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钱立仁抵达了关城。
  傅清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早餐时，他跟姜漫雪谈起这件事，心情很好的询问：“你老师今天就要到了，要不要我带你去见他？”
  姜漫雪眨了下眼睛，瞬间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看着傅清野带着笑意的眼神，才明白过来，忍俊不禁。
  “钱大师还不是我的老师，你不要那么说。”
  傅清野反而没有那么在意。
  他耸耸肩回答：“早晚的事。”
  姜漫雪拿他没办法，只能想了想，然后摇头。
  “我估计钱大师来关城，顾以瞳那边会有新的动作。你还是暂时避嫌，不要带我去钱大师那里露面的好。反正距离画展还有一段时间，等到顾以瞳那边的戏唱完了，我们再看。”
  虽然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傅清野却怎么都觉得不爽。
  他皱着眉，满目不快：“所以我说不要把事情弄的那么麻烦。你怀疑她，大可直接把她找来问。问过以后，怎么处理，只要你说一声，我就能办。”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事情却绝对不能这么办。
  姜漫雪摇摇头，否决了傅清野的提议。
  然后，她叹了口气：“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替我操心了。”
  这么说着，她夹了只煎蛋给傅清野。
  结果，他却皱了皱眉，拖长了声音：“我不喜欢吃煎蛋。”
  姜漫雪挑着眉稍，坚决的拒绝了他。
  “不行，必须吃掉。每天一个鸡蛋才能好好的补身体。”
  姜漫雪原本要说身体强壮的意思，可偏偏傅清野要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宝贝儿，我的身体那么好，还需要补吗？”
  “……”姜漫雪在瞬间涨红了脸，她嗔怪的瞪了傅清野一眼：“补！”
  傅清野忍不住笑起来：“遵命，宝贝儿。”
  ……
  钱立仁师前一天的深夜抵达关城的。
  他谁也没有通知。只是，在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顾以瞳家的门口。
  顾以瞳没料到一大清早就能看见钱立仁，当即就愣在了那里。
  钱立仁绷着脸，维持严师的形象。
  “怎么，看到老师也不让我进去坐坐？”
  顾以瞳当即反应过来，马上闪开身子：“老师，您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钱立仁进了屋，不高兴的开口。
  “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要来关城开画展吗？还要怎么提前跟你说？”
  顾以瞳马上笑起来：“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来这儿怎么都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去接您不是？您看现在，还得您自己跑过来。”
  在嘴甜方面，顾以瞳是有着天生的优势的。
  钱立仁被她哄的立刻就心情舒畅了起来。他略微点点头，然后不甚在意的表示：“那些都是不重要的小节，没必要那么在意。倒是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睡？”
  看了看表，钱立仁对这个小徒弟的作息时间很不满意。
  “我不是现在还在睡，是刚准备要睡。”顾以瞳马上纠正自家老师。
  然后，钱立仁就更不满意了。
  “现在才睡？你这是昼夜颠倒！真的以为自己年轻，所以就不要命了？！”钱立仁不满的瞪她，呵斥着，“不要同你那几个师兄学！年纪轻轻的，不知道珍惜身体！”
  顾以瞳点头应着，听着钱立仁的教诲，半分也不敢辩解。
  “你说，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到现在才睡？”
  等到钱立仁教训完了，顾以瞳才温声回答：“昨晚有了些灵感，所以在画室里熬了一个通宵。”
  听到顾以瞳这么说，钱立仁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
  他在瞬间就被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兴趣：“熬了一晚上，画出了什么？”
  然后，钱大师不等顾以瞳回答，就马上兴起。
  “快快快，带老师去看看。”
  顾以瞳没想到钱大师会这么着急。她原以为钱立仁会过几天才来，但谁知道正好赶到这时候。
  “老师，不然还是过几天吧？”顾以瞳有些为难的看着钱立仁，“这只是我的未完成品，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完善。不然等完成以后，我再请您来给我指导？”
  钱大师兴致起来，却顾不得那么多。这个小徒弟是他当年觉得灵气最盛的，可是也是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所以一经提起，钱大师就按捺不住了。
  “没完成最好，给我过过目，我还能给你一些指导。”
  钱大师一再的坚持，顾以瞳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了。
  “老师，那您在这儿稍等，我去画室给您把画搬过来。”
  结果，这个提议也被钱大师拒绝了：“搬什么搬？我自己去看。怎么，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你还以为老师走不动了不成？”
  顾以瞳自然是不能说他走不动的，没有办法，她只能在前面带路，带着钱大师去了画室里。
  画室里其它大多数的话都被钱大师指导过，墙上挂的都是评价稍微好一些的，那些评价不好的，就都尽数被堆放在了墙边。
  而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画室正中央，那两个画架上的作品。
  两幅已经全部完成的灵鹿图。
  刚看到这两幅画的时候，钱立仁回头看了顾以瞳一眼。
  “丫头，你这不是都已经完成了？哪里还来的没完成？故意忽悠老师呢？”
  顾以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
  “老师，我这不是只完成了一稿，还没进行修改嘛。等我修改完了以后，才算是彻底完成呀。”
  对于顾以瞳的态度，钱立仁还是非常满意的。
  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而是向前走了几步，俯身细细的观察这两幅画。
  半晌，钱立仁皱着眉问：“既然有一幅已经完成了，那你还再画一幅做什么？”
  钱立仁的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不解。
  “这幅画你不是画的非常好么？为什么不在画完的第一时间，就拿给老师看？”
  几乎是在钱立仁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顾以瞳就僵在了原地。她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再次在钱立仁口中听到这句评语。
  你画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