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荫也知道，自己强行逼迫柳余妍承认假装失忆是不现实的。若是对方一口咬定就是失忆，自己也毫无办法，这东西不是实物，没办法衡量，只能智取。
  他看着躲在柳生身后的柳余妍，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万荫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方法来拆穿柳余妍的把戏。怎么可能失忆，自己绑架的时候可什么手脚都没动，只是用了西南毒王田德波留下来的迷魂散罢了。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在心中不停地暗示、告诉自己。但是尽管如此，脑海里还是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难不成是自己下药的时候手抖，下得重了一些？他之前怕柳余妍突然醒过来，所以并没有按照原来的剂量，而是多加了一些。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了失忆的后遗症，不可能……
  虽然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能，但是心中难免产生了怀疑和动摇。他静静地看着柳余妍，试图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追查到蛛丝马迹，或者是露出来的破绽。
  可柳余妍隐藏得极好，几乎没有给万荫任何的机会。而万荫始终是在推测和判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柳余妍现在的状况。
  他也开始有点拿不准，柳余妍到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正当他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柳生冷不丁地开口道：“小荫，你不用怀疑，妍儿是真的不记得了。”
  万荫听着，“啊”了一声。
  柳生继续道：“我看你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你是不是在怀疑妍儿的失忆是假装的？”
  万荫赶紧摆摆手，若是承认自己怀疑，岂不是自曝身份。他赶紧解释道：“柳叔，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怀疑。只是这一切发生得未免也太蹊跷了点，怎么在这节骨眼上……”
  柳生严肃道：“蹊跷？我倒不觉得。妍儿消失了几天你知道吗？这几天她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你知道吗？这样的状况下不仅是肉体，心灵上也会遭到极大的冲击。所以失忆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而且几率很大。若是妍儿之前还遇见什么恐怖的事情，更加会加大失忆的可能性。”
  万荫点点头，同意柳生这样的说法。他自己心里知道，在将柳余妍砸晕之后自己做了什么非人的行径，也不知道柳余妍是否看见，若是看见一定是吓得不轻。
  可他还是心存疑虑，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他是一个理性的人，过于巧合的事情他自然不会相信，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过是人为编造的罢了。只是有些隐藏得自然，有些做作得刻意。
  他问道：“柳医师的病情给市医院那边诊断过没有？”
  柳生道：“当然！我们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治好妍儿的病，凭借她的记忆将那个姓万的狗东西绳之以法！我们才能解心头之恨，不然的话，我们永远不会放过那个杂种的！”
  他骂得酣畅淋漓，而万荫听得则是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柳余妍躲在父亲柳生的身后，听得这些怒骂，又偷瞄万荫脸上的神色，心中乐开了花，低着头偷笑起来。这万荫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挨着，做到骂不还口也是不容易。
  万荫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突地又变成难看的猪肝色，表情十分僵硬，不知该是附和还是该制止，只能沉默着不说话，听着柳生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了好一阵子，柳生才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荫，我这些话不是针对你的，不要放在心上啊。只是姓万的那混蛋实在是气人，我不知不觉就失了理智，请你见谅。”
  万荫尴尬地咧咧嘴，笑得跟哭似的，还要装大度说道：“没、没关系，柳叔骂得对，那家伙……的确是……”
  “猪狗不如！”
  柳生又是一句怒吼，将万荫震得心头直颤。
  万荫一时之间又有些懵逼了，不知道柳生是故意为之还是纯粹泄愤。
  他赶紧转移话题，千万不能让柳生再骂下去，不然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要跳起来找自己算账了。
  “医院那边给的结果怎么样？”
  柳生哀叹一声，说道：“还能怎么样？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说你们市医院，水平是一天比一天下降，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塞。就那个院长，特么的叫什么来着我都忘记了，完全就是个废物，溜须拍马倒是一把好手，涉及的学术问题就一窍不通。给我家妍儿看了整整两天，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原因也找不到。”
  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怒骂，气焰嚣张，好不痛快。
  万荫没理会柳生狂躁的情绪，问道：“没找出原因？”
  柳生怒道：“找出个屁！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回去问问你们院长，看看他放什么屁！”
  万荫又沉默了下去，心中思忖着。在市医院也没查出个病因来，那柳余妍的情况到底是个什么回事，他也搞不清楚了。
  “柳叔，不是我说，这句可能你不爱听。不管怎么说在医院始终是有先进的仪器治疗，那柳医师的病情也能恢复得快一点。您这弄回家里来，什么设备仪器都没有，万一出了个什么问题的话……”
  他是打好了如意算盘，在这里动手还不如到医院动手。那里毕竟有自己的办公室，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这个别墅区，他一点儿也不熟悉，甚至动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确实不妥。
  本以为一番说辞能够打动柳生，可是对方却笑了起来，渐渐地从暗笑变成了长笑，还带着讽刺的意思。
  万荫一愣，不知柳生是个什么意思。
  “留在医院？呵呵，那倒不如留在家里呢！你们整个医院的水平，可都比不上一个人。不是我说，世风日下，市医院哪里还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地方，简直就是炼狱场！是勾心斗角之地！一个个都心怀不轨，能看好病？治好人？！”
  万荫不爽了，反驳道：“您老未免也太看低市院了吧？比不上一个人，不知是谁这么牛批？”
  柳生哼了一声，轻蔑地笑了笑，吐出一个名字。
  “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