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那里做什么？那个死王之丞，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小美说道。
  王之丞在一旁恶狠狠地说：“真想掐死她！”
  我有些为难。
  母亲说道：“好吧好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小美，你陪小心一起去吧？”
  “不了，我一个人……”
  “我陪她去吧。”坐在沙发上的钟大师忽然淡淡地说。
  王之丞说：“要不然让他跟着，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吃过了早饭，与钟大师步行而出。
  钟大师虽然眼睛瞎了，不过手里有手杖，竟然也走得不慢。
  他一路走一路点，而且还能看到他的耳朵似乎还能动。
  “它大不大？”他忽然问道。
  “什么？”
  “就是你们找到的蛇。是不是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条白蛇？”
  我看了旁边的王之丞一眼。
  王之丞说：“告诉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那死鬼老爸死了变成鬼都在寻找，所以这老钟肯定也知道一点的。”
  我点了点头，对钟大师说：“很大。”
  钟大师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果然存在。通人性？”
  “嗯。”
  “果然都是真的。”
  “真的？你也听说过？”
  “嗯。不过我一直都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存在。不过眼睛瞎了之后，我的世界却完全不同了。所以我现在相信了。”
  “它到底是什么呢？”
  “自然就是轮回了。”
  王之丞轻笑了一声，“还轮回呢？世界这么大，它哪里管得过来？”
  我说不出话来。
  毕竟这些事情我是不清楚的。
  我只好转移话题问他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意外而已。”
  “意外？治不好吗？”
  “治不好了。”
  这时竟然还摘下了墨镜，睁着一对……
  我吓了一跳。
  眼眶里面有眼睛。
  但那不是人眼，而是一对猫眼。
  而且看起来还有些坏了，他的眼睛还有些发炎。
  “真是个疯子。”王之丞忽然说。
  我有些不明白王之丞的话，又不好问，所以就看了他一眼。
  “还记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个卖猪肉的吧？他的左眼就像这样。但是又不同。你看看老钟这模样，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挖掉了眼睛，然后塞了两只猫的眼睛进去，现在还在发炎呢，再不去医院里处理，估计到时都会烂到大脑里面去。他不是疯了又是怎么了？”
  我小声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钟大师轻笑一声：“意外而已。”
  王之丞骂道：“狗屁的意外。这老钟看来真本事没有，但是情报还是比较准的，竟然知道某些通灵的事。而且看他的样子，要不是他见过与那个卖肉的一样的家伙，要不就是他那死鬼老爸知道那一类的人存在。”
  我几乎忍不住就要问出声来，还好这时王之丞又说：“所以他就自己主动挖出了眼睛，换了眼睛，还想看得见鬼魂……不过这小子现在看起来竟然能够感觉到我啊。真是见鬼！换眼岂是那么容易的？那么多神经，是可以乱换的吗？”
  我吃惊不已。
  钟大师问：“吓住了吗？”
  “……没……没有。只是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呵，只是意外而已，所以瞎了。我也想不到会这样。身边一直感到有一股冷气。是谁呢？”他忽然问。
  我有些慌乱起来：“什么……谁啊？”
  “是王之丞吗？”
  我更加怔住了。
  王之丞骂道：“这老钟果然是人精！这小子完全发了疯，看来以后你还是离他远一点，都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来果然是就是王之丞了。”钟大师淡淡地说。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准。
  “没……王之丞在哪里？”
  “最近我可没闲着，研究了很久，最终才确定，有些鬼魂会一直跟在某个人的身边。从昨天遇见你，我就感觉到你身旁有一股冷气，想来也就只有王之丞了。其他人的话，应该不会跟在你身边的。”
  “不……不……不可能吧？”
  “呵，那算了。”
  钟大师点着地面继续前行。
  我走在他身后却有些不自在。
  王之丞说得果然不错，有这家伙跟在身边，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问题是我也赶不走他。
  而且看来他还知道一些内情。
  钟大师忽然站住了脚，把脸转向了王之丞，问道：“王之丞，问你个事，你有没有遇到过能抓鬼的人？”
  王之丞骂道：“关你屁事！”
  我看看钟大师，又看看王之丞。
  钟大师却问我：“他说了什么？我听不见。”
  “他说……”我忽然怔住。
  王之丞说道：“喂，你怎么这么笨？这么容易就着了他的道？”
  钟大师又问：“他说了什么？”
  “我……”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一直都跟在旁边。这股气好冷。以前的话，我还感觉不到，但是现在……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所以知道他一直都跟在身边，而你刚好又能与他沟通。”
  王之丞说：“什么话都不要说。我先过去，你们慢慢来。”
  我点了一下头，“嗯。”
  “说了不要说话。”王之丞又交待了一声。
  我马上脸红点点头。
  王之丞马上就不见了影。
  钟大师忽然一怔，说道：“走了？他怎么能走呢？不是说不能离开多远吗？”
  我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是往前走。
  想不到她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问道：“他怎么能离开？”
  “我……我怎么知道……你放开我。”
  钟大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放开了我，轻声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不明白？分明就是王之丞。想不到他死得这么早，而且还真的来到了你的身边；但是他怎么能离开的呢？这么说起来的话，他是厉鬼？”
  我吓了一跳。
  “厉鬼……又是什么？”
  “看来果然是了。卓倾汀啊卓倾汀，如果是一般的鬼魂，跟在亲人的身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厉鬼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
  “普通的鬼魂，和厉鬼又有什么区别？”我好奇起来。虽然王之丞交待过我不要跟钟大师说话，但现在这个关键的问题我还是要问清楚的。
  “普通的鬼魂，其实也就只是一段强大的意念而已。比如说对亲人的思念，他跟在亲人的身边，对亲人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我想了起来，比如说王之丞的妹妹，以前一直都跟在王之丞的身边，但是对王之丞没有影响。哪怕就是许小妹，虽然也跟在王之丞的身边，不过也没有什么影响。
  看来，许小妹的那股强大的意念，就是对王之丞的恨意了；但也不能离开王之丞五米。
  “又冷了。”钟大师忽然说。
  我转头看过去，果然注意到，在某个路人的身边，就跟着一个鬼魂。
  钟大师接着小声说：“不过股冷意并不怎么冷，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而已。”
  那个鬼魂还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跟在一个小孩的身边。
  看样子，那个小孩可能是他的儿子吧？
  他想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吗？
  钟大师说道：“果然不一样。王之丞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股阴寒，有些可怕；但是这个刚刚过去的，却比较温和。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同，有的时候这种跟在亲人身边的鬼魂不但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但是厉鬼不一样。”
  “有……有什么不同？”
  “嘿嘿，那你得小心了。王之丞可能现在还比较好；但是等他发疯了，你就知道他的可怕了。厉鬼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的亲人啊！”
  “啊！”我吓住了。
  “厉鬼并不是简单的一段意念，而是几乎整个灵魂都变成了鬼魂，所以性格、行事作风几乎跟生前一样，而且几乎还有感觉；比如说感觉到饿感觉到渴；但是他永远也吃不饱，永远也喝不足。可以这么说，他就是一个没有身体的人。一个没有身体的人，你想想他的可怕吧！”
  听起来完全不可怕。
  钟大师接着说：“听起来不可怕？这你就错了。因为他的负面情绪的作用，他迟早都会对亲人下手的。毕竟也只有亲人最容易下手了。比如说通过梦境去折磨，然后收割亲人的灵魂；这才能够让他有一丝满足感。”
  “王之丞不会这样的。”
  “谁能保证呢？为什么那么多人吃白面？还不是因为负面情绪的作用。而对于厉鬼来说，那种负面比还是人的时候放大了何止一百倍？谁又能忍受得了？所以，如果有办法的话，还是尽早处理掉才是上策。”
  “不会的，他不会的。”
  王之丞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吗？
  虽然看起来王之丞好像有点变化，但总体来说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想不出来。
  钟大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打住了，说道：“当然，也不必跟他说起。走吧。”
  我沉默地往前走去。
  钟大师也沉默了下来。
  我感到有一些失落。
  但是钟大师看起来精神却比较好。
  也许是因为他得知了跟在我身边的真的是王之丞？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不到钟大师果然是神人，竟然还真的让他顺利走到了飞扬家里。
  飞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王母却在上香。
  拜的竟然是以前王之丞做的巨蛇的牌位。
  飞扬看起来精神有点不好。
  王之丞也坐在沙发上。当然，他完全没有重量，而且飞扬和王母也看不见他。
  “你来了。”飞扬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把手上的烟头掐在了烟灰缸里。
  “小心？我还真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怎么三更半夜跑出去？还好没事。小赵打电话给我，我还交待他打电话问问矿山上面。”王之丞赶紧过来拉住我。
  我不禁也有些感动起来。
  飞扬却问钟大师：“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意外，瞎了而已。”
  钟大师的脸又侧向了王之丞，他问道：“听你的声音，好像精神不太好？”
  “是有点。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哦？做梦了吗？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我倒是学过一些解梦之法的。”钟大师淡淡地说。
  王之丞骂道：“胡扯！还会解梦？只不过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来找过我老爸而已。”
  我坐到了王之丞的身边。
  王母却一屁股坐到了王之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