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另一个中年人也开口了，“我在慢摇也不是没磕过那玩意儿，两百块钱一颗算贵的，抓着之后也就是关几天，交点钱就出来了。”
  “草！”地中海看了这个中年人一眼，说道，“咱们说的能是一个玩意儿吗？你那是摇头丸，我这是白粉。摇头丸这东西，你整一包能卖多少钱？我的货，我找朋友鉴定过了，都他妈是好货，那一包玩意儿，少说这个数！”
  说着，地中海伸出了两根手指。
  “啥，这么值钱？！”小年轻大吃一惊。
  地中海咧嘴一笑，说道：“那可不是，我打听过了，这货出去五十克，那就得判死刑。你说说，多珍贵的货！”
  一听这话，一块儿打麻将的众人有点坐不住了。
  他们这些恶霸混混，平日里偷鸡摸狗的，碰见拘留十五天的事儿就够头疼了，现在说地中海干的事儿能判死刑，谁能淡定地下来。
  地中海倒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打牌，满不在乎地说道：“都他妈害怕啥，出了事儿又没你们责任。这包东西，就是老天爷给我的东西，活该我能享受！我他妈都看开了，你说说，这么一个机会摆我面前，我能不抓着吗？现在啊，我就指我慢摇那朋友给我找主顾了，只要是能把这批货全散出去，剩下十年我都能混吃等死了。”
  这也算是一个地中海不如蒋万发的地方。蒋万发知道自己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而地中海却没有一点儿觉悟。他见着钱了，那就必须得往自己兜里装，也不管上面有没有屎。
  那个小青年咂咂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姐夫，你这东西到底哪儿来的，别整的给自己惹上啥麻烦了……”
  地中海摆摆手，说道：“包是出租房那边儿一个娘们手里抢的，前些年她从我这里借了外债，我去要账，从她家里翻出来的。谁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她是哪儿来的，不管她的，出了事儿也是她的事儿，反正包里的东西被我发现了，那就是我的！”
  地中海的语气颇为无赖，旁边人纷纷奉承，倒也没有说啥。他们心里也是琢磨，这人也算是发了一笔横财，自己能不能找机会，跟他借上一笔钱，自己也跟着喝喝汤。
  四个人继续打起麻将来，各个满脸通红，各有各的心事。
  过来大概半个小时，他们这个阁楼的大铁门突然被敲响了几下。
  “草，一个老娘们，事儿真他妈多！”地中海以为是自己媳妇儿上来让自己小点声，座位都没下，扯着嗓子冲门外喊了一声，“行了行了，我们动静小点儿，你赶紧带着孩子睡觉！”
  门外没人说话，但是又敲了两下门。
  “咋回事儿啊这是，纯心气我呢？！”地中海有点不乐意了。
  那个青年也以为是自己的姐姐，连忙说道：“姐夫你也别生气，我给我姐开个门，看看她到底想干啥。”
  “行。”地中海点点头，青年就往旁边啐了口痰，然后下座朝铁门走了过去，把门上的锁给打开了。
  门一拉，“嘎吱——”一声就开了，然后一个黑漆漆的枪管就从门外伸了出来，顶住了这个青年的头。青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他看到，门外一共三个人，三个人衣服都很普通，带头的人脸方方正正，背着手，旁边还站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矮子。
  至于拿着枪的人是一个黝黑的壮汉，上半身就一件迷彩紧身背心儿，肌肉线条很明显。他手里端着一把锯短了的五连发，枪口直接杵在青年头上了。
  这个动静，让地中海他们也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下子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地中海站起来的时候腿明显不怎么灵光，身体摇晃了一下。
  “你们是谁？！怎么到我家来了？！”地中海脸色惨白，他也不知道对方手里的家伙是真是假，所以不敢乱动。
  那个黝黑的壮汉端着五连发，直接就给青年一脚踹进去了，然后端着五连发开路，走在了最前面。
  三个人一起进到了这个狭小的阁楼里。
  那个方脸直接坐在了麻将桌上，顺手就拿起来了桌子上的红塔山给自己点了一根，嘬了一口之后慢悠悠地说：“你们谁是赵瘸子啊？”
  地中海等四人被壮汉堵在一个角落里，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
  矮子虽然个头不高，但是性子挺急，骂骂咧咧地踹了地中海一脚，说道：“草，一个个都是哑巴吗？我们找的是瘸子，不是哑巴！”
  “那……那个，我是……”地中海应了一声。
  方脸呵呵一笑，说道：“没找错地方就行。赵瘸子，我的货，是不是在你手里呢？”
  赵瘸子一听，心就沉了下去。他也看得出来，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手里的那批货来的！但是赵瘸子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承认，这批人明显不是混混这一层次的了，混混哪儿有没事儿拎着五连发满大街跑的？
  这群人可是暴徒！
  “什么货，我不知道……”赵瘸子只能装傻，看看能不能瞒过去。
  谁知道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呢，壮汉直接就开了枪，一枪轰在了青年左腿膝盖上。
  “轰——”铁砂、弹珠近距离全都打在了青年的膝盖上，一点儿也没浪费，一下子，青年腿就爆出来了一片血花，血肉模糊一片。青年身体“哐”地一声就倒下了，抱着自己的腿一阵惨叫，比杀猪还热闹。
  毫无疑问，这一下子，膝盖给他干了个粉碎，下辈子绝对是要拄拐了。
  “小军！小军你没事儿吧！”赵瘸子一下子就慌了，他真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一言不合就开了枪。
  方脸眼睛都没眨一下，又抽了口烟，笑道：“同样的问题我不想问第二遍，货是不是在你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