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年帮张铁生算了一笔账。
  明年冬天，就算一颗人参长到二两，每亩地的总产量也有六百斤。
  目前，人参的市场价四十块一斤。
  四六两万四。
  两年两万四，每亩一年折合收入一万二。
  八百亩地，九百六十万，差不多是一千万，两年就是两千万。
  仙人板板的！这孙子又发财了……！
  脑子咋长的？
  最可气的是，有这好事儿，竟然不通知未来老丈人！
  不行！必须找这小子去算账！
  当！
  张铁生的家门再次被人踹开。
  杨大年拎着人参苗鱼贯而入。
  张铁生正在修理柴油机，猛地吓一跳。
  “叔，您干啥？”
  “我干啥你知道！”杨大年拎着人参苗吼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干嘛偷偷种人参？”杨大年怒气冲冲。
  “什么叫偷偷种？地是我的，种子也是我买的！我偷谁的了？”
  “我的意思，你偷偷种人参，咋不跟我说？”老头子胡子翘起，浑身哆嗦。
  老喽，不给面子喽……。
  张铁生终于明白了大年叔生气的原因。
  他微微一笑，赶紧拿出一根烟，递给老人家。
  还亲手帮他点上。
  “叔啊，冒险的事儿，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我是在尝试种植，寻找新的出路。
  没有成功就乱嚷嚷，万一赔钱，大家伙还不骂我？”
  “你的意思，怕我们跟着种……会赔钱？”
  “是！人参种子很贵的，一斤就要上百圆，一亩地投资上千！这还不算管理跟人工费。
  我赔得起，大家却赔不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铁生早就想好措辞，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
  把杨大年说得一愣一愣。
  “你的意思，等你种植成功，赚钱了，大家再跟着种？”
  “是！而且这东西管理很精细，没有专业的技师是不行的！
  我聘用了王叔，每年给他三万的底薪！
  就这样，也不敢保证能丰产。”
  “喔，原来是这样。”杨大年这才不生气了。
  “叔，您年纪大了，以后地里活儿少干，交给我们年轻人就好？
  跟我爹一起下下棋，钓钓鱼，喝喝茶，小日子很快活的。”
  张铁生是好心好意，哪知道杨大年又瞪起眼珠子：“你的意思，我老了，该等死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您有巧玲，还有我，村里的福利好，颐养天年就行！应该享福……。”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孝心！”杨大年屁颠颠笑了。
  张铁生的话，完全把他当做长辈。
  这孩子孝顺啊。
  “那好，以后种啥，不要神神秘秘的，提前告诉大家。咱家挣钱，也不能亏了群众！”
  杨大年抽一口烟，完全将自己摆在老丈人的位置上。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早点休息吧，爹……。”
  一个爹叫出，他楞了。
  杨大年也楞了。
  没办法，习惯成自然。
  重生前，杨大年就做了他三十年老丈人，他也喊了老头子三十年爹。
  一时间不好改嘴。
  “你叫我啥？爹……？”杨大年的身体颤抖一下。
  但是立刻，他就兴奋得眉开眼笑。
  “叫得好！叫得妙！好娃！好女婿！哈哈哈……！如果没啥意见，就跟巧玲早点成亲，爹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杨大年美得天旋地转，跟喝醉酒似得，出门的时候，差点撞门框上。
  张铁生却一跺脚：“造孽啊……！”
  啪啪啪！他接连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还怒骂一声：“我这张贱嘴啊？！”
  很快，张铁生种植人参的事儿在村子里传开。
  一天不到，四个村子的人统统知道。
  好多山民不乐意，破口大骂：“张铁生！就塔玛知道自己发财！跟我们说一声，你会死啊？”
  “要不然咱也种人参吧？”
  “种个屁！他有专业的技师，有人帮他催芽，有人专门管理，咱们呢？
  再说目前种，已经错过季节，明年再说吧……。”
  “张铁生就是不够意思！总是偷偷发财！咱们总比他慢半拍！”
  “难道他真是重生来的？有预知能力？种啥啥发财？”
  总是，大家议论纷纷。
  傍晚，巧玲跟喜鹊再次来帮他做饭。
  走进家门，两个姑娘一个烧火，一个炒菜。
  巧玲说：“铁生，你种人参，不告诉别人也就算了，跟俺也不说？真是不够意思！”
  喜鹊也道：“是啊铁生哥，你把妹妹当外人！哼！”
  两个姑娘一起噘起嘴巴，能拴住一圈毛驴子。
  张铁生却道：“有啥好说的？没成功就乱嚷嚷！不是我的个性！”
  “铁生哥，人参好吃不？”巧玲问。
  “好吃，味道跟白萝卜差不多，甜甜的腥腥的。但营养价值高！
  不但美容养颜，而且延年益寿！
  还能给孕妇补身子，补血补气……。”
  “真的？那等你的人参成熟，俺要尝尝鲜，吃它一大碗。嘻嘻嘻……。”
  “那东西可不能多吃，容易上火。除非你是孕妇，正在生孩子……。”
  一句话不要紧，巧玲跟喜鹊的脸都红了。
  她俩巴不得给铁生哥生孩子呢。
  更巴不得给他当老婆。
  年龄眼瞅着就够了，过完年，巧玲二十一，喜鹊整二十。
  两个姑娘想若菲菲，幻想着进去洞房后的娇羞场面。
  张铁生的八百亩人参涨势非常好。
  从前，王师傅隔三差五来一次，观察人参的涨势。
  再后来，他干脆不走了，同样住在山坡的板房里。
  每天早上，老人总是拎着烟锅子上山，这儿瞧瞧，哪儿看看。
  “铁生，人参该浇水了……。”
  “铁生，人参该除草了……。”
  “铁生，人参该施肥了……。”
  “好！王叔，我把二哥跟三哥交给你，三十个工人也给你指挥！以后不用跟我汇报……。”
  张铁生忙得很，不能面面俱到。
  不但在督促屠宰场的建设，也在督促蔬菜保鲜厂的生产。
  年里年外，蔬菜厂一直没闲着。
  徐二愣带着三十多个员工，天天在生产。
  山外各种菜源不断送来，做好的保鲜菜又源源不断被运出。
  可就在这时，一个天大的不幸传来。
  一场口蹄疫跟疯牛病横扫欧洲跟美洲。
  全世界的肉类受到冲击。
  不但如此，皇姑山的四周还出现了鸡瘟跟五号病。
  搞养殖的倒了血霉。
  鸡圈的鸡成批成批死亡。
  好多猪场的猪一片片倒下。
  肉价一落千丈。
  当这个消息传到皇姑山饲养场。扑通！胡琦坐在地上。
  他仰天大哭：“张铁生……！老子又上了你的当！我靠你先人的不锈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