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辰将上身前倾，双手支在自己的大腿上：“菊婶，说吧，别担误太多时间，我可没有多好的耐性。”
  李菊抬起头来，鼻涕眼泪横流。
  “那天半夜，有两个男人进了我家，开口就说给我家一百万。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来打劫的，可把我吓坏了……”
  “给你一百万，条件是什么？”
  “就让我家小娥不要说……”李菊抬头，左右查看，似乎在确认周围确实没有可疑的人，这才继续道：“他们让小娥不要说出那天在月城被绑架的事。”
  “就这样？”
  “嗯，就这样。并且说了，你肯定会来我家查的，只要我能封得了口，那这一百万就打到我账户上……所以……所以我就让小娥装了疯……”
  “不让小娥说出在月城被绑架一事？嗯，疑点就在这里。”卓辰点了点头，然后冲塔奇示意，塔奇立即双手递上一张银行卡来，卓辰接了过来，在李菊面前一晃：“这里有两百万。”
  李菊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就要想接，却被卓辰又收了回去：“现在，我想和小娥谈谈。”
  “行，行，没问题。”李菊连声应承，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张银行卡。
  “好。”卓辰站了起来，却又顺手将银行卡塞回了自己的裤兜。
  “喂……”李菊伸手扑了个空，一脸的失望，忍不住叫了起来。在一旁的塔奇强憋住笑。
  卓辰伸手，拉开了病房的门，小娥还在装，一会儿哭一会笑的。
  塔奇明事的拉了拉宫志和邱静：“两位跟我去外面透透气吧。”
  宫志没说话，倒是邱静眼里露出担心，小声的问：“没事吧？”
  “没事的，妈。我就是有几句话想和小娥聊聊。”卓辰说着，紧盯着小娥的眼。
  等塔奇带着宫志和邱静出了门，卓辰则走到了窗前，窗子外面有防盗笼，钢条焊得很密，大约也是怕病人出什么意外吧。
  卓辰看了看窗外，那里停着两辆红色的救护车，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躲在树荫下，用草帽遮了脸，看似是在睡大觉。
  “你……不要杀我。”小娥缩成一团，看着卓辰。
  “小娥，你知道治疗神经性的药物主要成份是什么吗？”卓辰突然问。
  小娥没回答，大约是没听懂。
  卓辰走向床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几个白色药瓶子：“利培酮、奥氮平、喹硫平、阿立哌唑、齐拉西酮、氯丙嗪……药挻多的啊。别的我们不说，光是这瓶利培酮，你知道它的主要配方是什么吗？来，你是高中生，看看药物说明。”
  卓辰说着，拿起一个药瓶递给了小娥。
  小娥先是不愿接，缩了一下手。
  “看看就知道了。”
  室内只剩下卓辰和小娥，小娥的眼底更是慌乱起来。她实在弄不明白，卓辰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药物配方。
  “哦，对了，我忘了，你本身就是神精病患者，不能沟通就是正常的表现，那好，我说给你听。利培酮：化学名称：3-[2-[4-(6-氟-l，2-苯并异噁唑-3-基)－l－哌啶基]乙基]-6，7，8，9，－四氢-2－甲基－4h-吡啶并[1，2-α]嘧啶-4-酮。主要作用是治疗急性和慢性精神分裂症。你现在的这种状况，用这个药自然是对症的，但是，你知道一个正常人误服这种药物会有什么结果吗？”
  “什么结果？”小娥果然回了一句。
  卓辰一冷冷的一笑：“那将会被药物中的2-苯并异噁唑-3-基破坏正常的人体中输神精，智力下降，变成真正的‘疯子’。”卓辰说到‘疯子’两个字时，故意将字咬得很重。
  小娥的眼里闪过惊恐。
  “你吃过多少了？唉，可惜了，花一样的年纪，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呢，就这样结束了。吃药时间应该是到了，你妈妈照顾你也该是累了，我来帮你准备药和水吧。”卓辰说着，拧开了瓶盖，将白色的药片倒了两粒出来，又顺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水杯，一起递向小娥。
  “不，我不要！”小娥缩得更厉害了。
  “你喜欢别人追在你身后，叫你‘疯子’吗？”卓辰问。
  小娥摇了摇头。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你和宫乐那天在山上，到底遇到了什么？”卓辰将水杯放下，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小娥看着卓辰，不肯开口。
  “你的情况，你妈妈已经和我说了，所以，你不必再装了。”卓辰看着她。
  “我妈？”
  卓辰点了点头：“你妈说，只要你们答应不告诉别人那天你遇到的事情，就给你家一百万。”
  小娥低下了头，沉默着。
  “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事情的详细经过吗？你是怎么遇到绑匪的？”卓辰问。
  “那天……那天我在酒店，然后我就和我的网友聊天，网友说他在月城，就约我见面，我想出去，可是那个叔叔不让我乱跑。后来我就说我睡午觉，就偷偷跑了出去。网友约我在北门街，说是请我喝奶茶，我就打了个车过去。后来……后来遇到一个戴墨镜的男的，他说他就是我网友，我看他那样子，有点害怕，可是他真的给我买了奶茶。还说要带我去玩，去哪里都可以。我就……我就……”
  “你就跟他走了？”
  “嗯，他就把我带上了一辆车。上了车我才看到，车上还有两个戴墨镜的人，我就更害怕了，我想下车，可是他们不准，就一直开车，一直开车，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后来，开车不动了，就下车，他们说带我爬山，还说山上有猴子，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山上，山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间烂房子，我就说我要家，他们就把我绑了起来，蒙住了我的眼睛，还用我的手机给乐乐姐打电话，让她带钱来救我。”
  “再后来呢？”
  “再后来，乐乐姐就来了。他们和乐乐姐谈……”
  “谈什么？”
  “我记不得了，我吓坏了。”
  “你好好想想。”
  “我……我真的记不清楚，好想提到一百万。好像是说有人给了他们一百万要让他们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