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勒！”老板开始动手。
  一旁，老板娘也这么问陈语菲。
  “剪跟阿钧一模一样的！”
  “什么？”老板娘一惊。
  老板听到也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小女孩笑得甜滋滋的，一脸萌萌……
  突然想笑。
  “媳妇，她大概不知道什么是寸头，你给她解释一下。”
  “我知道，反正就剪跟阿钧一样的，哪怕是剪光头！”陈语菲一脸坚定。
  老板娘：“……”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蠢萌小可爱？
  她看向男孩，问道：“这你妹妹？”
  斐钧：“不是，邻居家的。”
  “不能给你那么剪，你家大人肯定不愿意。”
  “愿意的，我想要剪什么头发，我妈妈都愿意。”陈语菲小胖手摆弄一下自己的头发，“阿姨，你看看我的头发，这是我上个月烫的卷发，我妈妈带我去的。”
  老板娘就是这行的，一看就知道这头发确实是烫的，新长出来的是很柔顺很直的。
  她看向那个男孩，“她说真的？”
  斐钧默了默，还是点了一下头，“嗯。”
  末了，他看着陈语菲，“寸头是男孩子才剪的，女孩子……头发长点更漂亮，你现在这样很好，剪寸头不好看。”
  可是，他没能说服小丫头。
  她一脸坚定地摇头，“跟阿钧剪一模一样的就是最好看的，是我最喜欢的！”
  完了又加一句，“不要一直一个发型，不好看的，我们，要勇于创新……以前也是没有小孩儿烫卷发啊，这次也是，我愿意，我妈妈也会愿意让我剪的。”
  这时，斐钧沉默了。
  他……确实不了解、不确定陈阿姨的想法。
  老板娘看向小丫头，见她笑眯眯的，心里正佩服这小女孩有个神奇妈妈，准备答应的时候，却听那个小男孩说道：“可是她没有钱，先别给她剪吧。”
  斐钧知道自己硬劝是劝不住小丫头的，但是他总觉得不好，还是想要拖住她。
  所以他只好说没钱，打算就用这个‘缓兵之计’先扛过去，等过两天陈阿姨回来了再说。
  “怎么办？你没有钱，我不能给你剪。”老板娘笑着说道。
  “阿钧有钱。”陈语菲小胖手一指。
  斐钧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只够剪一个头的钱……妈妈出门急，忘记给我钱了。”
  从小没撒谎过的斐钧小朋友，为了小丫头的头发着想，忍不住……撒个谎。
  让妈妈背锅了。
  毕竟这个小丫头的固执劲儿，他很清楚。
  “哦……”
  原以为小丫头要放弃了，可是她仰头，看着老板娘，说道：“漂亮阿姨，可以赊账吗？”
  “哈……”老板一笑，“媳妇，这小丫头还知道什么叫赊账。”
  老板娘其实知道应该是不给这小丫头剪寸头，小男孩找的理由罢了。
  所以，她无情地拒绝，“对不起！本店一概不赊账！”
  老板却相对神经大条，在这个上没多想。
  最后，老板娘真不给陈语菲剪头发。
  斐钧剪完头发，付了钱，带着陈语菲离开。
  “阿钧。”小丫头走进去小区，就停下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肚子，“今天吃饺子好饿啊，已经下午了，张婆婆来做饭了，我要去叫她给我炒面吃，阿钧你要吃吗？”
  斐钧摇摇头，他没那么快饿。
  “我不去了，我带你上去吗？”
  “我自己就行。”她松开他的手，迈着小短腿走向自家的那栋楼。
  不过斐钧还是不放心，跟在她后面，送着她回到家里。
  陈家请的那个姓张的阿姨已经在家里了。
  “妈妈说这两天都在我家吃饭……晚点我再过来接你来我家吃饭。”
  陈语菲点头，“嗯嗯。”
  斐钧这才放心地离开。
  下午五点多，陈语菲吃完张婆婆炒的面，回到房间。
  准备拿作业本去斐钧家，晚上写作业的。
  可是，她看到书桌上的小猪猪存钱罐，突然美眸儿一亮！
  她拉过椅子，爬上椅子，然后抱过存钱罐。
  哐哐哐地倒出来……
  一毛、五毛的硬币，还有一毛钱两毛纸币……
  反正挺多，她觉得够付剪头发的钱了，所以她又一一把钱都装回去，小胖手抱着猪猪存钱罐就悄咪咪地溜出门去了。
  “叔叔，你看看我够钱剪头发了吗？”
  陈语菲哒哒地走进理发店。
  老板刚扫完地，转头一看，发现是她，笑了笑，“哟，存钱罐啊？”
  这会儿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店里，他媳妇去买菜了。
  他们租的这个店，前方隔开是开店的，后头是一个小单间，做饭、睡觉的，这样省房租。
  “嗯嗯。”她伸出小胖手，将小猪猪存钱罐递过去。
  “你这孩子……”老板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
  他媳妇有些抠门，但是……没想到抠门到真的不给一个小朋友赊账剪头发，看看人家小孩儿，连自己的存钱罐都拿出来了！
  ……直男式想法，并没有猜到这件事情中的精髓。
  “叔叔，剪一个头发要多少钱啊？你数数看够吗？”
  老板在小丫头亮亮的大眼睛注视之下，轻叹一声，“叔叔不要你的钱，叔叔给你剪头发。”
  舍不得要人小屁孩的“私房钱”。
  “不能哦，叔叔这样我不安心的，要钱吧，看看够不够。”她自己跑过去，将存钱罐里的钱钱倒出来。
  老板见她坚持，觉得有些好笑，“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可爱……”
  以后我媳妇要是也给我生一个这么可爱的闺女，多好！
  然后，一大人一小孩就蹲地下，一起数钱。
  “一毛……一块三……一块九，两块！够了。”老板将剩下的全装回去，“我们这里大人剪头发三块，小孩两块。”
  老板拿了钱，把她拎到椅子上，围好围巾，开始给她剪头发。
  “叔叔，要剪得跟阿钧一样哦……就是刚刚的那个小哥哥，您知道吗？”
  老板应道：“当然知道，保证一模一样，你放心勒！”
  不过，他又挺好奇，“那个头发很短哦，只有男生才剪……你为什么要这么剪。”
  小丫头闻言，抬头甜甜一笑，“我喜欢啊。”
  老板默了……
  小娃娃，你的品味真是有点奇特啊！
  历时二十分钟，老板给陈语菲剪了跟斐钧一模一样的寸头。
  短，很短！
  非常短！
  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脸儿，这会儿显得更肉了。
  但是……漂亮的人，就算剪的是光头都可爱。
  老板觉得这样也是挺可爱的。
  “我突然发现……或许你是对的，你现在剪这个头发，是不一样的可爱。”老板突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全小区集美、酷、帅、牛掰于一身的靓崽！”
  陈语菲也在看着镜子：“……”
  秃头？
  不是，她还有头发的。
  她慢慢地抬起小胖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陈语菲点了点头，“嗯，跟阿钧的一模一样。”
  又过了几分钟，她走出理发店了。
  她慢哒哒地走进小区，一只小胖手抱着存钱罐，一只小胖手时不时地摸摸头。
  王青娜从学校回来，在小区墙边停车位停好了车子，往自家那栋楼走去。
  正好经过陈家所在的那栋大楼，只见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小女孩儿慢悠悠地往楼梯口那边走。
  她一眼瞧出，竟然觉得这小孩儿身影和侧脸都挺像小菲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