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没有事？娘亲打你屁股，是不是很疼？”
  碧儿怀抱一堆为月姬找来的外敷药，抿紧了唇，小脸带着一丝愧疚：“都是我不好，我害姐姐被娘亲打了，这是我为姐姐找来的药。”
  这一条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黑蛇，月姬自诩是不会再上她的当了，这条小黑蛇的心眼子，月姬自道是比不上。
  “哼，你等着。”月姬不便放出狠话，若是被苏和香听去，少不得又要被打屁股。
  到了夜里睡觉，一家四口睡在一张石床上，两条小蛇在中间，苏和香与青山君在两边，碧儿蜷缩在青山君怀里，月姬被苏和香抱在怀中。
  等到大家睡熟后，月姬蹑手轻扒开苏和香的手臂，探头去看在青山君怀中睡着的碧儿。
  这个心机深深扮柔弱的小黑蛇，月姬要将他一口一口吃掉。
  黑暗中，月姬张开嘴，咬向碧儿的脑袋，一口咬上他的头皮，正如当初啃食还没破壳的蛋，那时蛇蛋坚硬如一块石头，现在也是，还磕疼了月姬的牙。
  月姬捂嘴，碧儿醒来。
  “你是石头做的吗？为何如此之硬？”
  在蛋里时，碧儿无法应声，如今月姬又问了一次，为了避免吵醒爹娘，碧儿悄声答道：“我不是石头做的，姐姐你要吃我吗？”
  有了前车之鉴，月姬不敢说是，被爹娘听去，免不得又是一顿训，说她吃妹妹，残害同类。
  碧儿撩开衣袖，露出藕节似白嫩的手臂，说道：“姐姐要吃我的话，从手臂吃，或许能下的了嘴，手臂的肉软。”
  “当真？”月姬将信将疑。
  碧儿肯定：“当真。”
  “那我就不客气了。”月姬依言一口咬在了碧儿的手臂上。
  肉虽软，但月姬嗅着熟悉的同类气味，始终没有下口，只咬了几下就放开了碧儿。
  趁着娘亲爹爹睡觉时把碧儿吃掉了，娘亲爹爹醒来后看见碧儿只剩骸骨，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月姬难得做事前动了脑子，抹了抹嘴上沾染的唾液。
  “姐姐不吃我了吗？”碧儿忽然感到高兴。
  “吃，怎么会不吃你？民间办喜事都要选日子，我吃你这样的大事，也要选个好日子，今日时机不对，我改日再吃你。”
  月姬化成小白蛇，缩回苏和香的怀里继续睡觉。
  碧儿恢复低落，想道：姐姐还是要吃我的，只不过换个日子而已。
  两日后，立秋，黄皮老仙带着十三郎、十四郎、十五郎登门拜访，洞府中只有看守小蛇的金富贵和两条小蛇，青山君与苏和香抛下幼蛇，不知上哪个野地逍遥了。
  碧儿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有他半边身子大的芝麻烧饼在啃，月姬站在碧儿身后，一会儿啃他的脖子，一会儿啃他肩膀，尝着他身体哪一个部分的肉最软，黏口水糊了他一身。
  黄皮老仙袒护未来的大儿媳妇，说道：“月姬，你这是做什么？又在欺负你妹妹了？”
  要说欺负，也算吧，月姬想着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吃妹妹了，而碧儿为了填饱姐姐的肚子，也在吃着东西，好让肉多一些，肥一些。
  “怎么人人都说我欺负她。”月姬松开碧儿，站直了身体道，“就因为我调皮，我和她戏耍都说成是我欺负她。”
  十四郎立即说道：“没有没有，月姬姑娘一点儿都不调皮，最是温柔贤淑，举止最是合宜，大家闺秀之范。”
  末了，十四郎还拉了拉站在两旁的十三郎与十五郎，让他们附和自己。
  今日是来提亲的，须得说尽好话，那十三郎与十五郎为了十四郎的婚事，跟着附和了几句。
  月姬习惯了他们的讨好，在白大仙那里时，他们就不顾一切常来找自己，现在回家了，他们和他们爹还一起来了，月姬咬了咬碧儿的头发，没咬断，松嘴问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知道黄皮老仙看不惯自己，也听说黄皮老仙想让他的长子娶碧儿，月姬对黄皮老仙说道：“黄大仙，这次若又是来提亲求娶小黑妹儿，想趁着娘亲爹爹不在，仗着你们人多，带着三小只黄鼠狼强掳走小黑妹儿，那你的算盘拨的可不对。”
  这条小蛇，脑袋虽然小，想的可多，黄皮老仙想着要不是打碧儿的主意，先要将十四郎配给这条小白蛇，他才不会看上这条小白蛇，这着实是委屈自家儿子了。
  “不是的，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十四郎生怕惹这条小娇蛇生气，急忙说道，“是为了……为了月姬姑娘你。”
  月姬暂未明白：“为了我？”
  “我……我……”十四郎羞怯，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了。
  十五郎看着都替十四郎着急，说道：“十四哥想娶你为妻，特叫上爹爹，来和你爹娘说道说道。”
  坐在一旁舔爪的金富贵听了，背上的一圈毛都炸了。
  上次大郎求娶碧儿被拒还恍如昨日，今日就换成了十四郎求娶月姬，看来他们黄鼠狼是不娶一条蛇回去，不分掉青山君的半条命不罢休了。
  金富贵客气道：“黄大仙，今日你来得不是时候，青山君与苏娘子都不在，这种大事，只有她们两个小辈在，无法做决定。”
  “谁说我不能做决定了？”月姬提高了声气，“是我嫁人，又不是我娘亲爹爹嫁人，我可以为自己择婿。”
  月姬晃看了一眼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的十四郎。
  这嫁一只黄鼠狼不划算，要嫁，便把这三条黄鼠狼一起嫁了，一个可以给自己找果子吃，一个可以给自己做苦力，一个可以说书解闷。
  “你，还有你。”月姬指了指十三郎和十五郎，“我一起嫁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除了那啃着大烧饼在吃的碧儿。
  陪十四郎前来的十三郎和十五郎更没想到，他们会被月姬指中，要求一起娶了她。
  这在青城山是从未有过的事，这里要么一夫一妻，要么一夫多妾，从没有一妻多夫。
  黄皮老仙在反应过来月姬说了什么话后，大怒道：“你这小白蛇太贪心，本尊允你嫁给十四郎这一个儿子，你竟要同时嫁本尊三个儿子！”
  月姬没被黄皮老仙的气势吓到，她那张脸单纯天真，望着凶巴巴的黄皮老仙道：“不愿意就算了，干嘛那么凶？反正黄大仙你的儿子多，还个个没娶妻，我没让你所有的儿子娶我，已是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