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站在离她大概20几米远的地方，因为天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见那人面对着她，手舞足蹈，似乎在打着什么哑语。
  “妈呀！”
  张曼一吓，尿一收，赶紧提着裤子就跑。
  “我……我我我……”冲进屋里的张曼，又冷又怕，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群和吴青阳一下醒了，借着屋里的松油灯光，看见张曼站在床边成了“抖音”。
  “张曼，你又看见啥了？”
  姜群连忙将颤颤巍巍的张曼，拉进被窝里，这次姜群并没有嫌弃张曼身上的冰凉，而是主动抱着她给予温暖。
  “我……我……”
  “别急，慢慢说！”
  有尿频症的张曼，已经几次晚上起来撒尿，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张曼睡在被窝里几分钟后，稳了稳神。
  “有鬼，我看见鬼了……”
  “鬼？世上哪有鬼？别瞎说。”
  吴青阳也问道，“你是看见树影子吧？”
  “不，我……我看见冯尧了，他，他就站在我面前，对我打着哑语……”
  冯尧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飞机迫降后受了伤，但没死，可伤口一直在感染，在一个月前不治而亡。
  他生前是一所聋哑学校的老师，姜群和吴青阳听张曼这么一说，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姜群和吴青阳听说，张曼她撞见鬼了，看见已经死去的冯尧，站在她的面前打着手语。
  说得活灵活现，让姜群和吴青阳也毛骨悚然，根本就不敢出门去看个究竟。
  假如只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还没有那么吓人，吓人的地方就是，那人还冲你打着手语。
  这让张曼她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当过哑语学校老师的冯尧。
  “冯尧不是死在这里啊，死在我们之前的那个驻地。”
  “听老人们说，不得好死的人，死后会阴魂不散，他会跟踪我们过来的。”
  “他阴魂不散半夜吓唬张曼干嘛呢？”
  “不一定是吓唬张曼，可能想对她说什么，张曼吓跑了。”
  三个人叽叽喳喳，一直聊到天明。
  第二天一亮，张曼就把赵成材和刘医生他们叫了过来。
  赵成材和刘医生都不以为然，昨晚下雪，天上并无月光，雪地必须有光来反射，昨晚的那种情况，张曼是不可能看见几十米外是否有人。
  “张曼，昨晚光线太暗，估计你看见的，是风吹树摇的影子。”
  张曼争辩道，“我真的看见了，是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不远，还打着手语。”
  赵成材笑道，“树枝摇动，当然像打手语了。”
  张曼一下急了，“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你说的根本就不存在，要我怎么信呢？”
  “算了，不和你们说了，连你都不相信，还有谁会信我的话！”
  赵成材也心存疑惑，他不是不相信，他是安慰张曼，怕她心理有负担。
  刘医生这时候道，“好了，你们俩也别在这里争论，我们现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是鬼还是树了。”
  于是，一行人出了门，张曼把大家带到她昨晚撒尿的地方。
  因为昨晚下雪，地上已经看不出脚印。
  “昨晚我就在这里，看见他就站在那里……”
  按照张曼手指的方向，前面就是那片野果地，五十米以内根本没有树。
  “你可能方向错了，昨晚天黑，你可能是面向这边吧？”
  赵成材说着，用手指着右边，在右边呈90°的位置，就是一片矮树林，有几丛灌木就在20米左右的地方。
  灌木有一人多高，晚上要是不注意看，看起来还真的像个人。
  张曼纳闷了，难道昨晚真的是看花眼了？她明明记得，她当时的脸是朝野果地的。
  “那可能是我看花眼，也记错了，我看见的是树吧。”
  “对，昨晚你看见的就是树，别自己吓唬自己。”
  张曼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来是虚惊一场，要是看见的是鬼，恐怕得大病一场。
  “事情解决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刘医生将大家驱赶回去，回到那个大屋子里，大家又坐在一起烤火，张曼也就把这事也没放在心上。
  刘医生悄悄地把赵成材拉了出来。
  “走，我们再看看去。”
  没等刘医生开口，赵成材先说话了，刘医生诧异地问，“你知道我把你叫出来干嘛？”
  赵成材答，“我当然知道啊，我和你一样，还是觉得有些纳闷。”
  刘医生笑道，“对，我们去看看昨晚张曼撒尿的‘射击’角度，就知道她面向哪边了。”
  他们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分出方向感。
  张曼不可能连起码的方向，都分不出来。
  两人又来到刚才的位置，蹲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扒开上面的雪层，露出一滩尿印子，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分出角度来。
  也就是说，张曼当时撒尿，是面朝哪个方向。
  通过仔细观察，证实张曼昨晚面对的，是野果地方向……
  赵成材和刘医生照这个方向，走了20米左右，又仔细观察雪地上是否有脚印。
  昨晚的雪，早把脚印覆盖，地上的脚印已经很难找，不像尿撒在雪地上，会留下尿的颜色。
  刘医生问，“你说张曼会撒谎吗？或者故弄玄虚。”
  赵成材立马摇头否定，“绝对不会，张曼不是扯皮吊慌的人。”
  “那你说昨晚她看到了什么？你不会认为看见的是鬼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问题是……”
  “是什么？”
  赵成材想了想，“问题是她当时看花眼，或者一个人害怕出现的幻觉，假如看见的是人，那我们得把这个人查出来。”
  刘医生点头道，“对，这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晚上出来装神弄鬼，会引起大家的恐慌。”
  这件事发生以后，赵成材和刘医生他们便去竹林里，砍了几根粗壮的竹子，做了几个夜壶，给每个住女人的房子里发一个。
  叮嘱她们晚上起来小解，就拉在竹筒里，第二天再提出来倒掉。
  到了晚上，姜群拿了那个竹筒看了看，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