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对她太仁慈了
作者:西湖边      更新:2022-08-31 14:35      字数:2246
  第六十一章 对她太仁慈了
  印象中,王爷的那一位,似乎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容聿给楚辞喂完水之后,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管家连同大夫一起站在那里,用一双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管家的眼底,读到了一丝不可思议,而这样的不可思议,让容聿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心虚,眼神不自然地从管家的脸上移开。
  “王爷,大夫请来了。”
  终于,管家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出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给她看看。”
  他冷着脸,从床边站起,刻意地表现出一副对楚辞满不在乎的模样,走到一边。
  大夫立即过来给楚辞诊脉,容聿的目光,却刻意地投向窗外,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掩饰自己心头那一阵莫名的心虚。
  刚才……
  他的举动是不是真的太匪夷所思了,不仅仅管家觉得不可思议,恐怕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吧。
  他给她喂水的时候,喂得这么专心致志,丝毫没有一点分心,一贯警觉的他,竟然在管家带着大夫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该死的,容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忘记了皇帝对你做了什么吗?
  这个女人是他的妹妹,是他派到你身边的奸细,你竟然……
  有那么一瞬间,容聿甚至感到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太过仁慈了,甚至,他发现,自己正渐渐地将她当成一个妻子,而不是一个外人来看待。
  而这样的举动,很可能有一天会毁了他,会成为他一个致命的弱点。
  “王爷……”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窗前站了多久,耳边,传来大夫小心翼翼的声音。
  他回过神来,侧目,朝床上淡淡地扫了一眼之后,问道:“怎么样了?”
  “回王爷,王妃她喝了太多的酒,浑身的毛孔都是张开的,被雨水这么一淋,很容易让风寒进入体内,所以才引起了发烧。”
  大夫颤颤巍巍地回答,这容王府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记得几年前,容王府里有一位姑娘身体很不好,每一次他来看诊的时候,王爷总是冷着脸,一副只要那位姑娘出了事,就要他陪葬的模样,自此,他每次来王府,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之后,他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去世了,还是病好了,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了,他也因此松了口气。
  可刚才,管家派人去请他来王府看诊的时候,说是王妃发烧了,可把他给吓坏了,还以为他口中的王妃就是当年那位姑娘,还好不是。
  回想起往事,大夫的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她的情况严重吗?”
  “回王爷,王妃只是感染风寒引起的发烧,草民开几服药给王妃服用,再配合适当的休息,很快就会痊愈的。”
  “嗯。”
  沉冷着声音,嗯了一声,跟着,将目光投向管家,“找个人来照顾她。”
  落下这话,他便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要好好理一理自己这该死的奇怪行为才行。
  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之后,他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大堂用晚膳。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桌上丰富的菜肴还冒着香气,每一道菜都是由大厨精心烹制而成的。
  容聿坐在桌子前,筷子拿起又放下,丝毫没有半点食欲。
  而下人们在一旁伺候着,看着他没有一点食欲的样子,又见他眉头深锁,不由得心里发慌,生怕今晚的菜肴不符合他的胃口。
  最后,他还是随便扒了两口饭之后,便从大堂离开了。
  回到龙逸阁,正好碰上管家送大夫出门,他也没有多问什么,似乎是刻意地让自己不去在意太多。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比起午后那会儿,已经小了许多,却并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凉亭内,那是他一贯用来打发时间跟消解郁闷的地方。
  坐在琴前,指尖轻轻地拨动着琴弦,沉重的琴音,随之从凉亭内蔓延而出。
  这种沉闷的音律,似乎已经在他手中成了一种习惯,也不记得多久了,他再也弹不出那种轻快美妙的音律,仿佛自己再也不会弹了一般。
  突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段熟悉又陌生的曲子。
  指尖,重新在琴弦上拨动,发出了略显轻快美妙的乐声。
  这是那天他第一次听楚辞弹的那支曲子,虽然只是听了一次,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记在了心里,现在弹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生疏,就仿佛这曲子已经在他心里,弹过了千百遍了。
  不可否认的是,这曲子真的很好听,甚至能让他一直压抑着的心,轻而易举地好转。
  一曲毕,他依然在凉亭里持续坐了好久,半晌才起身进了屋。
  走到床边,朝楚辞看了一眼,最后,坐了下来,嘴边,在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叹息。
  有些惆怅,有些愤懑,有些不甘,总之,各种的情绪,在此时纠结在了一起。
  “咳咳……咳咳……”
  耳边,传来一阵阵喑哑的咳嗽声,将容聿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了神。
  他侧过头来,见楚辞此时刚好睁开双眼,干涩的嘴唇,因为咳嗽而颤抖着。
  睁眼的瞬间,看到容聿的那一刹那,她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可很快,这一抹惊讶便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让容聿感到不悦的灰暗。
  虽然发着高烧,可酒劲已经散去,此时的楚辞,除了浑身虚弱无力之外,神智还是清醒的。
  “醒了?”
  他挑了挑眉,用一贯平淡的语调开口问道,却只是迎来了楚辞淡漠的目光,“嗯。”
  她沉着脸,应了一声,当她看清自己此刻所躺的地方时,眼底再度一惊。
  天哪,她不会是喝酒喝傻了吧,她……她竟然躺在渣男那张高级豪华大床上?
  渣男那可以把狗吃了的良心,突然变了?怎么可能善心大发到没把她从床上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