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对话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顾衍之那一瞬间竟然对江镇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信赖感，让他忍不住愣怔了一瞬。
  理智很快就抑制住了顾衍之的大脑，蒋琛和江镇虽说精神力很强，甚至有那么几分相似，但理智一点来说，他和其他配角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主神世界里的一个数据，一颗零件而已，数据和零件都有可能会有相似，但却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说是那么说，只见江镇的那双眼睛，在褪去之前在房间里面的轻浮之后，至少和蒋琛有八分相似。
  顾衍之忍不住有些看愣了，甚至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我要办卡吗？”
  那头的江镇皱了皱眉头，目光里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仿佛他因为这句话，整个灵魂都被抽空了一秒，真的只有一秒，因为很快，那股原本压迫性的气势就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什么办卡？”
  ……你是傻子吗，顾衍之？
  默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之后，顾衍之摇了摇头，垂眸勾了勾唇角，“没有，我是说，面试完了，我想去剪个头发，所以我现在能不能走了？”
  江镇没说话，他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实在是太不容忽视了，顾衍之此时的心情也非常不好，事实上，从江镇出现的一刹那，他原本因为上一个世界失败而郁闷的心情就开始发酵。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蒋琛实在是太像太像了，像到顾衍之有时候都会怀疑，江镇的变化，会不会也是主神的恶趣味，对他的惩罚。
  这样的推论让顾衍之的心情极其烦躁，所以他决定不等江镇的回复，转身就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顾衍之扭过身的一刹那，楼梯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章一用实际证明了小小的身体巨大的潜能这句话，兴奋推门而入的动作，直接把高达一米九以上的江镇砸地失去了平衡，后者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攻击”下，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
  而这一步迈的好巧不巧，就靠向了正准备转身下楼的顾衍之身上。
  两个人被惯性压在了栏杆上，在即将碰上坚硬的栏杆时，江镇的手飞速伸了出去，覆在了顾衍之的腰上，护住了他，一边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章一一眼。
  在江镇靠近他的一瞬间，顾衍之潜意识里是想要挣扎的，但那种淡淡而又好闻的清香气息瞬间包围住了顾衍之，让他的动作忍不住顿住了，从味道到温度，那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顾衍之愣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
  而另一头，兴冲冲跑进来的章一在看见这一幕时，嘴巴长得大大的，塞个鸡蛋进去，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我我，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那个啥，我先出去”章一一个小时前刚刚被顾衍之稍微修好点的结巴这会儿又发作了，半天没说完一句话。
  那边的江镇和顾衍之这时候已经分开了。
  江镇低沉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章一的话，说了一句不用，然后深深地看了顾衍之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门再一次一开一关，楼梯间里只剩下了顾衍之和章一。
  “那个……”明显看出来了最后大boss离开时的心情不怎么美妙的章一有些怯怯地，“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没有。”顾衍之深呼吸一口气，把刚刚在脑内漂起来的情绪压了下去，“真有什么错，也应该是我。”
  他就不应该走进这个的楼梯间，还有系统那个没良心的家伙。
  “啊？”章一显然没有听明白，还以为顾衍之的意思是说江镇在为难他，登时有些急了，“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江总他……？”
  “没事。”顾衍之摇了摇头，努力吹散自己脑中的念头，“事情办好了吗？”
  章一到底是个小年轻，他的注意力十分容易地就被顾衍之一句话给转走了，立刻开始兴奋地和顾衍之聊起了刚刚姜国亲自告诉他的注意事项。
  顾衍之心不在焉地和他一应一答，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地下车库，而这头他们刚进去，那头一辆全黑的轿车就开了出来，顾衍之扭过头抬了抬眉，觉得那车意外地还挺好看。
  “那是……”注意到他神情的章一眨了眨眼睛，“江总的车。”
  “嗯？”顾衍之一愣，皱了皱眉，心想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对了，那个，顾，顾先生。”章一声音突然又结巴了起来，他每次结巴的时候，就说明他遇见了难题。
  顾衍之抬了抬眉毛，“怎么？”
  “是这样的，刚刚我过去的时候，姜导让我提醒你一下，说之后舆论可能会有点难受，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章一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忐忑，要知道，陈至可是当红的明星，虽说被挤掉角色十分丢脸，但丢脸的不只是他，粉丝也一样会被激怒。
  如果说抢走的是别的同样有名气的明星，那还好说，但顾衍之现在的情况，和陈至比可是完完全全的劣势，而且按照陈至以综艺红起来的道路，在水军和舆论的控制上，团队的把握都很精准，如果说顾衍之在电影上没办法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的话，那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很难看。
  所以一路上章一十分担心，他也想到了这点，还一直在琢磨回去之后要怎么做企划，让公司批更多的宣传费下来，但这中间还有一个难题。
  碰到别家公司，要是有新人搭上了姜导的顺风车，肯定会想尽办法捧，可事情坏就坏在陈至和顾衍之是同一个公司的，这中间就涉及非常多的弯弯绕绕了，简单来说就是，顾衍之红起来未必会有陈至那么能捞金，而陈至的经纪人十有□□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赵青云这块肥肉这么轻易地被叼走，所以后面的麻烦，可以说是一串接着一串的。
  就这点来说，公司下费用这件事，就未必会那么顺利了，那么舆论一旦起来，顾衍之生扛一波是十分有可能的。
  “没事，我有分寸。”顾衍之当然也想到了这些，控制舆论也好水军也好，恐怕这个世界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按照系统对世界的掌控力，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公司的经费申请，自己就造就一大波水军，想了想，又问道，“开机是哪天？”
  被顾衍之的爽快有点呆住的章一愣愣的说了个日期，那头的顾衍之想到刚刚那辆开过去的车，和江镇身上总是会流露出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有些不舒服地问道，“江镇会去么？”
  这话一说完，顾衍之就后悔了，这种问题他问章一，章一可能知道吗？
  然而章一还真知道，后者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会。”
  顾衍之一抬眉，“嗯？为什么？”
  章一竟然能这么肯定？
  “两三年前江总出过点事故，据说身体健康有挺严重的影响的，然后每个月的那一天都会去看医生，我也是听前辈说的，不过江总他之前两年来……在那一天确实再重要的活动都不会去参加的。”
  他身体有问题？顾衍之回想了一下那个高大的男人，反反复复上上下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明白来。
  哪里有问题？
  第37章 被金主看上的金主
  就好像章一预料的那样, 他申请经费的事情果然被各种做手脚，在陈至的作用下，公司的人纷纷站队，有一些以往和章一关系还算不错的，这会儿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漠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章一的好友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倒是依旧很义气地在各种帮他，但凭两个人的能力很明显还是有点不够。可以说陈至走到今天, 除了原主以外，手上还是攒了不少新人脉的，再加上那天在顾家为顾衍之的出现而感到深深心悸的顾远帮助下, 星原内外竟然罕见地涌起了一股的力量来维护他，让能力还十分薄弱的章一处处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