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作者:沈半闲      更新:2022-09-01 03:17      字数:4302
  萧昭文余光瞥见王韶明从车厢里摔出来,伸手将王韶明搂入怀中,“砰”地一声二人滚落在烟尘里。
  马车摔倒在地上,摔成齑粉。徐龙驹从马车上被抛下来,摔在树林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身后四匹马瞬息即至。
  王韶明惊魂未定,蜷在萧昭文怀里瑟瑟发抖,手上还握着那一支发簪。
  四匹马刚刚行到二人面前,身后又出来四人将二人围在中间。
  那被萧昭文脸上打了一道血痕的人,看着萧昭文狠狠地啐了一口:“还他妈是个硬茬。”
  胖虎对着那脸上有一道血痕的人“呜呜”发出低鸣。
  另一人看王韶明小白兔一样的瑟瑟发抖,竟然生出了些色心,伸手就想把王韶明拽过来。
  王韶明一声尖叫。胖虎“嗷呜”一声扑了上去,凭借自身重力,硬是将那人扑倒在地。
  那人恼羞成怒,发起狠来,拽住胖虎狠狠地掼在地上。
  胖虎“嗷呜”一声,夹着尾巴逃了。
  那脸上一道血痕的人不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别他妈胡来!大当家说了,王爷王妃都要活的。”
  王妃?萧昭文心中刚闪过一丝疑惑。那人又挥了挥手道:“上,要活的!”
  萧昭文到底也曾是一方太守。几个贼子不至于让他束手就擒。他一边抱紧王韶明,一边对准冲上来的人就是一鞭子,角度甚是刁钻,一鞭子下去,有一个人脸上开了花。
  被打的那人吐了口唾沫:“妈勒个巴子,看老子不弄死你!”说着又挥着刀砍了过来。
  马鞭比不得兵器用的鞭子,不够长,也不够有力。不过萧昭文腕力惊人,几鞭子下去让对方吃了不少亏。
  但贼子人多,很快萧昭文就无力招架。若是单单只有萧昭文一人,萧昭文尚有脱身的可能,但现在带着王韶明,竟是无路可退。
  被萧昭文在脸上打了一朵花的贼人,看准时机对准萧昭文的后背就是一刀。
  领头的人喝到:“祥子你小心点,别给弄死了!”
  祥子啐了一口:“三哥你放心,这小子皮实,这么一刀死不了。”
  萧昭文背上被人开了一条口子,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三分。后背刚受伤,前方一把刀就迎着面门扑了过来。
  萧昭文抱着王韶明连退三步,一把大刀就架在了萧昭文的脖子上。
  为首那人藏在面巾后的声音闷闷地:“王爷,你还是跟我们走一遭吧。刀剑无眼,你这么打下去小心伤着王妃。”
  萧昭文心中一凉,抱着王韶明的手紧了紧,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将手中的马鞭扔在了地上。
  第两百一十三章 山寨救人
  何婧英与萧练在太子府里已经与王宝明待了一整天了,直到现在王宝明的泪痕还没干,手里还时不时地拿起佛珠念上一段。
  二人就在眼泪、佛珠、眼泪、佛珠的轮番碾压下败下阵来。
  王宝明在皇上寿诞之后,就去了灵山寺祈福。直到今日才回来。萧练与何婧英也才有时间将徐婉瑜的事情细细跟王宝明说上一番。
  萧练搓了搓自己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泪点低得可怕的外婆。萧练蹲在王宝明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宝明:“我的亲娘,您能不能别哭了?”
  王宝明才念完一段经,眼泪又蓄了上来:“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了。”
  萧练挠了一把自己头发:“这事跟您没关系,是我造孽。”
  王宝明:“可不是吗?你不喜欢婉瑜就算了,平时给她点好脸色也不至于这样啊。”
  提到这事王宝明又有点来气:“婉瑜怎么这么不成器,做出这等丑事来。奸夫找到了吗?”
  何婧英与萧练双双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找到。”
  王宝明叹口气:“那,婉瑜说起来也算是半个侄女,这事儿……”
  萧练立马说道:“我今天已经让人跟徐府那边回话,说徐婉瑜病了。她该埋哪埋哪,不糟蹋徐家面子。”
  王宝明点了点头心情似乎舒畅了点,但跟着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萧练:“孩子好着呢,您别担心。”
  王宝明又哭到:“我好不容易盼来个孙子。结果还是假的……”
  萧练狂躁地揉了把自己头发,随口说道:“要不,我给您生一个?”
  王宝明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你说真的?”
  萧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尽力……”
  何婧英:“……?”
  “汪汪汪,汪汪汪。”门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狗叫。
  胖虎托着一个小厮跑了进来。
  那小厮被胖虎拽着,在门框上一绊,摔了个大马趴。
  犹是把小厮拽倒了,胖虎还在挣扎着像何婧英扑过去。
  何婧英:“徐公公呢?”
  这小厮是南郡王府里的小厮,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没见着徐公公,胖虎自己回来的。一进王府就乱吼乱叫,逮谁咬谁。我见它在王府里转了一圈,又往门外冲,这才跟着它走道了这。”
  胖虎没耐心听这个小厮叨叨,裹着一身泥,黑乎乎地爪子在何婧英身上又抓又挠,低头咬住何婧英的衣角往外拖着。
  何婧英伸手在胖虎的头上揉了揉,胖虎头上像是有快干掉的泥一样,硬硬的。何婧英有些疑惑地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黑褐的并不是泥,是血!心里“突”的一跳。
  何婧英摊开手掌给萧练看道:“胖虎头上有血。”
  萧练腾地站起,果断地说道:“走!”
  何婧英与萧练随着胖虎向外跑去。
  杨珉之一直侯在厅外,见到何婧英与萧练跟着胖虎跑了出来,下意识地也跟着跑起来。
  萧练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摸出王府的令牌扔给杨珉之:“祖宗,你回一趟王府带上府里的五十府兵,我沿路留下记号,你随后带人追来。”
  萧练刚跑出太子府,两个太子府的家奴就牵了两匹马追上来。何婧英与萧练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松了胖虎的绳子,跟在胖虎后面朝京郊跑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练与何婧英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马车。马车周围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看穿着打扮,是今日在山上赏花的人,从山上下来了。
  马车横倒在地上,拦住了下山的路,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将马车挪开。即便马车碎成粉,也能从车辕上看出,这辆马车是属于王府的。
  萧练与何婧英二人奔到近处,一眼就看见了倒在一旁的徐龙驹。
  萧练与何婧英跳下马,奔到徐龙驹身旁。萧练伸手探了探徐龙驹的鼻息说:“还有气。”
  何婧英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递给萧练。萧练从小瓷瓶中拿出一粒药丸喂在徐龙驹嘴里,又将徐龙驹平放在地上。
  何婧英抬头看了看周围众人,问道:“谁有马车,可以把这位公公送回去?南郡王有重赏。”
  册封皇太孙的旨意也不过是才到南郡王府而已。民间的百姓自然不知道,南郡王的名号倒是比皇太孙的名号来得响亮。
  人群中突然惊了惊:“是南郡王?”
  “这么一说好像是,之前南郡王回朝的时候我远远看过一眼,是这样子的。”
  人群中一个书生样子的人拱手道:“潘敞愿送公公回府。”
  萧练一抬头,见说话之人长身玉立,虽着儒衫,但说话的气势中气十足,显是习武之人。将徐龙驹交给这样的人,倒也算放心。
  潘敞手指了指一旁的马车:“那是草民的马车,可以安全送公公回府。”
  萧练点点头:“那就麻烦潘公子了。”
  萧练与潘敞二人合力将徐龙驹抬上马车。
  此时胖虎已经在马车周围嗅了好几圈了,正对着一个地方狂吠。
  萧练与何婧英二人也不含糊,在进入林子的地方做了个记号,跟着胖虎往树林深处跑去。
  一进入傍晚,很快太阳就沉了下去。萧练从附近捡了根干柴,用火石点燃,勉强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林子里昏暗,胖虎也辨别不了方向,趴在地上这嗅嗅,那嗅嗅,似乎断了踪迹。
  萧练与何婧英将马拴在树上,在林子里走着,寻找蛛丝马迹。
  何婧英:“刚才徐公公受伤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滩血迹,应当是有人收了伤的,林子里应当会留下印迹。”
  萧练皱眉道:“是什么人要绑了季尚和王姑娘,有什么好处?为了钱?”
  何婧英摇摇头:“山匪看到富贵的马车生出些心思正常。但寻常山匪不会碰王府的马车,要是一不小心捅了篓子,可是送命的买卖。”
  萧练:“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就更加奇怪了,今日季尚和王姑娘坐的可是南郡王府的马车。”
  何婧英与萧练对视一眼,心中都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些绑匪的目标原本是他们两个?
  第两百一十四章 山寨救人2
  树林中的火光十分微弱,一方面是三月的树林枝叶繁茂,遮盖了天上的月亮。另一方面是萧练不敢用太明亮的火把,怕惊动了山匪。
  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树林显得格外阴森,根本无法想象,白日里这样的山中会在山腰处有一片桃林。更难以想象,这样的桃林不远处会有一个山匪窝。
  萧练与何婧英跟着胖虎在树林中走着。忽然胖虎低吠了一声。萧练走道胖虎身旁蹲下,火光照亮了胖虎前面的片泥地。
  泥地比周围潮湿一些,泥土似乎被翻过一般。细看过去,这些泥土不是被人翻起的,而是重重叠叠数个马蹄印印在上面,造成了泥土被翻过的样子。泥土旁的树上有一圈浅浅的勒痕。
  萧练借着火光,将周围的树和泥地依次查看了一番说道:“这些树上都绑过马匹,应该是那些山匪一开始就将马拴在这,在山道上绑了季尚与王姑娘之后乘马去了。”
  何婧英心中“突”地一跳:“提前将马准备在这里?可是今日我们是临时起意要去赏桃花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萧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起之前查鼠疫时那些被割舍的家奴家人,心中更是不安:“难道又是府里的家仆?”
  何婧英摇摇头:“自查出鼠疫的事情之后,我就对王府与太子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家底查了一遍,都是清白的。每个月还借着打赏为由,送些米和油到那些丫鬟小厮的亲眷家里。最近一次就是在三天前,都没什么异样。应当不会是府里的人。”
  萧练:“难道是季尚身边的人?或者王姑娘身边的人?”
  何婧英:“季尚平日里独来独往不带小厮应当不会。王姑娘身旁就一个张妈妈,张妈妈不是会害王姑娘的人。”
  萧练寻了一圈,见新鲜的泥土沿着西北方向蔓延而去。萧练指了指:“应当是那个方向。”
  二人沿着印记朝山上走去,越往上走,泥土越干,马蹄印就越来越难找,直到一个岔路口马蹄印彻底消失了。
  萧练左右看了看,两条路,一条上山,一条下山。上山的路好走,下山的路却是十分难行。
  下山的路要沿着石壁向下,那石壁是天然形成的几级台阶。从台阶而下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这条通道是在陡峭的山壁上裂开一个半敞的洞穴天然形成。半敞的洞穴一边是陡峭的崖壁,一边是悬崖。悬崖并不高,但通道特别窄,只供一个一马列队通过。
  萧练蹲下伸手在下山的石壁台阶上摸了一摸,上面有散落的泥土,还微微有些湿润。
  萧练指了指下山的路:“山匪应该是走的这个方向。”
  何婧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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