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跟我说了，只要不超过界线
  你知道你的界线在哪里吗？你怎么知道自己超没超？说到底，界线是什么状态谁分得清？
  你在强词夺理。
  我是不是强词夺理，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你有没有进入过某个状态，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变成诅咒，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变成诅咒？我不会
  等等
  那个青色皮肤的自己！
  看到呆愣的吉野顺平，猫咪老师扒拉了一下桌面的杯子，将自己的脑袋伸进去喝茶水。
  嗯，传统的团子还是搭配传统的茶最好吃。
  吉野顺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了自己的两次奇怪经历。
  有两次，我好像看到了变成诅咒的自己，然后忽然就觉醒了新的能力。
  猫咪老师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是谁告诉你界线就是一条明确的线的？当你不断地学习咒术，探索咒术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接近非人的自己了。跨越界线也不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而是日积月累的异变之下，变成非人前的那一瞬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其他的咒术师岂不是
  他们不会这样，只有你会如此。
  猫咪老师毫不留情地指责道，所以你就不该成为咒术师，即使你拥有极高的咒术天赋。
  按照阴阳师的说法，被咒怨缠身最终堕落的人都是鬼，而那些体质极其特殊，随时有机会成为鬼的人，就是鬼之子。
  历史上有就不少鬼之子的事迹，最著名的就是茨木童子、酒吞童子这样小孩化鬼的。而除了这些，你听说过的鬼可能还有崇德天皇以及两面宿傩。
  什么？
  吉野顺平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
  两面宿傩不是诅咒吗？
  叫法不同啦。猫咪老师没好气地哼哼了好几声，我可是个千年妖怪了，体谅一下我好不好？
  好的，您请继续。
  首先你要明白一点，真正的鬼之子即使在人类之中也不多见，而且他们不到化鬼的那一刻，其他人是完全察觉不出异样的。
  鬼之子比起正常人，也不过是更容易成为鬼，而且一旦成鬼就会有极大的破坏力，造成很大的灾难。
  而鬼之子一般会有两种诞生的方法：要么你就是个天生体质特殊的幸运儿，要么你的父母有一方就是鬼，这也是鬼之子这一称呼的由来。
  鬼之子变成鬼的方式也有两种：一种就是怨气缠身，直接由人化鬼，代表人物就是茨木童子；还有一种是生前学习了比较负面的能量使用方式，在学习中不自觉地被负面能量同化，学到最后直接由人化鬼，代表人物是两面宿傩。
  说起来两面宿傩也是可笑，明明是鬼之子，却偏偏不信邪，跑去学习咒术，年纪轻轻就变成当年的咒术界第一人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人分成20份封印在全国各地？
  不过嘛，现在的那些咒术师根本分不清鬼与妖怪的区别，直接把我们粗暴地统一划分为诅咒了。猫咪老师伸爪子搓了搓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感觉自己吃饱了。
  说起来，我之前不是还问过你的老师，你现在明明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放任你成为咒术师？
  啊，那个时候五条老师的回答是
  【能有多危险？他有我强吗？】
  真是个自大狂，居然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居然告诉我如果你哪天变成鬼了，就由他亲自祓除你。
  恍惚之中，吉野顺平想起了自己最初与五条悟在咒高之时作出的约定。
  【你想再多也没用啊，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反正有我在，万一你变成改造人了】
  【我会第一时间杀掉你的！】
  第43章
  原来从一开始, 五条老师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他的答案。
  那家伙实在是太自大了，迟早因为自己的骄傲被坑。猫咪老师说到这里就来气，说不定哪天会被人骗去封印起来呢！
  五条老师那么厉害, 一般的封印挡不住他的吧。吉野顺平哈哈一笑，却遭到了猫咪老师的反驳。
  谁知道呢？这世界上的封印物可不少, 真要有心总能找到。就比如，在以前我也觉得自己无敌, 不也还是被那个猫石像封印了几百年吗？
  猫咪老师忧伤地四十五度望天, 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一边拼命往嘴里塞团子。一旁的夏目贵志夏目贵志担忧地询问道, 吉野同学，你还要继续在咒高学习吗？
  吉野顺平思考两秒之后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会继续当咒术师, 并且也会一直祓除诅咒。真有哪天我变成了鬼, 那就让五条老师来善后吧。
  成为咒术师之前的人生是灰暗的, 里面充斥着校园暴力与无能的教师，唯一的光是自己的母亲。那时候的自己难道不是浑身缠绕着怨恨的吗？
  如果说鬼之子在怨念缠身的时候会由人化鬼, 那么继续待在那个坏境，一样会由人化鬼。
  我还有要保护的人, 我还有自己的挚友，我有老师与同学。
  我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抱歉, 让你担心了那么久。吉野顺平释怀地笑了，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所以我不想改变。
  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成为鬼的速度吗？
  哼，我就说你救不了他。猫咪老师早已料到吉野顺平的答案，它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情简单。
  既然你请了我一顿团子大餐，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一个办法吧。
  不想化鬼, 就尽可能别让自己身处险境，更别不断地逼迫自己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咒术。抑制自己的实力也是在延缓自己的死期。
  另外，当你真的要死的时候，记住千万不要心怀遗憾，任何的一点不满与怨气都会在鬼之子身上呈指数倍地增长，最终化为新的诅咒。只有当你毫无遗憾地离世，你才能真正成佛。
  这样啊。
  吉野顺平了然，站起来朝猫咪老师鞠了个躬。
  承蒙教导，不胜感激。我会好好记住你的话，将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让自己可以随时不怀遗憾地步入死亡的。
  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猫咪老师怀疑狐生，夏目贵志笑得无奈，吉野顺平则站起身，走到柜台前结账。
  你们还有什么要点的吗？可以打包带走哦，我付账。
  哦！小子你真的很会做人！猫咪老师瞬间就感觉自己好了，有来劲儿了，飞快扒过菜单开始点点点。夏目贵志连忙拉住猫咪老师，不让他点太多。
  猫咪老师，点多了我拿不完啊。
  没关系，可以叫吉野小子一起拿！
  连吃带拿，还让请客的人帮忙带回家猫咪老师，这样真的很不好！
  最终，在团子店员一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目光下，夏目贵志抱着两大袋子团子落荒而逃。
  吉野顺平优哉游哉掏出钱包结账。说实话，与咒术师危险性成正比的，是咒术师的工资。即使自己做的任务不算多，但是不久前祓除猫又咒灵结算下来的钱依旧是其他工薪阶层大半个月的工资。
  当然，咒术师的开销也不低。
  吉野顺平回到学校，一旁正在操场上和玉犬一起进行训练的伏黑惠就朝他挥了挥手。
  顺平，校长找你。
  好，我马上过去。吉野顺平脚步一顿，朝着校长经常待的办公室走出。校长办公室是一间非常大的屋子，里面常年用蜡烛充当光源，直到今日吉野顺平也不明白校长为什么不用白炽灯。
  难道说是房间没装灯吗？可是房间里面被校长堆了那么多的毛毡玩具他真的不害怕引起火灾吗？
  即使已经进入咒高好几个月了，吉野顺平依旧会因为咒术师们的神奇操作而感到困惑呢。
  到了校长办公的地方，夜蛾正道依旧坐在一堆的毛毡玩具中间，健壮的手臂拿着秀气的针头一点点戳着手中的羊毛毡，整个画面违和感爆棚。吉野顺平见怪不怪来到了夜蛾正道的面前，朝他挥了挥手。
  校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你委托的咒具做好了。夜蛾正道从一堆羊毛毡之中扒出了一个染着黑漆的木头盒子，将这个盒子递给了吉野顺平。吉野顺平打开盒子，盒子中间用红色丝绒做衬、柔软羊毛做垫，摆着一支金属银色的手/枪。
  这只手/枪是我找相熟的咒术师打造的，手/枪上被雕刻了术式，不会炸膛，抗打击能力还很强，可以承受特级诅咒的全力一击。为了配合你的术式，手/枪的子弹也是特质的。子弹中间是燃料，燃料与外壳之间还有一层夹层。子弹射入目标体内后，外壳会自动裂开，将夹层之中的毒液注入到目标体内。
  这样的子弹一次性可以注入更多的毒液，当然价格也更高。手/枪本身售价三百万日元，子弹每个五千日元，我给你先配了一百枚，你省着点用。
  你现在工资不够，因为我和对方比较熟，对方同意你分期付款。按照约定，之后你的每一笔收入将会直接扣除八成还债，没问题吧？
  所以说，咒术师的工资真的不经造！
  吉野顺平的内心在滴血，他脸上露出感慨万千、悲喜交杂的笑，对夜蛾正道点了点头。
  没问题，谢谢校长。
  一把价值三百万的枪，这大概是吉野顺平有史以来拥有过的最昂贵的东西。
  吉野顺平小心翼翼抱着黑漆木盒往宿舍走，路上遇见了正要去跑步锻炼身体的禅院真希学姐。
  学姐好。
  哦，是顺平啊。禅院真希回头，眼睛自然而然看到了吉野顺平手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三百万。
  嗯？
  吉野顺平站在原地，满脸恍惚，是我的咒具，三百万。
  哦，咒具啊，那是你接下来最重要的伙伴。禅院真希了然点头，左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别看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的钱大部分都拿去维护自己的咒具了。
  说起来真希学姐的咒具很多啊。虽然都是冷兵器。
  真希学姐的咒具贵吗？
  这个啊禅院真希手扶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我武器大部分都不贵，少的有几千日元，贵的大概几万吧。不过我有一把特级咒具很贵，是别人给我的。
  特级咒具？
  吉野顺平有些八卦地询问道，什么咒具，多少钱啊？
  游云，价值大概不低于五个亿。
  五个亿？！
  吉野顺平被吓成了黑白漫画，他感觉自己手上的盒子忽然就不重了。
  五个亿相比，自己这算啥哦，不就是三百万吗？
  哈哈哈，三百万而已，哈哈哈呜呜呜
  三百万，相当于自己要整整一年不断接超高难度的任务，而且还必须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这么多但是别忘了，这是枪！
  这个武器最吃钱的地方绝对不是手/枪本身，而是那作为消耗品的子弹！
  学姐，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想努力了。
  再怎么努力，有五个亿吗？
  吉野顺平被金钱打击到颓废，禅院真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别看我们咒高人都很潇洒的样子，其实最穷的是我们的五条老师。
  嗯？他不是五条家的族长吗？怎么会缺钱？吉野顺平满脸疑惑，前不久虎杖悠仁一不小心把咖啡撒到了五条老师的衬衫上，虎杖悠仁想买一件一模一样的来掩盖自己的罪行，万万没想到单那件衬衫就要五十万日元。
  好家伙，五条老师六件衬衫就已经是自己这把咒具的价格了。
  五条家是很有钱啦，五条悟那家伙作为五条家的族长也一直享受族内的资源，但是他好像以前以个人名义欠下过一笔巨款。禅院真希见附近没人，悄咪咪凑到吉野顺平的耳边，告诉他自己搜罗到的绝密消息。
  听说他欠下了十个亿
  嘶他是把人家楼盘炸了，这才欠下的十个亿吗？
  为什么自己忽然感觉三百万真的一点都不贵了，和这群人比起来，三百万简直就是毛毛雨。
  所以说，直到现在五条老师还在还债，他的衣服裤子全是五条家族给他提供的，他自己的工资除了买一些甜点零食，其他的全部填进了还债的窟窿里。
  真的假的？
  吉野顺平露出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感觉自己的金钱观在今天几小时之内得到了重塑。
  能在欠下十个亿以后还每天活得潇潇洒洒，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稀有的才能啊。
  禅院真希说完这话就走了，吉野顺平神思恍惚继续往前走，碰到了不久前刚刚从外面执行完三级任务回来的虎杖悠仁。虎杖悠仁看到回学校的吉野顺平，兴致勃勃冲上去打了个招呼。
  哟！顺平，你怎么看上去精神有点不太好？在想什么呢？
  在想十个亿的事情。
  十个亿？！
  虎杖悠仁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吉野顺平也觉得自己不吐不快。见周围没人，吉野顺平拉了拉虎杖悠仁的袖子，让他把耳朵伸过来。
  我跟你说，我刚刚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五条老师他欠下过十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