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钱挤进人群里，尽量把自己藏起来，也忘了要去找死肥男算账的事了，相比之下还是看尹莫翔比较重要。
  那几个人一边说话还一边朝舞台这边看，叶钱心虚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弯着身子往里面钻。
  “好，那就请这位戴帽子的先生上台吧……”
  叶钱不知道喧闹的舞池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被旁边的一个人戳了下胳膊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了挨着舞台边缘的地方，刚想换个方向钻，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先生，先生，这边穿红色卫衣的先生……”
  叶钱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眼神里带着暧昧，包括台子上那个女主持，他疑惑地指指自己，女主持朝他勾了下手指，然后大声说：“好的，让我们用掌声有请今晚的幸运之星。”
  他身边顿时响起轰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叶钱咽了口口水，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都什么事啊，他才不要上去。
  一个穿皮衣戴着猫耳朵的女孩走到他旁边，“先生，这边上去。”说着还拉了拉他的胳膊。
  叶钱在心里狂吼不要不要不要！但在众人的注视和怂恿下他还是迫不得已地缓缓挪向了舞台侧边的楼梯。
  女主持暧昧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哇哦，让我们看看，这真的一位可爱帅气的男孩，还有点小害羞，看样子今晚并没有玩得尽兴，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就让我们的大魔王带着你嗨……”
  灯光猛地打在身上，叶钱有些不适应，偏着头眯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下意识地望向尹莫翔的位置。
  尹莫翔在看他，其实灯光太刺眼他看不真切，但就是莫名地有种尹莫翔在看着他的感觉，无比清晰。
  他心脏狂跳着，还没等平静下来便被一个男人圈住了肩，“嘿baby，把外套脱了好吗？”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穿黑色夹克，头发在脑后扎成一小绺。
  声音很诱惑，他在一瞬间乱了神，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台下的尖叫给吼的，他犹豫了一下抬手脱掉卫衣。
  他平时穿卫衣都里面习惯光着，不过还好今天有那个比赛，他里面穿的是上台统一着装的白色短袖衬衣。
  男人暧昧地笑了下，拿过衣服往台下一扔，引起一阵哄抢。
  麻蛋他最喜欢的一件外套，在那些人手里被扯变了形，还没等心疼完，男人扶着他的肩往旁边走了几步，“会跳舞么？”
  仍然是低沉性感的声音，不过叶钱并没有什么化学反应，只觉得别扭，他后背抵上了一个冰冷的条状物，转头一看，脑袋里瞬时冒出三个大字——钢管舞。
  “试试转一圈。”男人并没有取得他的同意，便拉他的手握住钢管，从背后贴着他，绕着钢管走动，还勾着他的手和脚做出各种动作，他学过街舞，会一点基础的动作，看到下面人的反应如此热情他也就配合着劲爆的音乐自己动起来。
  不就是跳个钢管舞么。
  叶钱转了几圈开始找到平衡，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凭自己的感觉跳着，下面的人疯狂尖叫，他跳得挺溜但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
  他是想着反正都上来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也不去管丢脸不丢脸了，但那边的尹莫翔却不能不管……只能祈祷他千万不要对这个无聊的游戏感兴趣，千万不要看……他想转头看一眼尹莫翔，却又不敢，眼神一直四处乱晃，在打着灯光的地板和晃动的人头间穿梭。
  嘶！
  他脚下突然歪了一下，被身后的男人扶住腰才站稳，回过神来感觉到俩人脚下的地板在动，不对应该说在往上升，没一会便升到了离地面大概两米高的位置，一小块圆形，刚好够两个人站。
  搞什么啊！
  他面朝舞池，手在背后握紧柱子，大腿和背也紧贴在上面，不敢乱动。
  按理说这么点高度不至于让他恐惧，但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和乱晃的灯光，以及直击耳膜的越来越疯狂的鼓点让他产生了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下意识地就想要自我防卫。
  男人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眼睁睁看着从背后伸出的一只掂着酒杯的手，杯口一斜，红色的液体倾倒，全数淋在了他胸口，瞬间染红了白色衬衣。
  叶钱来不及想其他，只知道特么这酒是冰的！
  冰的！刚从零下二十度冰柜里拿出来那种冰！似乎还混着颗粒状的冰渣！顺着他冒着热气的胸口往下，小腹，三角，大腿……他绷紧了肌肉却还是被冰得一阵战栗……有点想骂人。
  脚底是更为激烈的尖叫，叶钱努力地压着不爽，身后的人却又一扬手一把扯下他的衬衣抛向人群……
  他瞪大了眼睛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手往下摸进了自己的裤腰……
  操！他立刻低头，正好看见那只手从自己的裤/裆里猛地掏出一支玫瑰……玫瑰……大红色的开得无比鲜艳的带着刺儿的玫瑰……从他的裤裆里……
  他头皮一紧，生理上和心理上同时泛上一股恶心。
  要是平时有人玩这么个把戏挑逗他也就算了，但现在是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几百双眼睛！认识的不认识的，其中还有尹莫翔！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什么了，或者说已经放弃了思考，甚至都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些什么，回到地面的时候一阵犯晕，没等DJ的话说完就跳下台冲向了厕所！
  正扒着洗手台狂吐，一只手攀上他的背，他想也没想一胳膊往后抡去。
  “啊！”身后的人叫出声，他疑惑，没碰到啊，转头一看，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拎着脖子往外走，另一个男的是尹莫翔。
  把人弄出去后他折回来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
  叶钱吐够了鞠着水涮了下口又洗了把脸才起身指指尹莫翔道：“你的人都他妈什么素质，有这么玩的吗！我还是顾客是上帝，你们就这么对待上帝？”
  他实在是有些气过头了，刚刚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尹莫翔也没辩驳，递给他一包纸巾柔声说：“对不起。”
  “滚蛋！”叶钱一把打掉他的手，纸巾掉在了地上。
  尹莫翔顿了会解释道：“阿Q是魔术师，他可能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不过也确实有点过了，你要实在介意的话我等会让他亲自给你道歉。”
  “Q个蛋，我还鲁迅呢！”叶钱没好气地道，他也知道不该对尹莫翔发火，但就是控制不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自己的窘迫感。
  那种被围观的丢脸的所有人都在笑着闹着但他自己一点都笑不出来的窘迫。
  尹莫翔轻笑一声，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往外走，“别在这杵着了，别人还上厕所呢。”
  尹莫翔实打实地牵着他的手掌，指尖触在他的手心，凉凉的，叶钱心里小小挣扎了一下没舍得甩开。
  来到他办公室，尹莫翔找了件衣服扔给他，瞟了眼他的下半身说：“先穿上吧，去我那洗个澡。”
  叶钱几下套上衣服抿着嘴，“你能不能先找条裤子给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