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洋的财力把持在财神盛宣怀手里,而军权则是把在袁世凯手里。
这两人,皆擅长洋务和新政。
不过,在载沣心目中,两面三刀习惯出卖的袁世凯,显然是其眼中钉肉中刺。况且袁世凯掌握军权以来,把北洋六镇新军中有五镇是袁世凯的亲信把持。这更让掌风忌惮。
而盛宣怀,则是被载沣等人极其看重。因为,在北洋政治集团里面财神爷盛宣怀的威望仅次于袁世凯,而且,掌握北洋的实业,为北洋提供资金的盛宣怀在掌握军事的袁世凯面前总是被压在下面。因此,载沣等人的新政实施前,要掌握北洋,向左两件事,一是除去袁世凯,二是拉拢盛宣怀。
“如若要刷新政治,进行铁血改革,定要效仿德皇收全于中央!”载沣召集了张之洞、袁世凯、盛宣怀等此时的重臣,吐露其决心。
“摄政王所言甚是!不过,那钱饷问题.......”张之洞不禁质疑。
此时,张之洞这类老臣无疑是满清最后的依仗。一个对满清中央来说,也只有张之洞掌握了真正的实权,但同时也对中央是极其忠诚。不过满清却还是防着张之洞,怕起在地方尾大不掉,所以,明是把他调到中枢,实际却是让张之洞和他多年经营的两湖的地方势力脱离关系。
“北洋是朝廷用巨资打造,养了这么多年,应该成为朝廷改革的重要财源!”载沣不容置疑。
盛宣怀苦笑说道:“北洋并非的衙门呀!官督商办,大量的资金都是从民间商人还有外国资本哪里募集,如果不计后果的向朝廷提供资金,那........”每年朝廷、北洋的军队朝他手中伸手拿的银子,几倍,十几倍于当年的投资。当然,北洋办的那些洋务脱离了朝廷的庇护,也不能在这些年发展的如此风光。
“哼!那北洋新军这么就能如同吃钱一般,每年从北洋拿的的银子是朝廷能从北洋这些企业拿到的银子几倍?”载沣冷笑。
袁世凯忙为盛宣怀说话:“北洋的军队不也是朝廷的军队?如果摄政王要办禁卫军,从北洋挑选一些兵员不就成了,何必铺张浪费非要重新打造一支新军?”
载沣从袁世凯那里看到了轻蔑,载沣更是坚定的认为,如果让北洋的财力物力为朝廷办事,那得废掉袁世凯!
“好,暂且不提军事!说说财政,各省财政如今后是一笔糊涂账了,都各种理由,他这省欠别的省多少多少的银子,都说穷到没钱给衙门差役发银子了,于是,不向朝廷准时送来应该上缴的税银,我不想听各省哭穷抵赖了!从今往后财务上改革,各省之间互相拆借的钱财账目,那些糊涂账几百年积累怎么也算不清了!就这么废除!今后要按照新办法的收税法子,把账目搞清楚了!”
这下子不但连袁世凯急了,连张之洞也连叫不可,因为张之洞在两湖办洋务的时候,比全国任何省份都有成效。新式教育,引进最先进的设备办洋务,使得此时湖广成为中国工程技术人才最多的地区。中国轻工业基础在两江,但重工业基础却是在湖广!两江、两湖这都是张之洞当过总督的地区。特别是两湖,张之洞投入精力最多,成果也最为丰硕。
两湖所办实业,钢铁、煤炭等重要指标在此时甚至超过日本一国总和。而这样的洋务大省借给其他省份的钱财更是数以千万,如果借贷作废,湖广重工业的资金流就断裂了,张之洞不急的乱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朝廷既然要学德意志变法图强!就要打破老一套成规陋习!”载沣态度强硬!
“泽公,不说别的,朝廷向北洋伸手可是超过了所有省份。而北洋的直隶、山东几省除了应该上缴朝廷的税银之外,还向朝廷借了数以千计的银子,如果这一举作废,朝廷何以收复人心,到时候恐怕........”袁世凯表示如果这么办,自己吃的亏是最大了。
此时满清洋务办得好的不过是两江、湖广、 直隶等地。此时的直隶,主要是北洋的政治军事集团和洋务商人利益结合体。袁世凯在其中因为拥有军权,而成为了直隶实际上最大利益拥有者。
“哼!”载沣对貌似谦虚,实则威胁的袁世凯更不待见了。以前就是这袁世凯逼的光绪帝北锁瀛台数十年抑郁而终,可见他就是一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如果他居然百般的给自己的众多改革设置阻力和障碍!
张之洞和盛宣怀在载沣严重是左膀右臂,而那袁世凯在载沣眼中就是活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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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欢而散的会议后,载沣悄然对其比较信任的盛宣怀说道:“我恐怕是和袁世凯要势不两立了!这袁世凯不但有间接害死先帝之仇,更百般的给我添堵设立障碍。公私两大恨,非除了他不可!”
盛宣怀心中大惊:“泽公,这事可要谨慎,不要走漏了半点风声。如果有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盛宣怀心思复杂的给载沣出谋划策,但是一面他却在想也不能真让袁世凯给载沣逮捕处死了。因为,虽然盛宣怀对于袁世凯的压制早就有点不满了,但是,实际上,他也知道如果真的一下子除掉了袁世凯,这北洋军队多半要哗变。袁世凯在练兵的时候,曾是做到士兵没有吃饭,袁大帅也不吃,士卒冷了,袁大帅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士卒穿,这样的练兵法,使得最初小站的那批兵,只知道袁大帅不知道朝廷。后来的北洋扩充到六镇,其中五镇几乎全部是当初小站练兵的亲信被安排进去做军官。
最终, 盛宣怀找到张之洞,让张之洞对载沣这样可能导致天下大乱的大计想出个化解法子。
张之洞听了载沣对袁世凯动了杀机,也连忙秘密的去载沣哪里对其诉说厉害之处:“如今的北洋段祺瑞、冯国璋等人都只听袁世凯一人的,如果动了袁世凯,恐怕,北洋的大头兵可能把朝廷闹翻天.......”
载沣吓了以大跳,片刻后,他才说:“实际上,原本我并不想杀袁世凯,但太后向我下了密旨........”
“太后要杀袁世凯?”
“据说先帝留下遗诏,上书杀袁世凯!”
原来光绪在被囚禁那段时日,对袁世凯的背叛依然是恨意连绵,经常用纸书写“杀袁世凯”之类的字来泄愤。
而裕隆太后虽然不得光绪生前所喜,但毕竟夫妻一场,便决心把这当成遗诏,意图杀袁世凯为夫报仇。而裕隆自身没有慈禧那样能赖揽权,所以就希望执掌权柄的载沣找机会除掉袁世凯。
张之洞的劝说下,载沣下了道旨意说袁世凯患有族疾,允他回籍养病,这实际上,就等于把袁世凯赶出了朝廷中枢。
此时让袁世凯下野,但已经迟了!这几年袁世凯练的北洋新军实际上已经和之前的北洋完全是两码事了。他安插心腹,并且通过种种严密军阀手段,使得北洋新军将领士兵只知道有袁大帅不知道有朝廷和皇帝。虽然,在乱世中,把朝廷的军队转化成自己的私军算不得忠心。不过,这确实是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门。试想,满清唯一有权威的地方是北方省份,而北方省份可用之兵也只有北洋新军。而那新军对袁世凯却是忠心耿耿,如若逼袁太甚,可能会引起北洋大头兵们哗变!
不过赶走了袁世凯后,使得那样袁世凯如果调动北洋则名不正言不顺。而朝廷而也不能调动北洋。等于是让北洋这样的军事力量弃之不用了。后来,北洋的战力下降严重,这段时间训练松弛也可能是主要原因。
载沣废掉了袁世凯后,造成了北洋军只吃军饷,但要调动北洋军办事却是遭到只会不灵的苦楚。
所以,在和载沣留下政治友谊的德国亨利亲王发了电报,告诉载沣要中央从无到有的打造军队,以贵族为军官,这样才能够使得军队效忠皇室。载沣不想想国情区别——德国的容克贵族是军事贵族,在欧洲这个如同火药桶的环境中,德国人的容克贵族军官接受的严格军事教育以及参与的战争,岂是满清的八旗老爷们能够想象的?
德国的好友亨利亲王传授改革方略,顿时激起了载沣的共鸣,他毫不犹豫的模仿德国统一之战前普鲁士小国建军方略。很快的下令了成立编练禁卫军,这只被载沣寄予厚望的禁卫军全是从八旗子弟中挑选。并且,他又成立了高级的军校,聘请德国一流的军事教官,学员仅限于满人,这个军官学校,在载沣心目中是强国强军的种子,然而,后来验证着只能是笑话——如果此时的满族和旗人能够改造,那么历次被列强欺辱,这些人早就应该有人能够爆发了。早就有人能够站出来亮起勇气了。然而,如此漫长的屈辱史上,这大明的叛逆臣子,篡夺大明江山的建奴后裔,所有的英勇也仅仅是在两百多年前屠杀、劫掠自己的父母之邦的人民时候用尽了!
赶走袁世凯之后,北洋的财神盛宣怀这样洋务老道的实业家依然受到重用。因为,张之洞这样的老一辈洋务派,逐渐老朽、显得体弱多病,能够撑几年还很难说。
但盛宣怀从官员的角度上来说还是鼎盛时期。早年科举未取得功名,让盛宣怀耿耿于怀,如今,科举已经被废除之后,盛宣怀却是入主中枢,成为了新成立的邮传部尚书。主管铁路、邮政等等体系。
不过盛宣怀担任这一职位后,显然是有私心。
就如同当初李鸿章执掌北洋死后留下数千万两白银的身家,而李鸿章和俄国谈密约,却更是先后得到俄国政府几度汇率,豪夺几百万贿赂。后来证明,李鸿章和俄国的密约造成的后果是俄国从中国雇佣劳动力大修铁路,然后用铁路输送兵力席卷东北!外东北地广人稀很快成为俄国人的殖民地,而内东北三省,也曾经一度被俄国在八国联军肆虐华北的时候,俄军近二十万军队也最快调集到东北三省,以保护铁路、镇压义和团的名义鲸吞了中国关外大片领土。后来,日俄战争两败俱伤后,俄国在外东北的统治却是巩固了下来,而日本则是在内东北继承俄国当时和中国签下的不平等条约享有了铁路修筑、开矿等等经济殖民权。
而盛宣怀的早年不过是依靠帮助李鸿章办洋务而发家的商人之一。其深知,当官有权才是做商人获得最大利益的法门。如果他自己掌握了中枢实权,一个实权部门之部长,自然不会让说中的权利在任期中烂掉了。为自己谋夺谋夺更多的利益无疑是盛宣怀需要考虑了。
所以,盛宣怀制定种种策略要将地方的铁路、邮政权利收归中央所有,要将商办的铁路变成官督商办。这事实上和早年盛宣怀作为普通商人时候思想的截然相反了。以前,盛宣怀最初办洋务的时候深怕官场中人向他伸手,直到后来自有资金不能办下去了,才开始彻底投靠李鸿章,引进了官僚资本,从此,盛宣怀更是成为了李鸿章手下做成功的一名官商之一。盛宣怀也给其自身创下了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身价。如果不考虑各大家族的家族财产,此时,纯粹从个人财富来说,盛宣怀算是中国办洋务开工厂的资本家中的首富。
把私有资产变成官僚资本,而铁路、邮政等部门正是盛宣怀所掌管的,盛宣怀就能够最大程度上把这些资本中饱私囊,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这是办实业商人的本性,特别是除了利润之外,其他的追求不多的商人来说,多半会走上这条道路。
不过,盛宣怀这样的动作却是受到载沣默许的。因为载沣主要是是在做些把权力收归中央的举措。所有权力之中,显然是军权为所有权力之首。所以,载沣在克扣北洋拿个陆军的基础上,开始了整编由自己统帅的禁卫军,并且,这个禁卫军中,几乎全部是旗人权贵担任职位。因为,在甲午战争之后,清廷派出不少皇族、满族要员到世界各地考察洋务、军事。也有一些满族的青年一代在日本、德国的学校接受过士官教育。载沣以为,这些皇族青年在镀金之后,就仿佛有了真才实干一般了。在皇族青年留学士官担任军官,由八旗子弟中挑选出精干的担任士卒。而对于国内各省军权,政务权利载沣更是开始派出了大量皇族揽权!这对清廷来说,原本政权只是在慢慢的失去,但这样,来个皇族民主,更无能的亲贵们代替原本昏聩的官僚系统,那简直是求速死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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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和墨华,王云东每日不断阅读着从国内传来的许多变化。载沣的自杀式改革,不但是让民众大为受损,更是让原本的维护满清统治的官僚系统也开始对满清的这群瞎折腾皇族们冷眼相待。
而权力收归手中的各种举措,就使得原本许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也即将被大量的剥夺。人心向背是以利益为主。一个不断夺取民众利益,不扩大既得利益阶层的政权无疑是穷途末路了。这个摄政王一个绝招,让皇族垄断最大的权利,这样的新政无疑更是最快的自杀法门。
“这满清的摄政王年纪多大了?”王云东忽然对这载沣感到有趣。
“是1883年出生的,现在算来是27岁!”黄三德笑道。
“比我大了三岁了!”王云东默默的应了声。
“但是,在我看来!有时候,我觉得你太老道、太谨慎。就像是比载沣老三十岁一般有经验的老到大政治家!满勤高层的幼稚、天真不是更好吗?那将给我们推翻重来减少了破坏和重建这个过程的成本!”
“那人太年轻了,如果他是革命家,那么,需要有这股冲进和热血。但他却是代表腐朽势力的掌权者!他的那些改革,如果是一群贤良的臣子、将军们助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他在使用的那批人,却是最顶级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族废物们!”王云东感慨,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抱有一丝同情的。
那人,太天真,太天真!德国有效的改革,全般到中国能成功?德国的皇族是日耳曼民族,和其主体民族是统一民族。德皇把收全统一德意志,让德国成为欧洲一强国。也成为了许多君主国争相模仿的对象。不过,像我者死,学我者生!只模仿德国改革的外在东西,不分析其成功实质根本是无用的。但此时中国的皇族是满族,汉化很深的满族,却是选择强行的划分种族,自己设立了种族对立。满汉之间的不平等比起殖民之和殖民地土著之间的不平等如出一辙。主体民族如何能够接着这个皇族彻底的独揽国家所有的权利?
1909年,晚清最后的年景是这个摄政王最活跃的时代。过了这两年之后,这个天真的摄政王就将从历史舞台上走下去,成为一低调的普通人是其命运。事实上,这人生下的儿子在后来被遗老遗少们和日本人合作推上了复位,在东北建立伪满之时。这个溥仪的生父却远离政治,不和遗老遗少们掺和,也算是识时务者。也使其虽然是失败的政治家,但终究没有成为无耻卖国之辈。
当载沣的登场,让王云东越发感觉时代在推动他前进了!
忽然间,王云东对黄三德说了一句他感觉到非常冲动,但却没有后悔的依据华:“干爹!这时代已经在朝我所能看到的方向在发展了!我想回国内,现在就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我们不再仅仅是商人,不再仅仅是在海外拥有一块租界土地的弹丸地盘的‘酋长’!我们将如同任何大国家革命前夜的那些伟大的人物一般,追随者已经牺牲了的先烈们的道路,做最后的冲刺了!”
“云东!”黄三德愕然。
王云东重重的挥了挥手,说道:“这满清朝廷,就算是有人手中掌握了我就是革命党的证据,那些满清掌权者会相信?相信了,他还能敢采取动作?再说,作为海外华人最有影响力的巨富,作为美国第三大财团的领袖,作为在整个世界拥有崇高声誉的人物,最怕友邦们诧异的满清会有胆子拿我如何?”
黄三德见劝说是没有办法的了,就说道:“那你还是去上海吧!现在的上海,我们致公堂名声大振,三下五除二的让青帮歇菜,这天下帮会出自洪门!我致公堂收拾了这青帮,更是让天下洪门都服了咱们。上海如今更是汇集了十多万洪门弟子。而那原本投靠青帮也也该换了门庭。并且,我们派回国内的工人大多数有过军训,在上海的工厂中,墨华的回国的工人也有两万多了。这些人关节时候能够整编成不逊色于满清新军的军人!还有啊,护卫队要增加人手了,话说,你的护卫队总是招收小姑娘们当护卫,道不会被人怀疑成革命武装........”
“啊,干爹!您比我的父母还操心!”
黄三德脸一板,说道:“还要和你的父母交代好。最后,回国的时候,多准备几名媳妇,留下种,再回国吧!”
“啊.......”王云东实在是受不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干爹和老爸!因为,干爹和老爸两人,总是不忘提醒他娶媳妇留下种。在王云东想来,一些生下一大窝子女的种马可能都是被长辈们逼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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