼前的工厂外表看上去处于危楼状态，但一进入里面反而还好一点。
  好吧，里面虽然也很落魄，但好歹墙壁不会太旧，地板也有人打扫清理，积灰不多，只有从那被擦得泛白的地板砖才能感受到时光的痕迹。
  进门往左拐右手边第二个房间……罗佑领着她们找到了房间，在外边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道清脆的男声应了下，门很快被打了开来。
  何矜夏看见房间里出现了三个年轻人，不由怔了怔，有点迷。
  站在最中间戴着眼睛的年轻男子率先开口，看着就像是刚出来社会的毕业生：“你好，我是段玉，是这部戏的导演，不是段誉的誉，是玉石的玉。”
  何矜夏这边礼貌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紧接着，段誉又介绍起了身旁的两位男性，原本她以为这两个人有一个是编剧有一个是制片，没想到全不是，竟然都是导演！
  何矜夏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罗佑，用眼神示意——
  【导演还能有这种操作？】
  罗佑轻咳了一声，侧过脸来用眼神无声的进行回复——
  【没准是总导演，副导演，联合导演？】
  两人刚沟通好，一旁的程小花就一拍脑门，恍然道：“哦，我懂了，你们都是导演，但分工不同！”
  段玉连忙点了点头：“对，我们三个人都是总导演，这一部戏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拍的，呈现出来的画面都是我们三个人满意的。”
  何矜夏眉头轻蹙，问：“三个都是……总导演？”
  段玉心直口快地说：“对，总导演的署名是三个，毕竟这部电影也是我们的毕业作——”
  “啪！”的一声，其中一个男人迅速抬起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让段玉后边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段玉收到小伙伴们的眼神示意，狂咳了几声赶紧改口：“毕、毕竟这部电影也是我们的心血，靠我们三个人出钱制作的，所以就、就定下了三个总导演了。”
  何矜夏跟罗佑和程小花面面相觑，眼睛里充满着狐疑。
  气氛一时之间僵了起来，何矜夏她们不讲话，三位年轻导演也不敢乱开口讲话。
  半晌，何矜夏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打破沉默：“请问导演要我视镜哪一个片段？”
  段玉连忙摇了摇头，摆手道：“不用，你不用试镜了，你有空过来拍就行了，另外两个演员的戏份都已经拍好了，就、就只差您的了。”
  最后不仅用上了敬语，双手都朝向何矜夏，弯腰呈九十度，毕恭毕敬的，看着反而她们更像是主人一样。
  何矜夏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罗佑，脸上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有点纠结，有点为难，又有点期盼……剧本是好剧本，但这样的导演团队，她，很不放心啊。
  罗佑沉下一张脸，往前站了一步，站到何矜夏面前充当黑面虎，道：
  “你们也知道，矜夏时间很少，最近拍《陈晓慧》票房也算有点热度，她有很多个剧本可以选择，但她最后选择了你们的剧本，就代表看好你们。”
  三位新人导演皆是点了点头，动作整齐划一的就像是三胞胎兄弟那样。
  “但你们都是新人导演，还三个人拍一部电影，我很怀疑你们的专业水平，矜夏就这么过来拍摄，我不放心。
  你们也知道的，明星红起来得靠时运和机会，矜夏已经有点名气了，这个时候就得趁热打铁接一些好制作、大制作来巩固人气，但她选择了你们——”
  罗佑话语一顿，郑重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段玉等三位新人导演被罗佑盯得哆嗦了下身子，立刻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让矜夏明星失望的！”
  “对对，这部影片也是我们的心血，我们都很疼惜它不敢毁了它，拍得不好是绝对不会拿去上映的！”
  罗佑眉头一拧，脸色更加阴沉了：“还有可能不上映？”
  这下换说话的那人被另外两人重重地拍了下脑袋，再三保证绝对能上映，甚至把上映这个条件签约到合同里都行，要是上映不了倒过来陪一百万！
  罗佑见他们如此信誓旦旦，心里有点怀疑，便谨慎地让他们把这个条款加进去，还要求看一下他们拍的片子。
  这个要求让三位年轻导演都有些为难。
  这可是成片啊，拍戏的时候过来看看戏没什么，但提前看片的内容就有点……
  何矜夏见他们犹豫不决，便打着圆场道：“罗哥也不是要求看全部，我们随机抽两三分钟的片段看一看就行了，你们应该还没弄后期吧，我们就算看也是看粗糙的，不碍事吧？”
  她这么一说，三位导演又商量了下，才决定让他们看个……三分钟。
  等看完了片子在讨论了下档期，离开已临近傍晚。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三位年轻导演看着很不靠谱，但偏偏拍出来的片子，跟他们的外表很不相符。
  也是因为看过片子的质量，何矜夏决定相信他们一回。
  程小花坐在车子里，眉头紧皱着，一直在喃喃念着几个词：“……毕业做、毕业做、到底是毕业做什么啊，毕业作……等等，啊！该不会是毕业作品吧！”
  程小花忽然大叫，吓得正在开车的罗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了抖。
  她转头看向何矜夏，兴奋道：“矜夏，你说他们三个人是不是把这部影片当毕业作品拍啊，你看，他们三个人都很年轻，那浓浓的青涩味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何矜夏思索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现在的电影学院的学生，都这么财大气粗的可以邀请明星来拍电影了吗？而且还能全程投资一部影片？”
  罗佑肯定道：“不能。”
  他转头觑了程小花一眼，将她要说的话都堵回了嗓子眼里：“就算学校有补助也不能，他们这部电影，最少也得花一百万，这是把后期剪辑制作宣传的钱都算上去的。”
  第226章 潜规则
  电影学院就算有补助，也不可能让给每位毕业生都补贴一百万，每一个毕业生能补贴几千块就不错了，毕竟每年有多少个毕业生出来啊，年年都这么搞没几年学校都要破产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罗佑眼睛微眯，道：“而且他们还保证电影能够上映，有可能是几个富二代凑在一起玩玩。”
  程小花低了低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是保证上映了，但万一是‘影片一日游’呢？”
  罗佑眉头一皱，又想训斥什么，何矜夏适时开口：“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不管是拍毕业作品还是什么作品，我都会全力以赴的，我尽量早点拍完，不耽误接拍其他片子。”
  车子开到中途，罗佑忽然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喂，哦，原来是刘总啊，刘总你好，啊？现在就要见面？哦，没问题的，矜夏有时间，在哪里……”
  挂断了电话，罗佑眉头一拧，脸上表情有些沉重，找了个地方将车子给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何矜夏，有些犹豫纠结地开口：
  “我之前给你的剧本，有一本是大女主的古言剧，你有印象吗？”
  何矜夏心里觉得奇怪，难得见罗佑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有印象，那是一部大制作，预计在明年过年时期播放，冲击黄金档，投资大，剧本还算可以，你有跟我说过想要帮我争取这一部的资源。”
  罗佑凝重地说：“嗯，在把剧本给你的时候，我就开始跟剧组那边的负责人接洽了，你之前不是说在庆功宴上遇到了一个主动上门谈话的人叫刘明祥的吗，我查到了他的资料。”
  他话语停顿了下，继续道：“我查到了他有入股那部大女主戏，所以就以你的名义跟他接触了下，刘明祥对你印象很好，我跟他的交谈也挺顺利的。
  一开始我去跟剧组负责人接触，负责人的态度是爱理不理，自从找到了刘明祥这条线后，负责人的态度对我也好上了很多，还说会在近期给你安排一场试镜。”
  何矜夏眼神微凝，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罗佑下一句就道：“刚刚刘明祥打电话给我了，试镜在后天，今天晚上想要见见你，了解一下你对剧本的看法。”
  何矜夏垂了垂眸，眼里划过一抹晦暗的光，淡声问：“他打算在哪里见我？”
  罗佑轻轻叹了口气：“绝地酒吧，这间酒吧最近在帝都很火，私密性很好，是圈里的一线明星开的。”
  何矜夏轻轻一笑，抬起头看着罗佑，反问：“不仅是去酒吧交流剧本心得这么简单吧，他还提出了什么条件？”
  罗佑：“他要求让你一个人过去。”
  何矜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一旁的程小花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让矜夏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要去的话我必须得陪着！”
  罗佑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何矜夏，让她自己选择。
  何矜夏凤眸微眯，眼睛里翻涌着许多思绪，最后化为一片平静。
  她张开了嘴，平静却又异常有力地吐出了两个字：“不去。”
  在圈里，她不喝酒，这是底线。
  人际交往上的应酬她能理解，为了维持关系，开拓人脉，只要时间上允许，各式各样的饭局她也愿意去赴约。
  既然已经选择做这一行，她就不会摆着架子装清高，何矜夏自认为她只是一个俗人，不是一个侠客，更不是所谓的圣人。
  但不喝酒，这是她无论去哪一个饭局都会保持的一个原则。
  刘明祥选择在酒吧这种地方见面，一看就知道喝酒是无法避免的了，更何况还点名她一个人去……
  何矜夏轻轻晃了下脑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腿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想要潜她了。
  想要在圈子里出人头地太难了，各路明星们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潜规则这种事在现在已经很少有被迫的情况，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
  何矜夏低垂着头，轻扯了下嘴角，转头看向窗外，窗户映射出自己的面容，眼睛一片凉薄。
  罗佑后来又打了个电话给刘明祥，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接下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刘明祥说的试镜也没被取消，何矜夏在约定的时间内准时到达了试镜场所。
  今天的试镜是一场大规模的试镜，她看到了很多女演员，也看到了很多男演员，每一个都相貌姣好，精神饱满。
  庆幸的是何矜夏没有等很久，坐在等候室里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把她叫了出去试镜。
  有工作人员递来了一份小剧本，剧本里写着的就是试镜的内容，给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何矜夏拿到的剧本，台词只需要几句话，重点是表现出情绪。
  给的这一幕戏她刚好在总剧本里看过，有点印象，施展起来也得心应手，也不知道其他演员拿到的是不是也是这一幕。
  准备时间一过，何矜夏当即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舞台正中央摆放的道具，将其当成了剧本里的仇人，目眦欲裂地盯着它，眼里充满着恨意地说：
  “说，是不是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