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透过门缝悄悄观察谢长玄的举动，忧心忡忡，“这是不假，可我看着又不像，他看文件的眼神很陌生，我很担心他是不是没回复记忆而是察觉了什么。”
  “他才回去一天，能察觉到什么？”老夫人你也跟着忧心起来，“你先盯紧他，我这就通知医生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顾清语出去先打个预防针，“我有点不舒服，叫了医生过来，等下让医生顺便也给你检查检查。”
  “我不需要。”谢长玄头也不抬。
  “你就让医生也看看，反正人来都来了。”顾清语撒娇。
  这招果然好使，谢长玄抬头看她，“都听你的。”
  没一会主治医师跟国外来的史密斯医生都赶到，先装模作样给顾清语检查一遍，再去看谢长玄，还问了一大堆问题。
  检查过后两个医生拉着翻译到门口叽里咕噜切切低语，顾清语听也听不懂，只能干着急。
  不一会主治医师过来，悄悄对顾清语说，“谢先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通过几个问题测试，他是个自我意识非常强大的人。也就是说一般人失忆后察觉不对会很慌乱，但是谢先生就不会，据我们观察，他很可能是意识到什么，自己正在探索求证。”
  “还能这样？”顾清语真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男人，“那他这样是好是坏呢？”
  “目前来说是好的，他懂得自我克制情绪，避免情绪起伏过大。”医生表示，“我碰到过不少失忆症患者，察觉到不对大都情绪失控甚至崩溃，能像谢先生这样的，还真没有。”
  听了医生的话，顾清语总算松了口气，“是不是让他自己慢慢发觉慢慢接受，最后就能记起以前的事了？”
  “这个不好说，恢复期间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任何医生或者权威都不能保证绝对没事，只能说现在这种情况是好的。”医生提醒道，“目前家属能做的就是配合他，不去打扰刺激，也不要试图给他提示催促他恢复记忆，这样会刺激到他，精神错乱都有可能。”
  “我知道了。”顾清语心又提起来。
  送走医生，她心里大概有谱，也不说话，默默陪在谢长玄身边。
  看了半天文件，谢长玄才重重合上，这些东西他都认识，像是经常接触。可到了该怎么处理又懵了，半天想不出来门道。
  捏了捏眉心，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顾清语体贴端上热茶，“不想看就别看了，等会我让人拿走，这些事有人能处理得好，你不要操心。”
  这些文件也很有可能刺激到他，让他回想起从前处理文件的事。
  谢长玄没有说话，茶捧在手里也不喝。
  在家里休养了几天，谢长玄情绪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这么粘顾清语。
  戚妍希跟宋雨欣都是电话联系，唯有于浩阳过来几次。餐厅还有十天就要开业，餐厅的菜式还没确定下来，所以于浩阳一有空就大包小包的菜拎过来，跟顾清语探讨菜品。
  谢长玄天天就在一旁盯着，知道的是他粘顾清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防备着什么呢。不过他也没闲着，推出的菜品他第一个品尝，给出意见建议。
  冬月初八这天，于浩阳一大清早就过来。
  “咦，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菜品不是定的差不多了。”顾清语注意到他手上没有拿菜，神色也不大对劲。
  “谢长玄呢？”于浩阳一进屋就问。
  窝在沙发里的谢长玄这才回了回头，他对这个总跟顾清语在一块做饭的男人，格外警惕。
  “我找谢长玄有点事。”于浩阳看着顾清语，意思她能不能回避一下。
  “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顾清语提醒一句，准备出去避避。
  谢长玄不许，拉她坐下。
  “我去厨房给你们切点水果。”顾清语安抚好他，去厨房避避。
  于浩阳犹豫再三，“我带你去个地方。”
  谢长玄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果断拒绝，“不去。”
  “这个地方你必须要去。”于浩阳也异常坚定，大有拖也要把他拖走的架势。
  “还没有我必须要去的地方。”谢长玄才不受他威胁。
  于浩阳没办法，他头上伤才好，不好动粗，只能求助于顾清语。
  他前脚才到厨房，谢长玄后脚就跟过去，“你别想打清语的主意。”
  “清语，我有个事要跟你说。”于浩阳才不理会他，央求顾清语，“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
  鲜少看到于浩阳这么一本正经，疾言厉色，顾清语猜想事情可能不小，“你说什么事。”
  “我要带谢长玄去个地方，见一个人。”于浩阳眼神恳切，从前的玩世不恭全都隐去，眸底甚至浮着一层悲伤。
  这次不等谢长玄拒绝，顾清语都犹豫了，她害怕见到以前的故人，再刺激到谢长玄。
  以为顾清语也要拒绝，于浩阳当时就急了，忘了避嫌紧紧握住顾清语的肩膀，“清语，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谢长玄，这个人他今天一定要去见。”
  “你放开她！”谢长玄也急了，抬手拂开于浩阳，护着顾清语后退两步，一张脸因愤怒而涨红着。
  “什么人，为什么非要今天去见？”顾清语实在不敢拿谢长玄的安危冒险。
  “这个人他~他~”于浩阳他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忽然谢长玄手机响了，他警惕着于浩阳，理都不理。
  没能得逞的于浩阳重重坐到沙发上，无奈开口，“看的这个人是我跟长玄的好朋友。”
  “好朋友你就说是好朋友，干嘛还避讳着我。”顾清语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犹豫隐瞒的，让他这个神情，要不是怕像上次误会于浩阳一样，还以为是谢长玄以前的旧情人呢。
  谢长玄一听是他以前的好友，也没刚才这么抗拒。自从他意识到自己记忆有些问题，就很想知道一些以前的事，萌生了想过去的念头。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掏出一看是备忘录提醒：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