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朱玲玲一手扫过床头的小茶几，一碗粥洒落在地。
  元果果站在一旁，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不知所措。
  朱玲玲抓起床头茶几上的苹果，狠狠地砸向元果果，一个接一个地砸，元果果左闪右闪的，一不小心就被砸到了脑袋。
  元果果越躲越后，几乎退到了门口，却不敢退出门口。
  母亲是因为她而进医院的，所以现在，不管母亲怎么在她身上发泄，她再苦再痛也得忍着。
  朱玲玲终于把一篮子的苹果统统砸光了，还是不解气，眼神在茶几上搜索了一番，发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她脑子一阵发热，一手抄起水果刀，指向元果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搬，还是不搬？”
  “妈——你冷静一点！”元果果看着尖锐地、锋利的、亮闪闪的刀尖指向自己，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但也是相当让人害怕的。万一母亲来个“小李飞刀”的招式，她岂不是要“一血封喉”？
  “好，没关系，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也别管我！”
  朱玲玲拿着刀的手移动了，正当元果果以为这把刀会砸向自己的时候，朱玲玲却迅速抬起另一只手，刀尖落在这只手的手腕上。
  元纪伟快速扑上去掠夺妻子手上的水果刀，但还是晚了一步，刀口已经沾上了鲜血，刀子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无力地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
  他一手抓住妻子受伤的手，一手猛按紧急服务铃。
  元果果跌跌撞撞跑出病房，大声呼喊：“医生！医生！402病房急救！医生——”
  朱玲玲由于抢救及时，加上伤口不深，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留院观察，好好养伤即可。
  元纪伟经过元果果身边的时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一句话就走开了。
  虽然元果果的母亲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元果果的心却跌落了谷底。
  母亲居然被她气得自杀了！自杀？这是一个多么沉重、可怕的词！她差一点，就要失去自己的母亲了！她差一点就没有妈妈了呀！
  元果果不停地在心里自问：为什么她的自由需要用亲情去换取？为什么老天非要她做这样的取舍？如果满足了母亲，母亲是不是就会快乐、平安？如果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她此生还会幸福吗？
  她不知道，没有人能给予她答案，但是，她无从选择，她无法在刀尖上进行选择。
  元果果默默地走到母亲身旁。
  朱玲玲微微地张开了眼，当看清身旁的人是元果果后，她嫌弃地闭上了眼睛。
  “妈妈——”元果果眼睛酸酸的，却强忍住眼泪，不让它们落下。
  “出去——”朱玲玲发出微弱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一天之内被急救两次的人，哪怕保住了命，也是元气大伤的！
  元纪伟对元果果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你走吧，你妈——她暂时不想见你，你别刺激她了！如果你不想要了她的命的话，就赶紧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