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们到了刘少的公司。这是一块很大的产业园，有几层高的生产区，有单独两层楼的食堂，产业园里有不止一栋写字楼，他们并列在一起，abcde五座，其中一栋写字楼的楼面有四个大字：刘氏集团，十分气派。
  刘少领着我们进了a座一楼的大厅，越过保安，立刻有前台接待走上前问候。
  “刘总。”身材高挑的美女说，“两位女士好。”
  刘少点点头，回身告诉我们，“我的公司办公区在五楼，六楼是产品展示区，七楼是科研小组。我们做化妆品的，这些都是必备的，我先让人带你们参观展示区，让专业人士为你们推荐一些我们公司的小产品，你们带回去用，正好可以告诉我，你们用后的感觉，我想这会令你们更有信心为我代言。”
  不仅白吃白看还可以白拿，我顿时觉得自己好方。
  “我下午有个会议，可能要到四五点才能继续陪你们，我找了秘书全程陪同你们参观，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她。”
  我表示理解，这么大的公司，他已经专门抽出半天的时间去等我们，现在肯定是压了不少工作了。我再次对打扰了他的时间感到歉意，刘少对我笑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发现刘少和直播室中判若两人，面前的这个更像一个属于这栋写字楼的老板，而直播室中，刘少总是话最少，而且一旦说话都是带有挑逗意味和煽动性的，我没少想过他其实是个猥琐的中年大叔。
  秘书与我们见面，并在刘少面前念了一份时间安排表，我听到刘少说：“把晚上的饭局推掉，我昨天就跟你说了，今晚我有约。”
  “可是刘总，这是政府的……”
  “我说了没时间，你推掉它，我今晚安排了和小童主播的晚餐。”
  我纠结着是否要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但是这样会显得非常不礼貌。我等到他们说完，才鼓起勇气走到刘少面前，“刘少，你晚上这么忙，真的不用照顾我们，而且我今晚还有直播呀，你应付完场面上的，晚上累了正好看看直播放松。”
  我收获秘书感激的眼神一枚。
  刘少沉吟片刻，放过秘书，他面向我，“明天我会去你家里接你，明天一天，希望小童主播可以为我留出时间。”
  我还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小盼戳戳我，让我快点回应，我硬着头皮，“明天一天你那么忙，还是以工作为重吧，我随时都有时间的，不能占用你那么宝贵的时间。”
  刘少露出一个笑容，我承认他虽然长相不如萧晟，但是也属于看着舒服的类型，这一笑多少平添了些魅力，“那我约小童主播明晚。”
  “好……”
  所以，我刚才答应了什么！当刘少从我们面前走远，我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等于是答应刘少明晚一起吃饭。我感到这份形象代言工作的棘手，刘少这样的人，明显不是我能招架得住的。我有点后悔，或许真的该带个男人来。
  小盼意味深长地看看我，欲言又止。
  秘书带着我们先来到vip休息室，“小童主播，麻烦你们稍微等一会，我去叫负责产品的主管过来。”
  “嗯嗯，没关系的。”
  “小童。”小盼在秘书走后，跟我说，“这个刘少明显对你有意思啊，可是我总觉得这架势……来势汹汹，有点吓人。”
  我苦笑，“是不是有种高攀不上的感觉。”
  小盼深深地点点头，“我感觉，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我们对他们是仰望，他们看我们是俯视。”
  对于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刘少本人，气场强，懂得多，总让我觉得自己与他格格不入，他的品味，我难以企及，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做着一份比普通人还要低一级的工作，看人脸色吃饭。
  产品主管很快来到贵宾室，他毕恭毕敬地对我们做了自我介绍，我记住他姓李，李主管。
  “两位美女，有一个先天的优势，你们本身就长得非常漂亮了，而且皮肤保养的非常好，你们平时喜欢怎么做保养？”李主管非常健谈，而且一听他的话术，就知道是销售出身。“我们刘总特意交代我，一定要为辛女士和李女士挑选最好最恰当的产品，我带你们去楼上，那里都是我们公司主打的款。”
  “麻烦你了。”
  楼上的柜台展厅，装修地比较低调，但是每一款产品和特性都专门打造了平台。李主管看出我的疑惑，便主动解答，“我们这边的柜台都是按照实际经营地的展柜来布置的，通过这样的实景，我们的演练人员会容易进入状态，而且我们自己也可以看到这样一个效果。”
  我点点头，确实，这楼上看着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商场的化妆品专区，琳琅满目的产品令人眼花缭乱。
  “辛女士平时是怎么护理肌肤的呢？”
  “我啊，我平时并没有太关注这些，有时候可能连最基本的水乳都会忘记抹，只有在入镜的时候才会化化妆。”
  “那这样的话，我就以化妆产品为主。”
  我点点头，反正怎么听可能都是一头雾水了。
  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最后聊着聊着，反而是小盼与他更有共同话题，我庆幸自己带了小盼来，主管专心致志为小盼介绍产品，做试用，我就在周围转一转看一看，女人嘛，即使不买东西，也会有逛的欲望。
  我们在楼上花费了两个小时之久，主管导引我们回到贵宾室时，秘书已经在等我们了。
  “辛女士，李女士，下午茶备好了，我带你们过去吧。正好，可以参观一下我们的办公区。”秘书说。
  我们自然是听话地跟着走，穿过工作区，小盼拽拽我的胳膊，“小童，这边和电视上那些写字楼的布置真是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是职业装，我们每天这个时候可能都在睡觉或者去外边溜达了。”
  “我们是自由职业，他们是正经的白领，当然不能比。”我说。
  工作中的职员，每一个都很专注，我们从他们中间穿过，他们轻易也不会抬头看我们。气氛有些压抑，我觉得自己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哒哒声都显得异常响亮，这不禁令我感觉尴尬。
  秘书一边带路一边给我们介绍，“这里是业务部，那边是运营部，再往前是产品设计部门。我们待会会穿过前边的区域，那里是网络维护部门，对公司的技术做出支持。”
  我听她介绍着，眼睛跟不上速度。
  走到技术部门时，我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我稍微放慢脚步仔细看了看，真的是葛利，大利。前几天他告诉我自己朋友被附身，那段女助理被经理欺辱坠楼的事，我惊讶，大利说的就是刘少的公司？
  可能是我在这个地方停步了，技术部门的很多职员都抬头看我，大利也是。他看见是我，还惊喜地叫我，“小童主播！”
  我上前打招呼，“大利你好，你就是在这里工作？”
  他点点头。为了避免他说些别的东西，我先对他说：“刘总希望我过来帮他一些忙，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你，你工作吧，这是工作时间，我打扰你肯定不好的。”
  大利很明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站起来目送我离开了。
  秘书在我们走出技术部的范围后问我，“你们认识吗？”
  我说，“在直播室聊起过，我也是刚知道他在这个公司。”
  秘书领着我们走到休闲区，这里有舒适的沙发，时尚的吧台，还有悬挂的电视，吧台中有专门的服务生。“这里的酒水甜点今天专门为你们供应，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感到疲累，那扇门里面会有按摩室，可以小睡一会。”
  “我不得不说，这个公司的福利待遇太好了。”小盼捧着一杯鲜果汁感慨。
  我表示十分赞同。
  “如果我不做主播了，也想到这样的公司上班，有沙发，有电脑，朝九晚五，真是太幸福了。”
  “等到你真的来这里，肯定会怀念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现在多自由，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晚上努力做直播就可以挣到钱。”我劝她是因为太了解她，这里的工作不适合小盼。
  小盼躺进沙发里，问我刚才的事，“诶小童，刚才那个叫什么大利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也看我的主播，然后就认识了。”
  “那他是不是还不懂刘少就是他们的刘总啊？”
  “这我哪里清楚。”我说，网上的人，一个网名就是全部，背后长什么样，人是什么性格，轻易不会了解。就像现在，谁能知道网上总是挑起轻浮话题的刘少，现实生活中是一个公司老总，而且品味不俗。
  “那你明天晚上还要和刘少一起吃饭吗？我觉得他对你不一般。”小盼说。
  是啊，我能感觉出来，明天，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