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对台上有点反应啊, 玖国。”
  身边传来哥哥的提醒, 田玖国深吸一口气, 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香港这个场馆不算大也不算小，一个主舞台、一个延展舞台就差不多把演出场地包全了，比起四周环绕被撑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席, 出席的三十多组歌手、艺人的坐席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
  台上哪位观众在做些什么无人关心，但是艺人席哪位艺人稍微有点儿动静, 场上至少有数十个镜头全程跟着！
  田玖国也只是走神了那一小会儿，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强行营业, 直到防弹被通知要返回后台做登台准备。
  防弹出场已经相当靠后了, 这意味着距离三个大赏的揭晓也越来越近了, 几乎是防弹七个人一离席，大赏热门竞争的那几家都不动声色地坐正了身子。
  气氛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不像从前两年那样各部门都有“一骑绝尘”的表现，今年的局势充满了不确定性，男团、女团都有新贵强势崛起冲击大赏，老牌大赏得主地位受到威胁感到压迫感是必然的。
  twice从上部到下部的目前为止就拿了个“最佳女团”，其余小奖一无所获，如果这可以当做“年度歌曲”稳拿的信号，勉强还算能够圆得过去——一个分量不轻的最佳女团，外加三大赏一直的“年歌”，不知道比四四五五的小奖叠加起来要好得多！
  但唯一不确定因素出在资历上。
  哪怕南韩音乐类颁奖典礼史上甚至还有出道当年获得年歌殊荣的艺人。
  介于这一点，朴智孝相当紧张并且焦躁。拿了最佳女团的奖杯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崔玧素身边，两人手搭在一起，身边的人是在屏息还是在吸气，动静几乎一清二楚。
  “我太紧张了......”
  朴智孝舔了舔嘴唇，压低了嗓音小心靠近忙内的耳朵。
  “我准备了发言稿，但是不确定能不能用上。”
  如果按照奖项评定标准量化权重就能选出大赏得主，艺人和经纪公司又何必要在屏幕之后辛苦做那些明里、暗里的“公关”？
  崔玧素微微低了低头，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才能让人心里舒服点。转眼间台上那组男团已经结束了表演，场上的灯光重新暗了下来，没算错的话，防弹该上场了。
  “姐姐还是准备着比较好吧。”
  她觉得能用得上。
  朴智孝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妹妹的手，“如果有的话，你一定记得帮我补充补充！”
  万一有这样的机会，她害怕自己发言漏掉什么，引起不必要的争论和矛盾。而soso的存在，则能顺顺利利地将事情的收尾做好，让twice的整体发言完整而得体。
  ***
  在今晚twice的舞台出来之后，后边的几组艺人的表现多多少少显得差强人意，好归好、但也没好到让人印象深刻、逢人就夸的地步。在这个前提之下，防弹的出场很大程度上来说起到了再次“净化眼球”的效果。
  《wings》的intro将专辑概念搬上直播舞台，引出主打《血汗泪》后，又有震撼到全场观众都惊呼嚎叫的衔接表演舞台——继twice专辑概念里的吸血鬼和女巫的纯情又邪恶的牵手搞姬后，防弹也在这个大舞台上无所畏惧地来了美男搞基！
  这不同于twice的intro舞台那种勉勉强强能浮出水面的“暗示”，大家更多的是欣赏概念之下蕴含的无限美感，和那份纯真又邪气的遐思。
  而防弹两位成员的野性演绎差点没把整个场子都掀翻！
  至少在金泰恒咬着后槽牙一边叹息着一边扭着头，双目半含半开，那股欲动又止的色气差点溢出同步投放的大屏幕时，朴智孝疯狂地抓紧了崔玧素的手！
  “天啊！！！！！！”
  崔玧素听到了这位姐姐压着嗓子嚎叫地都快劈叉了，好在twice的舞台已经结束了。
  “那两位前辈真的......真的......不愧是前辈啊！！！！”
  小队的彩虹屁突然之间全部下线，只能用“真的是”、“不愧是”等各种肯定来抒发自己的惊叹之情！
  何止朴智孝，崔玧素感觉整个艺人席的男歌手、女歌手都快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以至于《血汗泪》唱完之后紧接着燃场子的《fire》，大家都缓了好几个拍子才开始正儿八经的做reaction。
  五分钟之后，防弹大汗淋漓地下来了，整个艺人席看他们的目光都仿佛经过了“洗礼”。这七个无所畏惧的男孩子还没感受到这股认知转变，走过通道落座时依然像从前那样和大家打招呼。
  崔玧素都忍不住多看了金硕真和金泰恒一眼。
  前者是典型意义上的帅，外套扣着、里边的纽扣也好好扣着，颇有种“端庄”感。而后者，正如他在舞台上表现出来的那股野性，镶嵌满细亮片的演出服外套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会显得夸张，反而将他衬得耀眼又自信。
  而田玖国这哥呢？
  他是很帅没错，今天的演出状态也出奇的好！丝毫不比他的几位队友哥哥差，甚至有种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独特诱惑力，勃发的荷尔蒙和男性的成熟交织在一起，男子力完全是爆表状态！
  但唯一一点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位哥今天穿了双白袜子。
  没错，整场演出最让崔玧素关心的问题是她男朋友的白袜子。
  她不想去纠结为什么“vjin”那种色气几乎要溢出舞台地板的表演可以轻松过审，却一直琢磨着bighit的cody为什么要给玖国哥哥配一双白色的袜子......
  黑色的长裤将腿型拉细拉长，这不重要，田玖国身材比例本来就很好。
  黑色的衬衣会让人显得成熟而庄重，这也不重要，脸颊瘦下来、轮廓更突出之后这位哥就变得成熟了。在以上基础再配上黑色带大片花朵图案刺绣的外套，all black着装本来就是年末舞台最不容易出错的搭配。
  可是为什么要配一双白袜子呢？
  ***
  当车胜元登场时，崔玧素终于没空搭理田玖国的白袜子了，她身边的朴智孝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啊...天啊...快要不能呼吸了......”
  大屏上放完了往年的“年歌”回顾之后又开始放年度歌曲的入围，这么一折腾，一分钟又过去了，场上开始有隐隐的应援声，除了清晰可见的那些喊twice的，别的入围艺人的粉丝也开始疯狂“作|法”。
  这才是今年mama的第一个大赏，气氛紧张到几乎让人窒息！
  “那么，我现在宣布，获得2016年mama年度歌曲的是——”
  除了还在嗷嗷喊着名字的粉丝，艺人席一片寂静，面子一个比一个端得稳，心里急得差点能就地把油烫滚了！
  车胜元打开写着获奖得主的小信封，确定过名单后，这才重新扶了扶麦克风杆，看向艺人席右侧一排的twice。
  在他没开口的这一秒钟，大赏去向已经尘埃落定。
  “twice！恭喜你们！”
  与此同时，场馆内同步响起了《cheer up》的副歌！
  崔玧素脑子里还在晃荡荡地一片空白时，身边的朴智孝和林娜链拉着她的手将人一起扶起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敢置信”！那股突然袭来的幸福感太过沉重，以至于女孩子们站起来之后，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
  艺人席都在起立鼓掌，孩子们下意识地去鞠躬回礼，差不多离开艺人席边缘了，这才转身由工作人员引导到领奖台。
  从大前辈手中接过奖杯和花束，大家默契地最中间的位置让给了队长和年纪小的妹妹，哭鼻子的成员不动声色地躲到最边上。朴智孝忍着泪、憋着哭腔，努力从脑子里把之前准备的稿子重新翻出来，好歹是崩住了场面。
  崔玧素原本没想哭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泪点挺高，但是看到姐姐们一个个忍着泪花、脸上的笑意都差点维持不了时，她也跟着眨眨眼睛，才发现泪珠跟着掉了出来......
  台下的田玖国吸了吸鼻子，“真好啊......”
  拿了大赏，开开心心地哭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soso连哭都这么好看，娇滴滴又乖趴趴的。
  闵玧琪咬了咬嘴唇内侧，这种紧张时刻也不放弃要刺他一下：“待会也让你哭一次。”
  第53章
  好看的女孩子哭起来那叫梨花带雨，那尤其好看的呢？mama现场上万名观众连带艺人席的艺人们对此时此刻大屏幕的特写镜头有话要说：
  那得叫仙女落泪！
  她是笑着的, 娇秀的眉头微微蹙起一点, 却更加惹人怜爱！
  眼尾那抹嫣红已经说不清是妆容带出来的艳色, 还是因为忍泪而将眼眶边缘憋到泛红。但无论怎么看，那份天真又娇媚的样子是真的因此而显得浓郁了。
  至于红毯时还是鲜艳至极的胭脂唇色，眼下经过两首歌的组曲舞台后是浅了不少, 但分明更像一片自然而然完全展开的花瓣儿。
  此时此刻，镜头还没有移走的打算。
  少女眼波颤颤地转到一侧, 抖动的羽睫宛若展翅欲飞的蝶翼——
  毫无防备的，泪珠从眼眶边滚落, 就在她微微垂下眼帘的片刻、泪珠就像没有出现过那样一落即逝！
  多少人下意识地跟着那几颗滚落的泪珠大喘气！
  “绝了, 摄像和导播是知道so女士要哭了特地给的特写吗？！”
  “神仙落泪......这张动图要是截出去100%要出圈惹。”
  “无数次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否则老娘要为soso鸡儿|梆|硬一百遍！”
  “有人哭得鼻涕眼泪一团糊，有人要掉眼泪了就微微低头不让人看见，落完了泪依然美得像小仙女儿似的！我真是酸死了......但是soso哭完更加惹人怜爱了。”
  直播镜头前已经崩溃了一大批观众, 现场从肉眼观看受到的冲击只会更大！
  先是被手工刺绣半镂空包裹的骨骼、肌肤完美到极点的美背惊艳一次，眼下又有入镜即入画的神仙落泪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爱护......
  这个圈子果然存在只靠脸蛋就吃饱饭的人啊！
  mama现场导播立了一笔大功，关于twice-yunso的即时讨论已经在热搜条上疯狂攀升，尽管她只在获奖感言的最后简单地做了一个总结, 观众们依然相当给面子，将她发言时略带着点儿哭腔、又泪眼朦胧的小可怜模样热情至极地哄着捧着。
  颜狗们本是一家，男团之间的大赏battle也暂时放到一边, 大家乐此不疲地还在讨论刚才的惊艳一幕：
  男粉带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暗自沿着口水, 而女饭则七嘴八舌扒起了那位主角儿的发型、妆容, 和任何时候对上特写镜头都在线的表情管理......
  领了奖后，twice原路返回艺人席，和拿了“最佳女团”时的返场不同，二度登上领奖台、大赏荣誉加身的twice得到了全体艺人席的起立迎接，这样的架势让出道一年的女孩子们更加惭愧——
  所有人几乎是一路鞠躬着一点点挪回位置上！
  直到下一位颁奖嘉宾出现，崔玧素心情依然没能平复，如果不是手里还握着一捧花束，她甚至没有获奖的实感、甚至想不起刚刚自己在台上都说了些什么......
  那种喜悦到脑子一片空白的心情莫过于此了！
  小姑娘甚至有些忘形地侧过头，想要看向三米之外防弹沙发上侧身坐着的田玖国。
  而没让人失望的是，心有灵犀通常都会出现在这种时刻，对方的余光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这道视线！
  小情侣的目光仿佛两道火花“滋啦滋啦”地在空中交汇！
  遗憾的是，两人没敢将对方的面庞和神情看得太黏太紧，因为彼此都害怕这样的视线纠缠会克制不住，于是下一秒又默契地挪开落点。
  台上大屏幕在放进入“年度艺人”提名的影像剪辑，twice和防弹都在其中，前者已经“年度歌曲”在手，自然不可能拿到第二个大赏，而防弹今年却是头一次有底气、有成绩冲击这份殊荣！
  观众席上两家男团的粉丝喊得气势汹汹不说，双方架势更是又凶又莽，但当崔玧素刚想开口和队友讨论的时候，她身边的朴智孝就默契地贴近耳侧小声说道：“恐怕是防弹前辈们拿奖了......”
  崔玧素心里也同样有这种预感。
  不是因为“男朋友在防弹少年团”这种主观情绪作祟，而是她自己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认同，防弹今年的表现的确值得这一个大赏！至于给不给，那得看主办方评委团的最终考量。
  场上粉丝之争已经达到高|潮，颁奖嘉宾终于缓缓地公布了获奖者的名字——防弹少年团！
  这一瞬间，全场的反应甚至比出道仅一年的twice拿到“年歌”那时还要沸腾！
  更加无独有偶的是，防弹少年团七位脸上的震惊、无措，比几分钟前得知自己获奖的twice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