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王玟看了她一眼，抬头打量周围环境。
  狐狸轻声说：“虽然模样形状都不一样，但小狐却觉得这里和我以前的那处凡界，就是上仙说的‘关卡’，很相像。”
  闻言，王玟目光开始闪动。
  以破蒙级科学解密对四周进行观测。
  看了许多都是建筑与物品信息。
  直到他看向天空。
  一个答案印入脑海之中。
  大型妖修仿古实景第一万五千一百六十三衍生态，常出现于超高大整数层，消灭率：11%，阻断率：75%。
  王玟抿嘴沉思。
  周围人都在关切地看着他。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习惯以王玟为中心。
  习惯了他的有条不紊，习惯了他的井然有序。
  习惯了他的计划和指挥，习惯了他的平静与从容。
  如果有一天王玟失去了镇定。
  恐怕众人都会跟着一起慌乱，一起茫然无措。
  除了关心与陪伴，他们不知道能帮王玟做些什么。
  似乎王玟一直不怎么需要他们帮忙。
  就像爬塔一样。
  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带塔。
  其他人没太多机会插手。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朱兴国与莫然几人合作拿下妇人与黑孩进度后那么高兴的原因。
  在场诸人除了朱兴国还算对王玟有点帮助之外。
  其余队员仿佛像咸鱼一样安心躺平就能上塔变强。
  不用出力不说。
  王玟还很照顾他们的安全。
  爬塔过程中简直连危险都没有。
  一切难度都是王玟独自在承担。
  塔层过高，他们想帮忙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眼下。
  看到王玟似乎越来越沉默，皱眉的频率越来越高。
  周围人都很担心。
  瘦小男孩代替众人对王玟说出心声：“老王，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你要多开口吩咐知道吗？我们非常愿意做事尤其是帮你帮团队做事，但你不说，我们猜不到的，自己又不懂该干嘛。”
  看了眼旁边不停忙着“买卖”、“复制”、“进阶”、“储备面包”、“收集蚊子”等一系列工作，时刻不得闲的朱兴国。
  男孩无奈地继续说：“只有老朱跟你久了还算能帮上你一点忙，我们几个总感觉自己无所事事像废物一样。”
  王玟愕然。
  目光扫过其余几人的脸。
  除了朱兴国没心没肺目光好奇地来回张望，左手复制右手卖出地忙碌着。
  其他人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王玟想了想。
  松开眉心笑着拍了拍瘦小男孩的肩膀，对众人说：“是我疏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尽量把一些事情分出来进行团队合作，结合大家的力量提升效率。”
  “这才对嘛！”周围几人喜笑颜开，都是松了口气。
  殿门打开。
  青年一脸激动地走出来。
  对中年人以及王玟说：“父皇同意了！让我负责去执行开仓放粮事宜，高人何时开始降雨？”
  王玟还没来得及开口。
  中年人先就疑惑地问出声：“陛下就这样同意啦？怎么没召高人进殿面圣？”
  “说是事态紧急一切从简等办完之后再见。”青年拿出圣旨递给他：“这是父皇口谕，里面说得很清楚。”
  中年人恭敬地接过圣旨打开仔细看。
  的确很清楚。
  简简单单让所有州府配合王爷执行开仓放粮救助灾民的行动。
  似乎一切都没问题。
  他暂时放下疑惑。
  妥善收好圣旨跟到青年身边。
  青年急切地向王玟确认：“怎样？我们现在有皇命加身，实施计划再无阻碍，何时着手降雨？”
  王玟摇头：“我不能降雨，只能填水，你得找个地理好的向导带我去各大水源地，我可以在那里填水，然后沿岸找有储备粮的城市放粮救灾。”
  “水源地？”青年扭头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昂首挺胸：“本朝疆域我最熟悉不过，可以为高人引路。”
  众人再次上路。
  根据王玟的计划。
  填水工程尽量保证在土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挑选一处较有代表性，辐射范围最广的水源地进行填水。
  尽量让大多灾民不需要东奔西跑，在自己家乡就能得到救助。
  因为自己几人“飞飞”是很快的。
  中年人点头，先向灾情最严重的北方前进。
  “飞”了一个多小时到地头。
  从空中往下看几乎不见绿色，全是雾蒙蒙的沙尘。
  路过村庄偶尔能看见一些骨瘦如柴的人们坐在干裂的田埂上发呆。
  都是些不愿意离开故土守着自家田地等死的人。
  到了水源地再看。
  周围居然有许多小型的居住区围着干涸的池塘湖泊等坑洞分布。
  少数人还在坑内不停地向下挖掘，试图寻找一丝半点的湿润。
  更多的人则是麻木地躺在地面上双目无神看着天空。
  对这些人而言，生命已经失去希望。
  就看何时走到尽头。
  王玟几人在最大的深坑边降落。
  岸边麻木的人看到空中“飞”人落地，却显得无动于衷，仿佛连好奇的力气都消失。
  坑内寥寥几名疲惫憔悴不堪，只能跪在地上一点点用工具凿的光膀汉子，倒是给了王玟一些反应。
  他们张开嘴。
  沙哑地对王玟几人说了句：“还没找到，再忍耐一下。”
  王玟问最近的一名晒得黑瘦黑瘦的汉子道：“你们在找什么？”
  黑汉子奇怪地看着他：“外边新来的？除了水还能找什么？”
  “这底下有水？”王玟疑惑地问。
  黑汉子摇头表示不知。
  王玟更纳闷了：“那你为什么不休息？这么辛苦浪费体力去找一个不一定存在的东西。”
  黑汉子放下工具坐地上喘了喘气。
  依旧摇着头。
  指着旁边还在埋头苦干的同行者，有些理所当然地苦笑着：“总得有人试试，不然怎么知道没有。”
  王玟有些动容。
  看着这些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许多爬塔者安于现状，只要衣食无忧就会甘于低塔层。
  除了自己似乎很少见到其他人是单纯冲着一千层而去。
  就连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也在劝自己，都世界第一了为何不好好享受生活？
  没人明白他。
  他也不明白别人。
  世界第一？那跟自己爬不爬塔有关系吗？
  哪怕世界第一，上面还有那么多层呢！又还没到顶峰，为什么不继续往上冲？
  没有对手就可以停下来了吗？
  努力做某件事到底是为了向别人证明，还是向自己证明？
  就连当初学院里的体能老师都会说，跑步的时候不要回头，冲刺的时候不要犹豫，既然是要到山顶的人就别被半路的风景误了行程。
  王玟不知道一千层之上有什么东西。
  可能什么都没有。
  但就像眼前的这些人所说，总得试试，否则怎么知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