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老卓以前我也是打过交道的，以前我还是乡长的时候……”
  “别扯那些老掉牙的好不好？”
  “倒是很久没见过老卓了，想不到他女儿都这么大了。”
  小美发完言，下面响起了掌声。
  不过接下来国营矿业的发话就有些让王之丞有些不舒服了。
  我小声地问他：“怎么他还能管到你们？”
  “当然，他可是矿业的。他是老大。”
  主要就是收缩产业的有关事宜，当然，这要控制起来实在太简单了：少提供炸药就行了。
  王之丞小声地说：“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他妈的。这他妈的真是往我们别的路上逼啊。不过他们召集起我们来，就是把我们逼到其他的路上的。”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有那么多人要养活，当然得发展其他产业了。我们的养猪厂肯定安置不了那么多人。你知道在我们矿山上有多少人吗？现在还说得比较好，只是削减炸药而已，万一要是停供了，那就真的玩完了。光是我们矿业的合同员工就有一百多人；还有那些没有订合同的好几百人。至少合同工我们就得安置吧？”
  “那么多人？”
  “可不是。头大啊。养猪厂那边也安排不了什么人。现在想想，难道他们真的要我去搞家具厂不成？”
  “家具厂？”
  “那个一般的工作不需要什么技术嘛，而且计件的，工资也还可以，也比较自由，安排起矿上的人来，比较简单；要是做其他的行业的话，还真不好安置。毕竟我们自己也上山采过矿，也算是他们的兄弟同行，不是吗？”
  事实上有很多以前在矿上干活的人，已经有很多都在家具厂里做事。
  我小声地问他：“那怎么做？”
  “我自己做的话，虽然也不至于瞎子摸象，不过最好还是让华子来。他至少有点经验。行，那就搞个家具厂，到时把矿上的人抽一部分过来。毕竟他们还要养家不是吗？吃王之丞牌猪肉，睡王之丞牌实木床，住王之丞牌房子……嘿嘿。”他还有些得意起来。
  “那还有王之丞牌什么？”
  “王之丞牌衣服？不过太有技术含量的暂时可做不出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什么有技术含量的？”
  “搞个大神庙怎么样？我们可是真正拜过大神的。就在牛尾山那边，建个庙，哈哈。”
  我不由得一愣。这算什么技术含量？
  而接下来的，老总就说到了牛尾山的情况。
  他说这是一个好时机。
  毕竟这种事在别的地方还没有发现。
  所以就会带来大量的关注。还可以顺带发展旅游。
  “我提议！”王之丞忽然说，“在挖出来之后，我们就在当地建个大神庙，就叫做蛇官庙怎么样？”
  老总说道：“这可是封建迷信！”
  “先不管到底算不算迷信，总之这是一个吸引眼球的事嘛。我们可以以畲族人的名义来建嘛。你们不知道，那可是他们的图腾。”
  有人说了：“图腾不是龙吗？”
  “狗屁！”王果然又说脏话了，“龙只不过是我们汉族的图腾而已，其他的民族当然有他们自己的图腾。不要以为我们中国人就全部都是汉人。你去当地打听打听，他们每五年都还有祭祀活动呢，举着灯笼游山，这完全也是一个卖点嘛。至于钱的话，我们也可以出一点，不过这都需要大家鼎力支持嘛。重点是以畲族人的名义，这也是他们的传统。”
  老总问道：“却不知道这所谓的蛇官，还有什么其他的重点？”
  “哈哈，你这可问对了人。要说到重点，我还是能了解到一些。住在山里的人，一直以来，都传说山上有一条巨大的白蛇，我想，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吧？”王之丞说道。
  有人在点头。
  “老何，你说说，有没有这回事？”王之丞直接就问老何。
  老何拍了一下话筒，点头说道：“当然，这个传说由来已久，有点年纪的都听说过，而且还有很多人都说亲眼见过。”
  王之丞说道：“所以，这也是一个卖点。先不管到底真的有没有，重点是，我们相信有，是吧？当然，没事也不要去山上乱走。毕竟这蛇官，其实也就是山神嘛！具体的宣传，我都已经有了初步的文案。看看，这就是我请专门人士设计的蛇官形象。”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拿出了手机，调出了那张照片。
  我吓了一跳。
  “够威武吧？鉴于对于牛尾山方面的传说、还有实地之类的，都是我们最熟悉，所以这方面，我请求，还是交由我们飞扬矿业来做比较好。我们也可以为此专门成立一个飞扬牛尾山宣传公司或者旅游公司嘛。”
  这倒让下面的人愣了一下。
  我却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果然又冒出了鬼点子。
  竟然还直接抢起生意来。
  老总拿着王之丞的手机查看。
  照片里除了巨蛇之外，可还是有人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什么叫像真的？明明就是真的。
  如果我告诉他们在山里真的住着这么一条巨蛇的话，都不知道会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不过想来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
  老总还传阅过去。
  小美说道：“关于旅游开发的话，我们已经……”
  王之丞赶紧说道：“你们有我们这么了解吗？形象我们都设计出来了。”
  有人提出：“可是看起来，这个设计的形象并没有那么大……”
  “怎么可能真的存在一座山那么巨大的呢？虽然只是传说，但是我们也要实事求是一点嘛。所以我们就设计成水桶那么大，几十米长，还有，看看这身上的鳞片，可不是盖的，还有那头上的冠子，多生动。”
  最后经过讨论，决定由政府牵头，飞扬公司出资，成立一个专门的关于牛尾山宣传和经营的公司。
  由王之丞负责。
  对此小美差点和王之丞吵起来。
  母亲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王之丞说道：“牛尾山本身就是我们负责的，你们横插一手是什么意思？”
  小美说道：“为此我们都做了……”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老总同志，我们还是进行下一项议题吧。”
  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会开到十一点半，然后就在下面的自助餐厅里面吃饭。
  王之丞带着我和老刘下去，很多人都上前来打招呼。
  这让我有些尴尬。
  因为很多人都向我示好，主动要和我握手。
  我小声地问王之丞：“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哦，这你都想不明白？你可是关键人物啊。你想想，你老妈，再加上我，而你刚好就在中间。多关键。现在的情况是，我和你老妈不对付；但你又是两边都讨好的人。这么一来，那些想讨好你老妈又想讨好我的人，当然选择从你下手了。”
  我吃了一惊。
  “不会吧？”
  “什么不会？我告诉你，这些人都精着呢。他们可一个个都是老油条。要是我底子薄一点，也会跟他们那么老油条的。但是，说实话，现在除了你老妈之外，这些人我还真不怕他们。别看他们风光归风光，其实也是有苦自知。”
  “他们也有苦？”
  “我都有苦呢。现在炸药更难获得，我手下的那些人该怎么处理？大家都有苦处。我总不能直接给手下人一次性发多少工资，然后让他们滚吧？这样不行。总得要想办法安置的，是不是？”
  这倒是实话。
  王之丞接着说：“像这些人，哪个手底下没有上百号员工的？所以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也代表了他手底下那些人。当然，你也别把他们都当成了吸血鬼。吸血鬼也有，但更多的，还是会手下人考虑的。”
  我有些愣住。
  自助餐嘛，都是自己动手的。
  我们随意找了个空桌子，刚一落座，母亲和小美就过来坐下了。
  老何也落座。
  王之丞说道：“那么，就各位随意？自己去取？老刘啊，你跟着我们的日子也不短了，你就去取些吃的过来吧，记住，好吃的。”
  老刘有些尴尬，小声地说：“这个……我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不太懂……”
  “有什么不懂的？看到没有？那边那一长溜就是吃的喝的，你喜欢什么就直接拿就行了。多拿点，拿到这边来。”
  “随便？”
  “随便，反正不需要你出钱。”
  “那我就去了。”老刘点点头。
  王之丞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拘束，当成是你自己家就行了。以后这种场面还会见很多呢。”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
  母亲却拉起我，说：“走，我们也去端些过来。王之丞，你在这看着，不要让别人占了我的位置。”
  王之丞挥挥手：“去吧去吧，小心，好吃的。”
  我和母亲拿着大盘子过去，一时却不知道吃什么好。反正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菜，还有水果之类的。
  母亲问：“真的不来帮我吗？”
  “我……我也不懂怎么做生意的……”
  “可以学的。”
  “真的不用了……再说了，王之丞也会生气的。”
  “算了，以后再说。”
  却有人跟在母亲身后，这时插话进来，又是要谈什么生意的。
  母亲皱了皱眉头说：“这个事你跟去小美谈。我暂时不管公司的事。”
  倒让那人脸上有一些尴尬。
  走了一圈，我也只不过端了几个小菜，几碟水果，想到王之丞和老刘喜欢喝酒，就又倒了两杯红酒。
  回到座位时，老刘已经回来了，除此之外，又落坐了两个人。
  一个正是那个厚脸皮，另一个却是华子。
  刚才一直都没见到华子呢，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过来了。
  华子这时问：“王之丞，你真的让我去负责吗？”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毕竟你也在牛尾山那边也做了这么多事，比较熟悉，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嘛。”王之丞直接抓着一只鸡腿正在啃，一边啃还一边对老刘说，“老刘啊，叫你拿些好吃的，怎么尽是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