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一句看不过，就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怪不得之前，臣臣的奶粉会浓那么多，你也是故意多放奶粉的吧？还有后来，我让你照看臣臣睡觉，你却说他不睡，带他去花园里晒太阳，把他的脸都晒伤了。”
  当时没证据，洛柒忍着没讲。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张妈做的事情，她再讲出来，对方想狡辩都不行了。
  知道张妈背地里对臣臣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老太太震怒，呵斥道：“张妈，你在洛家那么多年了，谁晓得为了私心，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张妈趴在地上痛哭鼻涕：“对不起老太太，是我错了，求您不要报警抓我。我也只是替大小姐抱不平，没有真的想伤害小少爷。”
  看见哭成这样的张妈，洛岚月内心比谁都难受。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会把罪责都扛下来，洛岚月突然单脚起身，也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奶奶……虽然我不知道张妈竟做了这么多错事，可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我，求您了，饶她一次吧，不要报警。”
  洛柒冷冰冰站在旁边。
  如果老太太这个时候还偏袒她们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叫得出‘奶奶’这两个字。
  董明珠表情也很复杂。
  她是宠爱洛岚月，但心里对洛柒的态度已经变了，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对方。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疼爱洛柒的儿子，老太太是不可能包庇张妈的。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护住洛岚月而已。
  “张妈害的是洛臣，去求洛柒吧，这件事情我交给她处理了。”
  张妈跟洛岚月同时变了脸色。
  求洛柒？
  竟然要她们……去求她！
  洛柒也想不到老太太会这样说，不过证明她还是有顾忌自己这个亲生孙女的，哪怕她这么做的另外一个理由，是想保住洛岚月。
  “奶奶，伤害我没有关系，但我无法原谅伤害臣臣的人。他还那么小，又是拉肚子又是高烧，谁也无法确定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张妈捶低下头，知道完了。
  洛柒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
  洛岚月死死咬住嘴唇，含泪看向她：“柒柒，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只是把她赶出去，不能吗？”
  只是赶出去？
  呵，恐怕张妈还会在暗处继续帮她吧？
  洛柒又不傻。
  她同时泪眼汪汪：“我不是替自己，而是替臣臣委屈。他还那么小，姐姐心疼张妈，就不心疼自己的侄子吗？”
  洛岚月拳握的手指甲掐入掌肉中，目光中多了分恨意。
  她都哀求了，洛柒竟然还死咬着张妈不放！
  “对不起姐，我真的很害怕。毕竟我没有在洛家长大，谁也不晓得这个家里还有多少像张妈这样，对姐姐忠心耿耿的人，所以为了杜绝再次发生，我只能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洛柒刚说完，魇道：“警方马上到。”
  张妈慌了，大声叫着喊：“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大小姐你救救我啊！我真的是太替大小姐不值得了，我看不下去才会那样做的，求求老太太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儿上，不要让我被抓走，求您了……”
  说完，她不停地磕着头，很快就磕破皮了。
  老太太远本心不狠，但洛柒的一句话给了她警示。
  她的确无法肯定，洛家还有几个像张妈这样，对岚月衷心的人。
  确实该以儆效尤，才能杜绝伤害再次发生。
  叹了声气，董明珠让管家搀扶自己，慢悠悠从沙发上起身：“我累了。”
  洛岚月红着眼喊她：“奶奶。”
  老太太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到房间来。”
  洛岚月：“……”
  大局已定，张妈浑身瘫软在地上。
  她之所以全部揽下罪责，一是真心疼爱洛岚月。二是料准老太太疼大小姐，只要她求情，老太太最多将自己谴出洛家。
  谁知道算来算去，遗漏了二小姐的手段……
  想到这，张妈眼底含恨瞪着她：“二小姐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洛柒神色淡漠：“不管我在洛家什么下场，张妈是看不到了。希望您在里头吃好住好，别像臣臣一样生病。”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的话，张妈突然浑身发寒。
  总觉得她那句话别有深意。
  没多久，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进入洛家，将她带走了。
  大厅内顿时只剩下魇跟洛柒。
  望着她，魇有些心疼：“小姐，这些日子你跟小少爷吃苦了。”
  洛柒摇头：“从我回到洛家开始，就清楚自己会面临着什么，不苦。”
  比起已经死去的爷爷跟妈妈，这点伤害算什么？
  魇理解她，低头不语。
  洛柒好奇问：“你怎么突然回来呢？”
  “大哥。”
  简单的两个字，洛柒便懂了。她点头：“想要从宫家人手里，把小西跟兜兜救出来，确实需要援手。”
  然后笑了笑：“你回来我安心多了。”
  魇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沉默片刻，魇摇了摇头：“没事。”
  老太太的房间里头，洛岚月坐在轮椅上，手指攥在一起，指尖冷冰冰的。
  进屋后她便捶着头，眼眶红得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太看着她叹了声气：“岚月，你不该那么做。”
  洛岚月浑身一颤，下意识绷紧身体，脖子僵硬地抬头看向老人：“奶奶……”
  “我知道你委屈，觉得洛柒回来，你便失去了父亲的宠爱，一时间无法适应。可你不该伤害洛臣，他还只是个孩子。”
  老太太这番话，是带着重音的，显然真的不高兴。
  洛岚月瞬间眼泪涌了出来：“奶奶，我……不是……”
  像是憋了许久，她痛苦地双手掩住脸大哭出来。
  董明珠叹了声气，没有过去安慰。
  做错就是做错了，她必须承认错误，以后不要再犯。
  哭了许久，洛岚月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但身体一抽一抽的，哽咽解释：“张妈做、做的事情……我确实知道。她在我耳边，说、说了很多关于柒柒的事情。我才会越听越难受，没有阻止张妈做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