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其实很喜欢好看姐姐，很喜欢。”
  黎其琛认真说完，他看着圆圆撅着嘴别过脑袋，别扭的说：“我也喜欢好看姐姐。”
  “不，爸爸的喜欢，和你的不一样。”黎其琛忽然起身坐到床沿，离他更近一点，而后耐心的向他解释，“圆圆喜欢过很多漂亮姐姐，虽然有很多你已经忘记，但其中有几个女孩子，你非常喜欢，哭着喊着让我把她带回家，还说你要娶她做老婆。”
  圆圆干脆盘起小腿，倔强的说：“我记得！”
  “你还记得，你曾经很喜欢的在书店工作的女孩吗？你说你特别喜欢她，从早到晚都在夸她漂亮。那你现在还能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又或者你叫她什么吗？”
  圆圆立刻张开嘴巴就要回答，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泄了气：“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长头发！”
  “大眼睛还是小眼睛？”
  “大眼睛！”
  “那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那时候圆圆已经认识很多颜色了，还记得吗？”
  圆圆登时卡了壳，他抓着脚踝努力回想半天，小脸全都挤在一起，最后又只能泄气：“不记得……我，我没注意……”
  “你注意了，你一开始说喜欢她，就是因为她刚染了一头褐色的头发。你说那个颜色很特别，和别人的黑色头发都不一样。你还缠着我问我那是什么颜色，我教了你好几天，你才勉强学会褐字怎么写。那个女孩因为你说喜欢，每隔几天就去染头发，还花了很多钱给头发做保养。可是你在喜欢她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就突然之间不喜欢，也不想见她了。之后的几天她每天都找辛叔叔，问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可辛叔叔也没办法回答她，因为不管是他还是爸爸，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不喜欢她了。”
  大概是说起褐色头发，圆圆终于想起似乎是有这回事，他眨了眨眼睛，点头：“我想起来了，那个姐姐的头发很漂亮，和别的姐姐都不一样！”
  “既然想起来了，那你能不能告诉爸爸，当时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不喜欢她了？”
  圆圆的一双眉毛纠结的挤在一起，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仍然泄了气。
  “我……忘了，好像是……突然就不喜欢了。”
  “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圆圆扁着嘴巴，看着黎其琛委屈的说，“爸爸，圆圆是不是个坏孩子啊，那些姐姐肯定觉得圆圆是个坏孩子……”
  黎其琛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摇头：“圆圆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但圆圆不能因为年纪小，就总是这样。你要有担当，现在有爸爸陪着你，但将来你慢慢长大，就要做一个有担当负责人的男孩子，不能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嗯……”圆圆似懂非懂的点头。
  “而且你说你喜欢那些姐姐，所以不管爸爸愿不愿意，都要把她带回家。可是你也要想一想，那些姐姐她们愿意吗？”
  “她们……”圆圆想了想，“也愿意吧……”
  “但她们愿意，真的是因为喜欢你吗。”
  圆圆鼓着腮，没有说话。
  黎其琛垂眸，轻轻点头：“你现在还小，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爸爸知道你喜欢她们，所以同意你带她们回家。但为了保护你，必须和她们签合同，并且不允许你们独处。”
  圆圆摇头：“不是，爸爸我明白的，她们不喜欢我，她们更喜欢爸爸，喜欢爸爸的钱。”
  原来他都明白。
  黎其琛心中松了口气，继续问他：“那好看姐姐，你认为她喜欢你吗？”
  “嗯！”圆圆毫不犹豫的点头，“好看姐姐喜欢我，我知道！姐姐都不和爸爸说话，也不理爸爸，所以姐姐肯定不喜欢爸爸，她只喜欢我！”
  “……”黎其琛脑门立马嗡了一声，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心上被自己儿子砍了两刀。
  他微微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生怕自己一脚踢过去。
  算了，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睁开眼睛，黎其琛问：“你觉得，你会喜欢好看姐姐多久？”
  圆圆还没来得及开口，黎其琛就打断他：“别跟我说你会永远喜欢她，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你是男子汉，男子汉要说话算数。所以你在回答我之前好好想一想，你觉得你能喜欢她多久？”
  “我……”圆圆身子往旁边偏着倒在床上，挤着小脸想啊想。想了一会他又在床上打了个滚，继续想，却还是想不出来，“我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黎其琛微微弯腰，温柔了语气：“但是爸爸知道，爸爸会永远，喜欢她。”
  圆圆扁扁嘴：“爸爸你也是男子汉，你也要说话算数的。”
  “嗯，爸爸说话算数。而且爸爸也说过，爸爸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
  圆圆仍然扁着嘴巴：“哪里不一样，都是喜欢啊。”
  “那圆圆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圆圆爬起来，“喜欢就是……就是……”大概是年纪小还不懂得用词，圆圆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下去，最后只得说，“反正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好看姐姐！”
  黎其琛摸了摸他的头发：“喜欢，就是想和她在一起。”
  “对！我喜欢好看姐姐，所以想和她在一起！”圆圆立刻说。
  黎其琛点头：“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叫爱。就像爸爸爱圆圆，圆圆爱爸爸，也爱太奶奶，这都是爱。”
  圆圆挤着小脸：“我不懂……”
  “喜欢，就是想和她在一起。”黎其琛弯腰和他平视，“但是爱，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而后他眼波温柔，一字一顿的说：“我爱她，我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圆圆的眼睛徒然瞪大，他一下子弹起来站在床上，不敢相信的看着黎其琛。
  “爸爸……你，你要和好看姐姐结婚吗？”
  黎其琛仰头望着他：“嗯，爸爸想和她结婚。”
  圆圆张了张嘴巴，突然之间指着黎其琛的鼻子，大喊一声：“不行！”
  黎其琛蹙眉。
  “不行！就是不行！她不能做我妈妈！我……圆圆自己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