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恢复正常状态的小盼，也进入询问模式。
  “现在清醒了，可以说一说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回来那么晚。”小盼正襟危坐，大有我不说实话，就不放我走的意思。
  我避重就轻，发着牢骚，“昨晚陪一个熟人散心，他家太远了，回来都没车，我走了三里地才打到车好嘛。”
  小盼了解我，我来这不过四个月，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熟人，果然，她说道：“是不是和那个奶茶小哥在一起呢？”
  我一想，承认和小莫在一起昨晚那事就过去了，不承认，她还会抓着问好久。再说昨晚确实有小莫陪着，于是我大方地点点头，“是啊是啊，他邀请我吃晚饭，又带着我和他的朋友去唱歌，可是去的地方太远了，打车不方便。”
  “诶，小童，他叫什么啊？”
  得，这么久了，小盼还不知道名字。
  我说，“他叫小莫，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叫他小莫就行。”
  “他会不会真的是你男朋友啊？我看他对你那么好，八成老早就认识你了。”
  刘颖估摸着是刚听明白，想站在我这边替我解围，“他如果真是小童姐的男朋友，小童姐怎么会不认识他嘛，他肯定是想追小童姐，所以嘴上轻浮。”
  小盼摇摇头，“小颖你不懂，小童她是失忆的人，连辛小童这个名字都是她从身份证上看来的，她对其他东西一点记忆都没。”
  我看到刘颖吃惊的样子，心中叹息。
  这时，黄哥到了。他见到我后，没有如我们大家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他昨晚真的是发了脾气，小盼给我描述时，绘声绘色的。
  “小童啊，你昨晚不能回来直播，有事下次直接说就好了，昨晚那样不接电话让大家多担心。”黄哥搓着手，走到我面前，“你看，你有事还要坚持直播，昨晚还能拿出那么好的成绩，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我不禁瞎猜起昨晚萧晟的幻术到底成功吸了多少粉，多少金。
  “你们都好好学着点。”
  黄哥巡视我们一眼，见气氛对了，才接着往下说。
  “我昨晚来，就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然后给你们介绍更好的。”黄哥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然后对我们大家说，“最近我认识了一个星探，就像从你们主播里找一个苗子重点培养，当然了，她肯定最相信我的眼光，我呢，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很看重。”
  我在心中腹诽，见风使舵，极尽谗言。
  “这个星探过些日子就会搬到我们对面，我给她找的房子，你们在直播室好好表现，说不定人家就在里面看着你们，你们表现的好，以后混进娱乐圈，要什么有什么！混不好，再过几年你们就都滚吧，女人老了没人要的。”
  这人的三观真的有问题，我听着那些话，总觉得手痒痒想打人。
  我们对黄哥的话形成了一直以来养成的默契：点头，认可，表决心。
  黄哥十分满意我们的回应，我们听着他一个人说，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只要给他想要的回应，他很容易满足，他满足了，我们很快就能获得自由。
  “小童，你好好表现，虽然你长得不如刘颖，但胜在有经验，我很看好你。”
  我敷衍地对他点点头，你说什么都对。
  倒是刘颖不好意思了，她在黄哥走后对我毕恭毕敬，弄得我别扭。
  “小颖，你刚来不知道，其实我们都不会把黄哥的话太放在心上，他那人，谁给他赚到钱了，他就对谁说好话，没钱了，他谁都骂，哪管你之前怎么怎么样呀。”小盼代替我说出我想告诉她的话。
  我补充，“黄哥说的话，你都当放屁就行。我们好好赚钱，他就会少说我们，他高兴，我们过得也舒服。以前我总是很怕他，但是想通后，不就是那么点事吗，他是包工头，我们为他挣钱，他再给我们钱，都是互相利用而已。”
  刘颖抿抿嘴，我就当她是默认了。
  许盈盈许久没有发声，这时候主动问起，“星探是不是骗子啊。”
  李小盼说，“大街上遇到的八成是骗子，黄哥说的应该错不了，黄哥自己不就算半个圈内人？”
  我不屑一顾，“娱乐圈又乱又脏，从底层爬上去比做主播还累，有什么好的。”
  许盈盈反驳我，“这你就不懂了，娱乐圈资源多，交际面广，随便一个不是帅哥就是百万富翁，捞到一个半个赚翻你！比做主播来钱容易的多。”
  刘颖小声地说，“可是我听说，女人混娱乐圈都是要卖身的，靠睡才能睡上去。”
  “所以，我做好一个主播就可以了。星探的事，你们去想吧。”
  “我也不想了，回去睡午觉咯。”
  李小盼忍不住提醒道，“都三点了。”
  许盈盈没管，尽自回屋。我追过去，许盈盈立刻摆出求放过的表情对我卖萌，“十万个为什么大小姐，求你，please，给我个情境。”
  谁让你懂得多，身份特殊又比萧晟好交流。
  “我就是想知道关于鬼王和永生之人的事。”
  “鬼王这茬说来话远了，三天三夜讲不完。永生之人就是巫术，死过两次就可以做永生之人，不过条件和代价十分苛刻，自古以来成功的没几例。好了我说完了，你走吧。”许盈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个问题交代完毕，关门。
  “哐”的一声，我的耳膜跟着震了两震。死过两次……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两次？你倒是说得明白点呀。鬼王我又没说要你讲他的前世今生，怎么那么不耐烦。我放弃找许盈盈解惑的方法，又在心里唾弃了一遍萧晟。
  客厅里，小盼和刘颖还在兴致盎然地讨论着星探跟做明星的事。我觉得和她们基本没什么共同话题，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在百度里输入“永生之人”，没点搜索，我又按下删除键，重新输入“鬼王”。
  搜索引擎里检索出一千多万条相关信息，打头的漫画，接着是百科，我点开百科，找了找，都是一些影视作品或者动漫名字，我真正想了解的东西，根本没有。
  于是，我看了一下午鬼王题材的影视剧，当我意识到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时，难免对自己无语。
  我打开直播室，想起昨晚萧晟说有人留言，我找到最近联系人，有两个人留言，一个是刘少，一个是陌生id。我先点开刘少的，刘少说：“我们这周能出来见一面吗？你可以来我的公司。我带你看一看你需要做哪些工作。”
  哦对，刘少希望我给他们做形象代言。
  我回复，“可以呀，刘少你的公司在哪里？我周五的白天就过去。”
  能做上代言，说不准还有一笔钱呢。
  我接着点开陌生id的对话框，他只是发了剪短的几句话。
  “莫莫主播，你身边有突然变了的人吗？”
  “我有个朋友，最近突然像魔障了一样，说的做的，都很固执，我怎么劝都不听，就像被谁上了身夺了魂。”
  “你见过那么多，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萧晟的意识，这个人说的可能是真的，那么他的朋友就真的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我看他的头像是灰色，没有在线，便关掉对话框，想着晚上再说。
  可是晚上我直播的时候，他的头像还是没亮起来，我本以为他是每天看我直播的人之一，看来是我想错了。
  今天晚上，我讲了昨晚那个小男孩的故事，加了些感情色彩，加了些悲剧因素，再把那对父母描述成狠心的样子，一个完美的故事就出诞生了。下边反应很好，不少人跟着追问我问题。
  “那个木桩子是什么做的，那么厉害？”
  我回答：“是陈旧的古树，直径得要5个人才抱得过来。”
  “那父母后来生的孩子是正常小孩吗？他们怎么不怕报应呢。”
  “是正常的，可是最后被小男孩的冤魂占用，小男孩太久没有碰玩具了，他还是个孩子。”我说。
  弹幕里一片刷屏：真可怜。
  这时，刘少发出一句，“既然小男孩的故事讲完了，那上周的逃跑新娘总归继续讲完了吧。”
  我一愣，“已经等于讲完了。新娘被结了冥婚，注定逃不掉。”
  “那冥婚的人怎么行房啊，是吧。”刘少带头刷了个屏。
  下边立刻有人跟风.
  “就是啊！鬼和人怎么做！”
  “你们说，鬼的那里是不是也冷冰冰的？”
  “哎呦，那新娘可不就是冰火两重天了么。”
  我做出镇定的笑脸，就在这时，萧晟在我耳边说，“平时我怎么要你的，你就可以怎么说。”
  我脸色一红。
  刘少敏感地察觉到我神色有变，他打出字幕：“哟，小童，你不会是想到什么冰火两重天的东西了吧。”
  我最后简略地跟他们说了说新娘的遭遇，至于结局，好的悲的他们根本不看重，他们想看的无非是过程，想听我给他们将活春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