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盈盈点菜的时候有问我吃什么不吃什么，我大体看了一遍，玲琅满目，容易挑花眼，我平时不挑食，所以许盈盈问什么我都是点头。她中途看了小莫一眼，对他露齿一笑。
  小莫以我肉眼可见地速度，身体抖了两抖，眼神里写满了“你干嘛”的恐慌。
  许盈盈低头研究菜谱，我凑过去，看到许盈盈在两种鸡肉类菜品上打勾。我转脸安慰小莫，让他放心。看来许盈盈还是没有她表现出的那样排斥小莫，主动给小莫选择了鸡肉就可见一斑。因为众所周知，狐狸喜欢吃鸡。
  我听到刘少问小莫，“莫玄，我看你年纪轻轻，是为什么选择了甜品这个路？我看到很多你这个年纪的青年，都在公司里打拼。”
  其实小莫的年龄完全碾压了刘少，但是在刘少面前还得表现得更像他的外表，年轻人。小莫改口叫他刘哥，毕恭毕敬什么客气，“刘哥这样的精英肯定是适合公司的，我这种，没有文化没上过学，出来就是得靠手艺，要自己混的。”
  小莫的话非常接地气，我甚至要怀疑他到底是狐狸还是人了，姑且说他是以人类身份活了好几百年的狐狸吧。这么一看，我对小莫的担心也属多余，几百年的道行，应付一个年轻老板还是没问题的。无非是多几个心眼，谈话间多绕几个弯，小莫是很有装无辜的天赋的。他本身就有个英俊的外表，眼睛又很大，即使让他扮学生也可以有模有样。
  许盈盈从一开始就很明智地选择玩自己的，她不掺和两个人的交谈，一心扑在菜单上。交给许盈盈，我不仅放心她的点菜技术，更放心她的速度。
  唰唰唰，面对这家店里好几厘米厚的点菜单，她不过用五分钟就把我们几个喜欢的，好吃的菜都点上了。刘少没有重复看菜单，直接交由陈秘书，就按许盈盈选得上。
  刘少望向许盈盈，“盈盈小姐，当机立断，我很佩服。”
  “这有什么的。”许盈盈笑道。
  刘少说，“我和不少女性客户吃饭，交给她们点菜，每次都是没有十分钟二十分钟下不来。”
  “那是矫情，磨叽。我这人直来直去，最不喜欢玩客套，客套显得生分，更重要的事，自己还吃不饱，得不偿失。”许盈盈说，丝毫不加掩饰，。
  刘少被她逗笑，“我特别喜欢你这种性格，豪爽干脆，适合交朋友。”
  我想起刚接触许盈盈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隐形人，平时不出现，出现了也没几句话。若不是那次意外，她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我就一直没法见到许盈盈最真实的一面。
  爱吃，爽快，直接，大方。虽然经常对我不理不睬，但是正经事上，还是会有所回应，许盈盈是个可靠的朋友。呃，她可能没有把我当做朋友，但是我心里已将她视为可以信赖的人了。
  “小童经常容易害羞，我们其实见过三次面了，但是你还是不太放得开。”刘少看向我，“我希望通过之后的三天相处，我们能像朋友一样交流。”
  我不知说什么好，就应着。
  菜上得很快，首先摆满的是餐前菜，均是地方特色，有糕点，有凉菜，也有小热菜。每一份都是按人头的数量来，所以一轮结束，还真就像餐前开胃，一点果腹的感觉都没有，而事实上，从种类来看，我们已经喝了汤，吃了三种肉和鲍鱼海参，还有一份小糕点，是苏氏的。
  这个过程中，刘少与小莫再次确认了他们的甜点供应方案，聊得很细，从时间到周期，到物流配送，他们不像谈生意，各自放松的姿态倒向老朋友一样。
  小莫还是不苟言笑，但是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陈秘书是个话很少的女人，身材火辣，即使穿着一身职业装，也掩盖不住风韵。但是她吃得很少，几乎没见她怎么动过筷子，更多时候是在帮刘少布菜。我觉得，自己看出了陈秘书眼中对刘少的爱，那种感情是一个女人掩藏不住的，也是女人之间可以看出的存在。再看刘少，刘少对他的态度一般无二，就是最平常的老板对待员工。
  我压下自己的猜测和感觉，有些话不说也不能问。即使我好奇，也得等到这顿饭结束，我们回到车上的时候再提。
  陈秘书忙进忙出，有一阵我忍不住叫她，“陈秘书，你也坐下来吃一点，都没看你吃东西。”
  “谢谢。”
  我又补充了一句，“陈秘书是想保持身材吗？”
  她笑了笑，算是默认。
  但我知道并不是这样，她只是因为要照顾我们，才尽心尽力，因为刘少需要她这么做。
  菜很多，我们五个人，菜碟摆满了两圈，这还不算中途撤走的，每道菜以精为主，不为量，我们吃得尽兴，不过……我看了看许盈盈，总觉得她应该是没吃饱的。
  许盈盈脸上是满足，她享受每一道菜的口感。我舒口气，感觉着自己被填满的胃，放下筷子。
  刘少敏感地注意到我的动作，他问，“小童，吃好了？”
  我点点头，“吃得很好，都有些撑了。”
  “那就不用勉强自己再吃，我们接着聊聊你们主播的工作吧。上次我记得你是和李小盼来的，这次带了许盈盈主播，小童是打算把你身边的朋友都介绍我认识吧。”刘少说。
  刘少的话说得很漂亮，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驳。“小盼最怕恐怖的东西，所以她不敢过来。许盈盈的直播有时候会接触到一些，所以她反而还有些经验。”
  我想，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哦？脱口秀还会遇到灵异事件？”刘少看起来是提起了兴趣。
  许盈盈接过话头，“其实没什么，我是因为小时候家里信佛，所以对经文略知一二，长大后在这方便接触的人多了点，慢慢就对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有所了解了。”
  刘少这下就完全来了兴致，“盈盈主播看来是个故事丰富的人。”
  许盈盈放下筷子，对刘少说，“我就是知道些规则，知道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简单的事情可以有办法化解。所以小童就把我叫来了，她平时叙述鬼故事的时候，还需要我在旁边对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讲解讲解。”
  刘少看看我，再看看许盈盈，“怪不得，小童主播的故事讲得好，真实还原度高，看来是有高人相助。”
  我暗暗腹诽，什么高人啊，要说相助也是被逼无奈的真实事件改编，那也该去抱萧晟的大腿。
  萧晟，想到萧晟，我不小心走个神，萧晟搞了昨晚那么个插曲后，到现在都没发声，不知在等什么，是觉得现在我们做的很无聊，没到他出现的时候，还是说他认识到自己误会了我，然后不好意思出现？无论哪一个，都令我不适应，因为这么热闹的时候，一贯爱泼冷水的萧晟竟然不在，确实不可思议。
  “收收你那活跃的大脑，我接收这些信息很累的。”许盈盈戳戳我，然后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提醒我。
  我看向她，用眼神告诉她，你能切断对我的感应吗？我想什么都被别人知道，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许盈盈撇嘴，“萧晟可是生活在你周围，无处不在啊。”
  我不愿跟她继续辩论这个问题，毕竟刘少和陈秘书都在场，说多错多，容易露馅。
  刘少还是注意到我们的小插曲，他打趣道，“这么近的距离，你们还有悄悄话？”
  许盈盈笑道，“女人之间总会有些悄悄话的嘛！”
  我说，“刘少你继续和小莫聊，说不定，小莫还能把做点心的手艺教给你们的服务生呢。”
  刘少笑了。小莫反而一脸纠结，他并不会随便教授技术。
  但是饭桌上，没人在意这些小细节，作为东道主，希望我们吃好喝好，现在谈论的无非是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内容，几句真几句玩笑，都不能太仔细地想。
  饭后，刘少问我们需不需要在楼上的客房稍微休息几个小时，中午容易犯困，而且我们到的太早也没有活动。
  我征求了小莫的意见，小莫说，“休息两个小时吧，从这开到南山也得一个多小时。”
  刘少欣然同意，陈秘书去帮我们拿房卡。
  我和许盈盈一个房间，小莫单独一个，刘少也是单独一个，陈秘书……没看她拿多余的房卡给自己。
  我关上临时休息的房门，许盈盈径自走进去，摊在床上，“啊，吃饱了就是应该睡一觉才对嘛！刘少这人想得还挺周到。”
  “你睡吧，我不困。”我说。
  许盈盈看了我一眼，“你这瞎操心的毛病，陈秘书肯定是和刘少一个房间，不用想啦。”
  “诶？你怎么知道？”
  “自古秘书陪老板，这是铁律，尤其是这么身材妖娆的大美女，他俩之间要是没有关系，刘少不可能带她出来的。”许盈盈扯过半边被子给自己盖上，“我睡了，到点叫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