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作者:碉堡      更新:2022-09-04 06:11      字数:4153
  沈游补充道:“怕了可以说。”
  顾来没说话,只是将他抱紧了些,然后专注的盯着屏幕,偶尔有恐怖场面闪过,会下意识闭上眼,等缓过劲来了再继续看。
  沈游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倒没分多少心思在电影上,可惜直到结尾的时候顾来也没被吓哭,让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惋惜。
  沈游说:“你怎么不哭呢?”
  顾来笑了,感到有趣:“为什么要哭?”
  沈游关掉电脑,趴在床上装鸵鸟,试图掩藏那点子小心思,却被顾来翻了过来,好奇的追问道:“你为什么想看我哭?”
  沈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干脆用手背覆住眼皮,不去看他,随顾来怎么猜吧。
  顾来脑洞挺大的,有时候会有点幼稚,他在沈游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哭起来比较可爱?”
  沈游差点笑出声,忍住了。
  顾来仿佛是为了表明这个说法有依据,认真道:“你昨天哭起来的样子就很可爱。”
  沈游:“……”
  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还是该恼羞成怒呢?
  沈游感到耳畔有轻轻柔柔的吻落下,然后顺着移到了后颈,那是他的敏感点,每次被亲到都会头皮发麻浑身泄力,被刺激出生理泪水,和哭起来真没什么两样了。
  “顾来——”
  沈游声音凶狠,但听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他躲避着耳后心惊的痒意,像一尾快渴死的鱼,不自觉带了哭腔:“你他妈故意的吧……”
  顾来眼见着沈游的睫毛被泪水浸成一缕一缕,湿漉漉的,莫名想起昨天晚上,呼吸乱了一瞬,抵着沈游的后颈,轻轻蹭了两下,看起来有些难受,低声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沈游转过身,对上顾来纯黑干净的眼眸,捏着他下巴低低道:“顾来,你学坏了……”
  那么是谁教的呢?
  好吧。
  沈游放弃去想这个问题,反正到头来还是自己收拾残局,他松开手,身形缓缓下滑,拉起被子挡住涨红的脸,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动作着,心想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顾来无力仰头,喉结上下滚动,迷糊糊的想,他学坏了吗?
  今天是两个人难得独处的闲暇时光,哪怕什么都不做,静静待着也很开心,沈游在被子里捂了太久,差点缺氧,用纸擦了擦嘴,然后进卫生间漱口,顾来就乖乖站在门外面等他,寸步不离,眼睛红红的,有些可怜巴巴。
  沈游心想顾来这厮太会装可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把他怎么样了呢,嗓子眼有些发疼,咳了两声没好气的道:“跟着我干嘛?”
  顾来想起刚才看的电影,小声嘀咕道:“房间好像有鬼。”
  镜子里,窗帘后,天花板,床底下,看电影的时候没觉着怕,一个人待在房间的时候就有点吓人。
  沈游之前还觉得顾来有长进了,心想原来还是个怂兮兮的哭包,一边刷牙,一边斜眼看他:“世界上没有鬼。”
  顾来严肃反驳:“有的。”
  沈游差点把泡沫咽下去:“你见过?”
  顾来说:“见过啊。”
  后来被他弄死了……
  沈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没当真,眼尾上扬:“什么时候见的?”
  顾来抠了抠门框,小声道:“好久好久之前。”
  沈游心想你不是失忆了吗,哪儿来的好久之前,他从小就横,天不怕地不怕,压根没把鬼怪这种事放心上:“少自己吓自己。”
  他漱完口从卫生间出来,意料之中得到了顾来一个温暖的拥抱,凶巴巴的道:“少来糖衣炮弹。”
  顾来眨了眨眼:“什么是……糖衣炮弹?”
  “你这样的,”沈游说,“你这样的就是糖衣炮弹。”
  第182章 飞了
  最近下了一场雨, 树上仅存的叶子也都尽数落了下来, 在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冷色调的水泥路远远看去尽是金黄色的, 一半银杏一半梧桐, 踩上去声音清脆,但因为浸过雨,又带了些许潮意。
  马上临近年尾,一些杂事也要开始陆陆续续的收尾,沈游昨天在公司加夜班,早上才驱车回家,以前熬夜是常事,但这段时间他的作息比较规律,难免有些不习惯。
  副驾驶座静静放着一个纯黑色烫银的精致盒子, 沈游伸手捞过, 然后打开车门下车,低头看了眼时间, 也不知道顾来起床没。
  现在是凌晨五点,按理说楼道应该静悄悄一片, 结果沈游刚出电梯间,就听见一对男女的争吵声, 说是争吵也不太恰当,因为二者语气相对来说比较平静, 只是言语间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机锋。
  女声听起来很熟悉, 言简意赅, 就两个字:“分手。”
  男子也没有吵闹,说话一板一眼,有那么点顾来的味道:“当然可以,这是你应有的权利,不过分手之前,请归还我的ke高级vip卡一张,另外还有三个限量款真皮包包,两条高定礼服裙,卡地亚玫瑰金钻石项链一条,方管口红精装礼盒一套,原本预定的法国七日度假游我会取消……”
  沈游听见一声高跟鞋崴地的动静。
  男子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如果你舍不得的话,折现也可以,微信支付宝都支持交易,虞小姐,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男子说完转身离开,和在走廊拐角的沈游遇了个正着。
  对方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虽然面容平平,三十岁许的年纪,但气势如深渊般不可捉摸,想来也是精英类的人物。
  沈游扫了一眼,觉得有些面熟,以前好像在哪个酒会上见过,但没在意,与对方径直擦肩而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虞兮面色苍白的扶墙,捂着心脏一副哮喘病发作的样子,活像天塌了。
  不,天塌了她八成都不会哭这么惨。
  顾来也在一旁,大概是听见动静准备出来劝架的,眼见着虞兮蹲在地上哭,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巴巴的道:“实在不行就还给他吧……”
  虞兮心如死灰:“口红我都用过了……”
  顾来眼皮子跳了一下:“那包呢?”
  虞兮哭的撕心裂肺:“啊啊啊全球限量款的,还回去以后就再也买不到了呜呜呜!!!”
  顾来:“那裙子?”
  虞兮快哭断气了:“专门定做的我舍不得呜呜呜……”
  顾来见她实在哭的惨,小声问道:“那你不打算还?”
  虞兮哭的直打嗝:“呜呜呜不……不还也不行了……他家是开律师行的……”
  顾来也没办法了,虞兮以前只找日抛型男友,刚才离开的那个倒是难得处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还是吹了,正愁怎么安慰她,肩膀就忽然被谁拍了一下,惊讶转头,却见是沈游。
  “进屋吧,蹲外面耍把式呢。”
  沈游这段时间算是把虞兮了解得透透的,打心底怕顾来被她带坏了,不愿意见他俩凑一堆,一边把顾来推进屋,一边还不忘毒舌的损一下虞兮,似笑非笑的道:“下次找人可得擦亮眼睛,得找个软乎点好欺负的,撞上硬茬了吧。”
  虞兮悔的肠子都青了:“呜呜呜我看他性格跟顾来差不多所以才去撩的嘛,结果不会做饭也不温柔,要脸没脸要啥没啥,还这么抠门呜呜呜……”
  她哭的大脑短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等察觉到沈游逐渐冷下来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立刻惊讶捂嘴,连哭都忘了,嗖一下躲回屋里,然后咔咔两下把门反锁。
  沈游:“…………”
  其实虞兮对顾来倒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她只是想找一个和顾来同类型的人,看着冰冷严肃,但内里阳光温柔,脾气和善,会每天给自己做饭,会包容自己,这就够了。
  她有时候很羡慕沈游,说不上来的羡慕。
  她也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顾来,但显然,不是所有大冰山都拥有一颗可爱的心。
  这回翻大车了。
  沈游进屋关门,发现顾来还在悄悄往外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唇角微勾,带着三分讥讽:“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
  顾来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很傻,这个时候他就没听出沈游言语中的阴阳怪气,询问道:“虞兮回家了吗?我怕她想不开。”
  沈游嘁了一声:“你想多了,水开了她都不会想不开。”
  虽然这么说有点现实,但事实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总是能把自己活的很好。
  沈游这么想着,点了点顾来的胸膛:“你呢,你是不是也没心没肺,嗯?”
  顾来想说自己有啊,人类的生命如果缺少心肺是没办法继续维持运转的,不过他看出来沈游情绪有些不对劲,就没说话,只是无辜的往后躲了躲。
  沈游见状不乐意了,把他拉回来,瞪眼道:“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啊。”
  顾来笑眯眯的摇头,抱住他给了一个温柔的吻。
  沈游今天穿着冷色系的黑衬衫,衬得皮肤很白,此时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渐渐染上红晕,对比分明,他回吻着顾来,伸手想抱住他,却被一个质地坚硬的盒子抵住,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这个吻。
  沈游把盒子递给顾来:“呐,送你的,试试。”
  顾来疑惑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款男士真皮腕表,外壳线条流畅,蓝宝石合成镜面,很是优雅贵气,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然后问道:“给我的吗?”
  眼睛睁的圆溜溜,看起来很惊喜。
  沈游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闻言移开视线,然后高冷的点了点头:“嗯。”
  顾来问:“多少钱?”
  沈游就知道他要问这个,歪倒在沙发上,啧了一声:“别问这个,俗。”
  顾来也觉得自己有点俗,耳根子悄悄红了,低头道:“可是,不能吃软饭的。”
  沈游心想就算你不吃软饭,那也不能整的我跟吃软饭似的啊,他这段时间一直吃顾来的住顾来的,真算起来这账没办法掰扯清楚。
  沈游撑着头,无所谓的挑眉问道:“吃软饭怎么了,吃软饭会遭雷劈吗?”
  顾来有些犹豫:“可能吧。”
  沈游没当真,把顾来的手拉到跟前,然后强行戴上那只表,最后欣赏了一番,对自己的眼光感到十分满意:“挺好看的,带着。”
  顾来又问道:“多少钱?”
  沈游敷衍他:“二十多块钱。”
  顾来当然不信,他看了看腕上璀璨的表,犹豫着想摘下,沈游却像早就知悉他意图似的,一把按住了:“不许摘。”
  “好吧。”顾来盘腿坐在地毯上,想了想,问沈游:“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沈游想了想:“你晚上给我煮碗馄饨。”
  这太简单了,顾来继续问:“还有呢?”
  沈游其实挺容易知足的,目前真没什么想要的,他避开这个话题,催促顾来:“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赶紧去啊,都几点了。”
  顾来不慌不忙:“厨房出了点小问题,没修好,要换新的打荷台,师父说顺便把酒楼再装修一下,所以歇业一个星期,昨天晚上发的通知。”
  换句话说,他现在有七天的假期。
  沈游不自觉笑开了,却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