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娘们，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估计她只是肚子里面一口气难消而已。怎么说她也代她父亲管过几天公司，心气高着，现在忽然之间没她什么事，反而所有事务都落到了她那个没用的弟弟身上，想一想还是有些气恨难消的。”
  “让她闹去。一点眼力都没有。许大伟那家伙还行吧？”王之丞问。
  “还行。只不过有些没有自信，还有就是待人接物不太行，估计是以前接触的人比较少；但头脑还是比较灵活的。你爸那边有消息了。”
  这忽然而来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飞扬这段日子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到底去做什么了。我曾经想问王之丞的，不过一直都没有问出来。
  “哦？有消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王之丞淡淡地说。
  “他说还是有点把握的，找着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还要你回去一趟才行。”
  “到时再说吧。”王之丞有些无所谓地说。
  我不禁问赵经理：“找着什么了？”
  王之丞横了我一眼：“穷打听干什么？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听起来这么神秘，我总归是好奇嘛。
  这时其他人也赶了过来，他们有些人肩上还扛着一袋一袋的钨砂。在这里过了磅，然后就放在一边。
  有人还在打听：“你们是哪伙的？”
  李三过去跟他们说是飞扬矿业的，暂时没带这么多现金，只能先记下重量和度数，明天或者后天到城里的办事处去领钱。
  “飞扬？大老板哪。不是一直都不收的吗？倒是尚峰会收的。”李婶感叹一声。
  赵经理笑了笑说：“我们现在跟尚峰联合了，所以业务这一块也一起做。价格按照市场价来，不压你们的差价。不过也就这么一次了。”
  李三在那边一边过磅一边记数，还让人检查起钨砂的成色。都只是凭经验大概估算一下，然后给各人写纸条，让他们好有凭证明天去公司里面领钱。
  我们这边也记好了数。
  王之丞在旁边看了，然后说道：“一千四，再加上六百二，不错嘛。”
  李三笑道：“产量真不错，要不我进去里面瞧瞧？”
  “瞧瞧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出了人命，估计以后可能就采不了了。要去瞧现在就去。我还得给他们写纸条。你给看看这一千四和六百二，值多少钱一斤？”
  李三说道：“按成色来看的话，六十五左右，现在的单价是两块，所以一斤的话就是一百三。”
  王之丞嘴里念着：“一百三一斤，老李的，我写下来。”
  他要了纸和笔，写了起来，然后撕下给老李，说：“那么就照这个价格来，明天你拿着纸条过去领钱就是了，暂时就先回家去，到时重新开工电话通知。”
  老李点点头，“就是城里的那个飞扬矿业？”
  王之丞点头。
  我很想看看到底写的是多少。
  不过还是忍住了。
  王之丞又写了纸条给老刘。老刘嘿嘿笑道：“我也写纸条？要不发工资的时候一起发？”
  王之丞点头道：“也行，那就先交给老赵，到时与工资一起发。不过老刘你可不能跑了，我还想在这里度度假。”
  老刘咧着嘴笑了笑，看了一眼纸条，然后交给了赵经理。
  王之丞又写了一张，交到了赵经理手中。我赶紧问：“是我的吗？”
  赵经理笑道：“是呢。你也有股份？”
  “当然。我看看。”我要看。
  不过王之丞横了我一眼，“有什么好看的？行了行了，干活了。”
  “凭什么我就不能看。我总要看看我能分到多少嘛……”
  “你自己算嘛。这么简单的还算不出来？两千斤，一斤一百三，你拿一成，自己去算有多少。就这样了。还得干活，大家伙，等下把工具之类的都给我藏到洞里面去，还有，洞口也得封起来才行。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马虎眼过去。老赵，有多少现金？都给我，万一有警察要来检查，我也好让他们行个方便。”
  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过去。
  因为有这么多人的帮忙，所以很快就把工具和炸药都藏到了洞里去，而且还在洞口堆上了石块，老刘他们还连夜行动，弄来了很多泥巴，用水和了，贴在了洞口的石墙上，再铲了一些草皮，贴在了上面，这样从外面看来，倒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别的矿洞也这么干。我当然知道，这真要这么隐瞒的话，肯定是瞒不了的，就是不知道真的能不能跟那些将来过来的警察或是其他人能不能用现金“行个方便”。
  就这么折腾了一夜，几乎都没有睡。直到天要放亮时，李三和赵经理才带着人离开。李婶和其他矿洞的那些人也都离开了。这座山里面似乎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老刘抽着烟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反正过几天再说。看看情况。反正也没什么事嘛，先休息一天，明天找点事做。这山上野味还有很多呢。”
  折腾了一夜，我们三人早就累坏了，草草吃了早餐，赶紧回屋睡觉。
  王之丞自然而然地走进了我的房间，躺下之后，他忽然说：“现在是白天好不好？我怎么又进来了？”
  我搂着他的手臂，感到疲累不已，哪里有心思理会他说什么？就这么沉沉睡过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而且还有哭声传来。我悠悠地醒了过来，精神还是很不好。
  “现在才几点？吵死人了。”王之丞也有些不耐。
  看看时间，也不过上午十点多而已。
  从这声音听来，应该就是那伙人的家属了。
  而且果然还有警察过来。我们起床开门出去，却见到一大伙人正在那个矿洞洞口汇聚着，其中还有好几个警察。
  而且还有一个警察抬眼看到了我们，他忽然一愣，然后转头叫道：“老大，王之丞也在这里！”
  王之丞小声地骂道：“我真这么有名吗？”
  “可不是嘛。老大是谁？”我问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胖子嘛。”
  那个胖警察，倒是跟王之丞很熟的。
  果然，胖警察对着我们这边招了招手，然后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在度假嘛。”王之丞懒洋洋地说。
  “度假？来这鬼地方？”
  “什么叫鬼地方？你看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你看那边，还有三位大爷。这么美的地方，当然是度假的好地方。我现在正在这里考察情况，打算承包下来，看能不能搞个山上度假村。”
  果然，那三头麂子正在它们的小屋前抬头看着。
  看到那三位“大爷”胖警察也吃了一惊，“这么神奇？你养的？”
  “可不是嘛，它们硬要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看到没有，脖子上都有布带的，可不是好玩的。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还不能拿它们怎么办，吃又吃不得，卖又卖不得。就是大爷。从来没见过野生动物这么嚣张的。”
  胖警察笑了起来：“真的是野生的？”
  “原本是野生的。不是被老刘追嘛，然后就跑来向我求救，我就救下了它们三条命，结果就住下了。怎么样，你看，这里是不是人杰地灵，连动物都这么有灵性，还不是度假的好地方？”
  “你就吹吧你。”胖警察打量着各处说，“分明就是在这里采矿的，你说你好好的一个有钱的大少爷，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什么意思？真的是来度假的。没有其他的原因。我们那个小水潭里还养着鱼……哦，好像被我们的猫吃光了……不过我还会再养嘛。”
  “看个屁看。还想骗我不成？那不就是矿洞？你们下手还真快，还懂得伪装起来。”胖警察说着就来到了矿洞前。
  我不由得心脏乱跳。
  王之丞却打着哈哈：“哪里有矿洞？不要瞎说好不好？”
  “还说没有？要不然我砸开？再说了，这下面不是新倒的石头？这么明显，还在这里说着瞎话。也就只有你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王之丞得意地笑道。他走过去搂着胖警察的肩膀，两根手指搓了搓，小声地说：“行个方便呗。”
  “别跟我来这套，不知道危险吗？昨夜是怎么个情况？”
  “危险嘛，哪里都有嘛。你看你们抓贼破案，不一样很危险，你还不是一样还在干？大家都彼此彼此嘛。昨晚也没有什么，就是他们进去清理的时候，忽然炸了，就这么没了。”说着王之丞也叹了一口气。
  “你看看，身子骨倒是结实了一些。不过太危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胖警察还拍了拍王之丞的背。
  我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家伙。看来他们的关系倒真的很好。
  “回去不也没事干嘛。别这样，大家都老朋友了，要不然分你一成干股。”
  “还收买我？我是能够收买的吗？”
  “就是知道你不会被我收买我才会提出来嘛。一成那是多少钱？我哪里舍得呢。再说了以我们的交情，哪里需要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大家都是好兄弟，讲义气的嘛。”王之丞继续打着哈哈。
  “行了，别扯了。意思就是昨天晚上只是意外事故？”
  “绝对是意外。”
  “不过就算是意外，你们也在这里呆不下去的。那些棚我们还是要拆掉才行。”
  “拆掉？不会吧？我要搞度假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你说拆就拆……”
  “废什么话？”
  “行，那别拆我的。”
  “全都一视同仁，全部都拆。”
  “那我晚上睡哪里？那还不冻死了？”
  “回城里去。”
  “不回，冻死算了。”
  “你这家伙怎么就一根筋？”
  “你还不一样？”
  “那就先这样吧。”
  “大哥，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我去跟市长打声招呼，就说我们真在这里搞度假村，搭几个木棚，不正是很正常的嘛。”
  胖警察无语地盯着他，“那矿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