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笔仙，你累了，请你离开。”我们说了三遍，但是笔杆依然在纸上疯狂的滑动，到最后我们都有些抓握不住，小莫和许盈盈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刘少可能是也紧张了，我们的动作在刘少这里中断，我们失去了支撑笔杆竖起的状态，笔掉了。
  我能看出陈秘书的脸白了一层，“你们还没有把笔仙送走……”
  此时，营地上只有我们五个人，我和刘少看着躺在白纸上的笔时，都有些发愣。
  “根据我查的信息，如果没有把笔仙送走，需要立刻将笔和纸烧毁，然后同时念出请笔仙离开的话，但是……”
  我想也没想，包起白纸和笔，刘少拿出打火机，在桌上就点燃了它。纸团一瞬间燃烧起来，幸运地是纸团很顺利的全部烧光，可铅笔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我感到身后有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差点吓得叫出来，但是看看对面许盈盈的眼神，她很显然也看见了，不过没有太大反应，我一皱眉，刚要转头，就看到陈秘书和刘少纷纷倒地，我吓一跳。
  “只是让他们提前睡个觉，狐狸精，把他们送回帐篷。”萧晟说。
  我猛地回头看他，真的是他，一身便装，束发带冠，与平时不太一样，这个装扮一股子书卷气。小莫站起身，虽然不情愿还是把刘少睡熟的身体送回他的帐篷，陈秘书就是许盈盈拎过去安顿。
  我问萧晟：“你为什么出来？”
  萧晟说，“你也可以去睡觉了。”
  我瞪起眼睛，“你如果真是希望我去睡觉，早就像对待刘少陈秘书那样让我昏过去，干嘛又再对我说一遍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就算周围没有人，要是有洛余风的手下怎么办，这是午夜，对我们本身也不占便宜。”
  萧晟冷笑，“洛余风的势力没扩展到这边，我要说的是你真的一分钟也不会安分。莫名玩招魂倒也罢了，偏偏招出春燕的魂魄，算是昨天大触动记忆后，释放的灵力作祟？干脆把你的灵力也封上吧。”
  萧晟说着还一点点逼近我，直到小莫一声轻斥：“萧晟，你干嘛！”
  萧晟抬眼扫了一眼小莫，说：“我找我的老婆，关你何事。”
  “那你是男人就不要欺负一个女子，亏你把小童当做自己的女人，你倒是算一算，你对小童强迫过多少次？你做的那些事，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吗？可笑，现在又来咬我？”
  萧晟说，“我无意与你辩论，只看到结果。梓童是我的，这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我举起一只手，“你们不要再说了。现在还是解决一下眼前的事，这个请来的笔仙究竟怎么办？”
  萧晟对着面前的空气，沉声说道：“还不现身？”
  我一愣，萧晟是在对那个鬼说话，他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就算他很厉害，这没错。
  许盈盈这才说了话，“我刚才就看到她了，只不过见她没什么法力，估计也是无害的鬼，倒也没太深究。”
  小莫问我：“小童，你能看见她吗？”
  我看见了，这个女鬼穿着古时的衣服，看起来非常素朴，而且长相漂亮，再仔细看了看，我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掩住一声惊呼，“你！”
  萧晟转头看我，似笑非笑，“没错，是你的婢女，春燕。”
  我当然认识，这个女子是出现在我梦里过的，前世与我关系很好的婢女。刚开始她写名字时我还没有想到，她写南朝时，我也没有想到，直到现在看见脸，才猛然想起，她是前世就认识的人。
  春燕对着我行了一个大礼，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她说：“小姐，千年未见，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千年后，竟然还能看见您和王爷在一起，王爷死后您就郁郁寡欢积郁成疾，我在临死之前，劝您切勿轻生，您当时为何偏偏想不开……”
  “住口！！”萧晟怒喝一声打断她。
  我被萧晟的盛怒吓到，感觉莫名其妙。春燕低下头，不敢看我，她似乎更听萧晟的话啊，我迟疑了一下想走过去扶起她，但是萧晟猛然拽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过去。我更加不解，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萧晟看着小莫说，“把她带回去，不要让她出来。”
  我立时不满，“萧晟！我要和我前世的朋友说话，为什么又碍到你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更不能干涉我的行动。”
  “呵，是吗？”萧晟冷哼一声，然后在我还没看清的时候就抓起春燕，带着她一同消失了！
  我惊愕地呆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恨恨地叫他，“萧晟！你这混蛋！你给我出来！你要把春燕带去哪里？她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能伤害她！萧晟你出来，你躲起来算什么男人！”
  许盈盈叹了口气走过来说，“别叫了，再叫把别人招来。”
  小莫揽着我的肩，说，“别担心，春燕的灵魂游荡了千年没有投胎必有原因，所以她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温和，人畜无害。存在了千年的鬼魂，多半是狡猾的，她们在时间中学会伪装和存活，不选择转世投胎，也不选择其他出路，只在人间游荡，说来可怜，也可恨。”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俩，“要是萧晟一气之下把春燕魂飞魄散了怎么办？她是我的朋友，她刚才那么温和，怎么会是坏的？”
  许盈盈说，“说你傻你不信，我们有经验还是你有经验啊？都告诉你这里有鬼，你还说那不是鬼，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萧晟虽然为人霸道可恶，但是若春燕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与你无关的话，他也不会为难人家。但是如果照刚才春燕自己话中的意思，再结合萧晟的反应来看，春燕一定是做过什么的。”
  “可是她为什么可以存在于世间千年？为什么偏偏今天能找上我？”我问。
  许盈盈叹气，“她肯定是一直在找你，然后今天你刚好在玩笔仙，又是在山林里这种优势地段，自然是很容易召唤到她的。我本来还猜测会不会是召唤到神仙妖魔，毕竟我们几个煞神在这，所以她作为一只孤魂野鬼敢现身，绝对不容易。”
  我还是不理解。
  “小童，与其担心你的婢女，不如担心一下萧晟。”小莫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我想我们一开始召唤笔仙的时候看到的可能是假象，她能存活千年不可能一点灵力都没有，她刚才一定是隐藏了，所以我们才会大意放过他。换句话说，有这个本事隐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了。而萧晟现在灵力状态只有以前的三成左右，他若与春燕单对灵力，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我心念陡转，小莫的这段话对我犹如醍醐灌顶。我反应过来，“那萧晟把她带去了哪里？”
  “可能是在一个有助于萧晟，但是对春燕有害的结界了吧。”
  我想到早先萧晟被老狐狸婆婆袭击的时候，心中的不安更甚。
  小莫拍拍我，“也别过度担心了，我不想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但是你别忘记了，你和萧晟有时候会有通感现象发生，只是你还没有注意到，如果你的情绪不稳，势必会影响到他，那样的话，他可能就真危险了。”
  我迅速收敛心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谁都有这种经历，越是不去想的事情，就越容易使劲地想，我摇摇头，却不能把现在杂乱的思绪甩出去。
  我喃喃说道，“梦中，我还和春燕关系很好，怎么会这样……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三个人没有人知道，要想知道答案除非问萧晟。可是看今晚这个趋势，萧晟也不会再出现。许盈盈看了我一眼说：“算了，睡吧，萧晟如果有问题，他会拽上人的，他又不是找死的主。相反，我们是普通人，这种时候该休息了。”
  可是我怎么休息得下，许盈盈强硬得把我拽回帐篷里，我就坐着发呆沉思，她把我按倒，然后拿手指指着我，声音有些强硬，“辛小童，你如果不想因为思想失控，爆炸而死的话，现在闭着眼睛睡觉，或者你实在睡不着我也可以用萧晟对付刘少陈秘书的方式，让你晕倒，二选一，来一个吧。”
  我迟钝地转着脖子，看向许盈盈，“我没办法睡着，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萧晟一句话也不解释，只把春燕带走，我想他就算回来，也不会告诉我春燕的事情。我除了回忆，做不了任何事。我想知道真相，不想这样永远被蒙在鼓里。”
  许盈盈叹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还有，明天刘少他们问起，就说已经送走了，他们因为鬼气昏迷，现在没关系了。别忘了再告诫他们，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玩笔仙，如果身边没有懂行的人在，这就是找死。”
  我躺倒，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