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法事什么的都还容易安排,这这两件都是老人才会提早备下的,因此王氏一问便是问到了这上头。
徐明薇听着前头她说孩子是来讨债的,心里便有些不高兴。连不相干的王氏都是这样想,只怕以后那孩子身边的保不齐也是这样说,那孩子又是何其无辜?往后还得提醒了惜时她们。
这念头在心中飞快地转了转,她倒是不忘回了王氏,淡声道,“临时也没好料子用,寿衣是用的老太太的,棺材只等明日问了义庄才知道了。”
王氏叹道,“可怜走得急,连着好东西都受用不上。恒哥儿,咱们庄子上是不是原先还备过一副楠木的?后头得了副更好的,因此一直闲置着不曾使了用场?”
经她一提,傅恒想起来果真有有么一件事情,那副楠木的因为料子次些,用的是年份浅些的,拼接而成,因此一直扔在庄子上,倒险些忘记了。
“是有这么一副。虽说料子是差些,但想着比外头能买卖着的又是好上不少。但等明天问了裴家的管事,看寻着的棺木如何。若是还比不上这副的,暂且应了急也好。”
徐明薇是知道楠木的贵重的。皇家用的是金丝楠木,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多数是尽力寻了香楠木。却也难得,因而也有舍了楠木用上等柏木的。因此连忙拜谢道,“不管兰姐姐的棺木寻不寻得着,儿媳都在这儿先谢过娘。”
王氏说道,“都是亲戚家的,也是应该的。你们两个奔波了半个晚上,早些回去歇着。我也是老了,等了你们这半宿,这会儿乏得很,便不留你们说话了。有什么要紧的,拣明天再理会。”
傅恒和徐明薇听了便静悄悄地退了出来,一时走在回院的路上,月色清朗,照着竹林小径越发幽静。傅恒与徐明薇一前一后走着,彼此的影子在脚下交叠,透出别样亲昵来。
傅恒忽地停住脚步,徐明薇一时不察,一头就撞在了他身上,索性的是当时走得也不快,撞得不厉害罢了。
“薇薇,咱们过了年,再看着要孩子的事情吧?”皎皎月色下,傅恒转过身来,认真说道。
徐明薇这才明白,原来自裴家回来,他一直沉默不语是为着什么。对比着裴方同,傅恒能有这个心,她忍不住有些触动,低声道,“可是娘那边,等的却是着急……”
“娘那边你不用去担心,自有我去说。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傅恒替她拢了头发,沉声笑道。
老赖家的见两人的说话声不对,掩嘴一笑,倒是偷偷从边上先走了。这一晚也不知道傅恒和徐明薇往哪里逛了去,原本连半柱香都不用的路,两人逛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到院子,直把婉容她们等的,哈欠连天。
第二卷 第171章 纵使举案齐眉
第二天早上,傅恒使人去裴家通了消息。到了傍晚,裴家果然来了人,说是棺椁寻不着合意的,只约了时候去傅家的庄子上去抬。
有凉氏在裴家坐阵,令人连夜开库制衣,次日便全府上下着了麻衣戴孝,连着家中各处要挂的白灯笼,丧事要用的纸马香烛等物也都备齐。一等傅家的棺木送来,亲手倒了珠玉米贝混成的“饭含”到徐明兰口中,算是终于全了殓礼。一时使人往亲近的人家送了徐明兰的讣告,灵堂很快也随之搭起,裴家上下轮班着哭丧,迎客,也是井井有条,不曾落了慌张。等到停灵满了三日,由法印和尚算了吉时,启程上了水路,却是要送到裴家老乡的祖坟才能下葬。
这事交代给别人凉氏也是不放心,自然要裴方同扶灵送了回乡。到送别这日,岸上亲友都是掩泪不止,凉氏到这会儿诸事皆了,才肯放心痛哭了,竟是哭晕过两回,由婆子们扶持这才勉强站住了。
徐阁老见了不忍,朝裴方同挥手示意道,“去罢,免得你娘见了,又是伤心。”
裴方同便朝岸上众人深深一拜,含泪道,“那孙婿就此去了。”
一时船开,水波远远朝前荡去,徒留一片悲恸饮泣声。
凉氏悠悠转醒,却是已经在马车上。赵氏便好言劝道,“太太仔细伤神。这会儿您可不能倒下了,家里法事还没做完,也要仔细着家里仆妇贪懒,正主不在,大了心思。”
凉氏说道,“我理会得。回头你去把惜春给我提来,这个吃里扒外的,为着个男人,连主子的脸面都敢下了。”
赵氏明白她说的是哪回的事情。这会儿裴方同不在家,也不必等了提人回家,倒是可以直接在裴家就发落了。她心里也对那惜春不喜的很,恨声道,“老奴记得了。这些个狐媚子,也没个好的,见了爷们就跟绿头苍蝇见了粪似的,挪不开眼迈不开步子!”
凉氏闻言也是一身冷哼,但想着明天就打发个人牙子来,把那惜春给卖了。主仆两个不曾想到,一回到裴家,便听得婆子慌慌张张来报,那惜春竟趁着家中人少,自己想不开投了井。等人发觉了打捞了上来,早已经死去多时,连手脚都泡得发了白。
“想必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迫不及地自己寻了短见,不然好端端的,又没人去拿问她,何必心虚投井?”赵氏自言自语道。
一句话倒是惊醒了凉氏。将厨房的,徐明兰屋里伺候的,一一都叫到屋里问了,才晓得惜春自打上次勾了主子,便被发落到厨房做烧火的。倒是有婆子回想起来,说道,“自打她来了厨房,猪油罐子用得格外快,没几日就浅下去一圈……”
凉氏一时悔不当初,早知道惜春是个这样脾性的,就不该让她跟着来了裴家。一时又恨徐明兰是个蠢死的,竟然心大如斯,把人发落到厨房!厨房是个什么地方,攸关性命之处,别说是往饮食里头暗暗添些猪油,她要是有门路,弄些个泻药毒药来,简直防不胜防!
“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了她!如今倒害了她性命,都是我的错啊!”凉氏捶心痛道,听得赵氏也是一阵心酸。
“人死不能复生,太太还克制些,好不容易才歇住的。那惜春死了倒是便宜,连处置都不能了。”赵氏叹道。
凉氏冷声道,“死了也有死了的处置法子。叫人把尸首往乱葬岗上扔了,剥了衣裳,泼了脏污之物,只叫她替我儿偿命去,永世不入轮回罢!”
旁边婆子听得心惊,出了屋心仍狂跳个不停,叹道:我的个天神爷!看着玉面菩萨样,原来也是个罗刹夜杀神!
兰姐姐的案子就到此结束。三更完事,姑娘们晚安!
第二卷 第172章 纵使举案齐眉
从裴家送丧回来,徐明薇都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便听见婉容说,挽风又来了,想必也是为着打听徐明兰后事来的。徐明梅这会儿才刚生完孩子,月子都还没坐完,因此丧礼上也只有秦王以着妹婿的身份来敬了一炷香,到底顾忌这红白事相冲,也未久留,尽了心意便匆匆去了。
她所料不差,挽风果然是为着打听徐明兰的事情而来。徐明薇便将自己在裴家所见所闻都同她细细说了,又嘱咐道,“如今人已是不在了,多说也只是徒增伤心。你主子这会儿正坐着月子,见不得眼泪的时候,你回去也多劝解着些,别落下毛病才好。”
挽风微红着眼眶,点头应了。
徐明薇又问起小郡主来,是像秦王多一些,还是像了徐明梅多一些?说起这个,挽风脸上才有了笑容,淡声回道,“奴看着倒有四分像王妃,六分像王爷。眉眼生得简直和王爷一模一样。”
徐明薇笑道,“如此也好,谁也不亏了。”
婉容等人听了也是一阵笑,说道,“哪有往这上头计较的,真要较真起来,那些个人家还怎么算得过来?”
一时连挽风都笑了,与徐明薇说过一阵闲话,见傅恒从王氏那头回来,便起身要走。徐明薇留她不得,只好让婉容好生送了出门。
傅恒一进门便嚷着口渴,直要水喝。徐明薇连忙替他倒了茶水,问道,“怎的就渴成这样了,娘那儿难道都没水了不成?”
傅恒苦笑道,“别提了,一过去就被娘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自家妹子的婚事,全然不上心,都是娘一个人操办了。就那光景,我哪里还敢问她要水喝?”
徐明薇拿不定他是不是借故说了这话,好叫自己接过手去管傅宁慧的婚事,只笑道,“娘那样能干的人,便是十场婚事也理会的,定是你这些天少了晨昏定省,娘借个筏子拿你出气罢了。”
傅恒更是喊冤,“这些天是为着什么,娘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有孝在身,这会儿去帮了手正好,也省得拖了我来骂。”
徐明薇淡声道,“正是这个理。红白事相冲,讲究的人家都是不好伸手的。原本还想着宁慧出嫁,我也得送送。瑾希姐姐又是同一个日子出门,还在发愁怎么来得及两头回转,如今也不用想了,只送了礼,尽到心意便算了。”
傅恒叹道,“也唯有如此。我看娘这些日子精神也不太好,明日我再劝劝,让娘请了二房婶婶或是三房婶婶相助,也好省些力气。”
徐明薇淡笑着没有说破,王氏要是肯让二房和三房的插手管了事情,先前偏头痛那样严重的时候,也不会强忍着都没吱声了。说来说去,到底是隔着房的,心里都防着呢。
这个话头就算是歇住了。
晚间,徐婆子正新做了几道花样菜。知道两人这段时间要戒了荤食,连锅都是新换的。只用了新鲜蔬菜和百合核桃等用菜油翻炒了,吃着倒也清口。其中还有一道素红烧肉,做得几乎跟真猪肉一般滋味,端上桌的时候险些把两人都骗了过去,细嚼之下才尝出些豆味。
傅恒便笑道,“你这婆子在咱们家也真是屈才!”
一时便要赏了银钱,各自欢喜。
第二卷 第173章 纵使举案齐眉
第二天,傅恒去见了王氏说了前头之事,果真如徐明薇所料,王氏只敷衍了几句便将这话头给带了过去。每日仍带着薛婆子勉强理事,心叹这徐家女儿死得真不是时候,不然也好叫徐明薇帮了手,不至于这般劳累罢。
徐明薇见了傅恒回来的脸色,便知这事没能行得通。心里不免叹气,王氏行事有时候也真是让人无语。前一刻还在为她慷慨赠楠木感动,后一刻她就来强人所难。明知道她跟傅宁慧不对付,后者还三番五次地陷害与她,竟然还想着叫她接手管了傅宁慧的婚事,就不怕她有样学样,也动些手脚?王氏对她圣母的程度未免也太高估了。
因此安安静静地守过徐明兰的头七,屋里的丫头婆子们也都跟着徐明薇一般,穿了素衣戴孝茹素。傅恒要在外头走动,倒是不好触了别人家的霉头,只戴了块素白的帕子在身上表心意。小夫妻两个夜间也都安生歇了,不再行那要水之事,把傅恒素得只差个光头,就能上寿山寺去出家做和尚了。还在他这些日子也忙,前头有妹子的婚事要料理,后头又有贺兰家来信叫他做文章,好引荐了给大儒韩喜元过眼品评。只忙得傅恒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倒也不惦记肉味了。
等到十月中,傅宁慧一袭红妆,一顶花轿,悠悠地抬去了秦家,傅家才总算清闲下来。徐明薇既然要守孝,两处都去不得喝喜酒,只让婉容婉柔分别送了贺礼去。傅宁慧的她是照着礼单回的,独杨瑾希的是亲自挑的,好补上不能亲至的祝福。
傅宁慧这出了门,王氏倒时常长吁短叹起来,这儿女都是前世的债,在家的时候嫌她怨她,这真不在家了,却生出百样好来。徐明薇去过几次,听王氏回忆起往昔来,一样的话反复说上四五回,她耳朵几乎都要听出老茧,不由疑心王氏这是不是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既是为着她好,也是为着自己好,徐明薇听过几回忆往昔,找了个机会又撺掇着王氏抹起牌来。喊来同样喜牌的焦氏和梅氏,只两个半日打下来,王氏这忆往昔的习惯就改过来了,果真还是闲出来的毛病!
王氏算着日子,徐明薇这一个月的孝也差不多要守完了,找了一日便将家里的账本,钥匙,银钱都与她交割清楚了。往后这家里的花用,就算是正式交到了她手里,直把詹氏和焦氏看得眼红不已。前者是暗恨自己被婆母折腾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什么都没捞着,反而是后来的大嫂轻轻松松地截了管家的事;后者是眼馋管家的油水,只恨王氏不顾这么些年的妯娌情,从不把管家的手往他们这头松一松。公中也有该他们的一份,这么多年,除了该得的份例,她是一个油星儿都没见着,倒还不如分了家,各自过活的好。
但不管傅家各人是怎么想的,送上门来的银子,徐明薇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不过五日,就将傅家的田产,铺子都打理得清清楚楚,原本想着傅家不过是武将起家的,也只有三代光景,底子比起徐家来,不至于丰厚到哪里去。等理出了清单,徐明薇大为吃惊。单说铺子,年进千金的就不下十处,京外的庄子田地也置了百亩之多,再加上钱庄上的银票,竟也是个富贵人家。
第二卷 第174章 纵使举案齐眉
晚间等傅恒回了家来,徐明薇把这话同他说了,惹得傅恒一阵好笑。
“咱家自爷爷那一辈起就有不好铺张浪费的家训,倒让你觉着寒酸了,料不到家里还有这么些产业吧?”
徐明薇脸上一红,原本还真觉得自己是低嫁了的。不是说傅家有多穷,而是比起徐家来,傅家在衣食住行上都没那样讲究罢了,因此让她生出一种错觉来,只道傅家只是个中产人家,傅宏博也是个清官。
“你忘了咱爷爷前头是怎么发家的?那可是跟着太祖一起打进京城来的。光是抄家得来的东西,就不够抬的了。”傅恒低声凑到她耳畔,又说道,“小时候听我爷爷说,家里还有几箱子从宫库里头抢的好东西,不好脱手,只埋在了别处,等传家的时候才说与下一个家主说呢。这话你可仔细点听着便好,别往外头说了,就是你娘,都说不得。”
徐明薇心想,我娘才看不上你那点东西呢,面上也只点头应道,“我知道厉害的。如此说来,二房和三房的应该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吧?”
傅恒笑道,“家中三房都住在一处,也没分家的二话,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紧的。”
徐明薇说道,“我看倒不一定,这些日子我听家里的动静,二婶婶似乎正鼓动着三婶婶一块儿提分家的话哩。”
傅恒听着便是一愣,问道,“你哪儿听来的风声?”
“这个你别管,家里头这么多人,总有人要偷偷说了话的。原本也不想说与你听,今天既然提到这事了,也早些叫你知道,趁着时候跟爹透个话头,免得以后真提出来,一时没个准备。”
傅恒冷声道,“好吃好喝地供着,家中使的银子也多半是我爹爹赚下的,她们是还有什么不足的,竟眼巴巴地盼着要分家了。”
徐明薇听了便笑,前头还说家底好多是爷爷打下的,这会儿说分家,倒成了傅宏博赚下的了。但仔细一想,傅恒之所以会这般想,也不无道理。谁让傅宏博这一辈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官身,有所进项的呢。傅家老太爷先前打下多少家业已然是算不清楚,但这么多年经营它到如今这样规模的,却是靠了傅宏博和王氏。
“人心总是不平的,左右都还是没发生的事情,你又何苦为这个动气。”徐明薇劝了一句,想起前头傅宁慧婚后没回门的事情来,问道,“不说这个了,前头我忙着替兰姐姐抄心经,倒忘记问你一句,成婚三日本该回门的,怎地不见她来?还是我深居院里,没碰见了?”
傅恒叹道,“你说起这个,她也是自取。许是之前禁足日子久了,身子懒怠,那一日出嫁折腾过,病了好些日子不见好转,只使了人来报了病情,说是等养好了身子,再行上门之事。前两天我还去看过一回,病恹恹的,却还不至于起不了身的模样。想来还在怪念我们,才托病不肯回门来瞧。我怕娘听了伤心,因此一直瞒着不曾和她说了实话。你明日见了娘,也需记得别吐露了。”
徐明薇叹了口气,说道,“宁慧性子这样倔,唯有自苦罢了,又是何苦来哉!”
傅恒摸摸她的发顶,“她自小就是这样个性子,撞了南墙,撞痛了,死心了,才知道回转。你也别理会她,过往她得罪你许多,也是你大量,才不好同她计较了,我心里都念着你的好呢。”
第二卷 第175章 纵使举案齐眉
往后到十一月底,天气越发冷了,仍不见傅宁慧回门来见。王氏自己猜出了些由头,渐渐也死了心。众人都怕惹她伤心,也不提在她面前提傅宁慧的名字,倒像是从没有过这人似的。
徐明薇到了年底也忙碌起来,一日回神,忽地想起自己好像自九月份换洗过一次,之后就不曾有过了。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连忙叫了婉容来。两人一合计,才想起因九月到十月中戴孝,禁房事,外务又多,那避子汤竟是一回也没熬过,出了孝的几回倒是记得熬了。徐明薇一回想就知道坏事,兰姐姐发动那一日,傅恒不就是在她屋里待了大半日嘛!
这要是真有了孩子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后头两人不知道还在三月的禁忌里头,徐明薇还喝了十来碗的避子汤!这万一肚里的孩子有个什么差池,生下个不全的,可如何是好!
婉容这会儿也是急了,说道,“奴这就去请了大夫来瞧瞧!”
徐明薇还沉得住气,嘱咐道,“请了人,只先往房先生那儿去问脉,都得了,再往我这儿来。你记得请原来家里一直替房先生看病的那个胡大夫,嘴巴牢靠,真有什么,他也不会往外头说嘴去。”
婉容稍定下心,点头应道,“奴省得的。那奴这便去了,奶奶在家可不要再大走大动,好生坐着等了才是。”
徐明薇听了莫名想笑,原本不知道这事的时候,还不是天天风风火火地来去。这会儿再娇惯,又怎么来得及。她烦恼的倒是另外一件事,要是傅恒知道了她过后有喝避子汤的话……是了,他自己上回从兰姐姐家回来,有亲口承诺过,叫她再缓一缓要孩子的,自己也不算是私做主张。
话虽然是这么说,徐明薇到底是心里揣了事情,在屋里就是各种坐不住,烦躁得很。雪团和饭团原本在院子里晒太阳,听见她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大一小两个团子便跳到窗台上来,都歪着脑袋看她的动静。
徐明薇先还没注意到,一回头看见两个白雪团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手一个揉了脑袋,恼得两只猫儿都背过了身子不愿搭理她。
傅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笑道,“你又怎么它们了?”
“小东西,气性大,才摸了几下脑袋就不愿意了。”徐明薇回道,心想他这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又试探道,“你今天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