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就一个颤抖，再次隐藏了下去，不敢冒头。
  到了目的地之后，打发了司机大哥。钟大师果然选的是一处山上。
  还能远远地看到海面。
  看起来很美。
  此时中午，我们吃了一点带出来的方便食物，王之丞倒是没怎么吃，他又吸了一发，精神顿时好了很多，然后就开始登山。
  这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爬到半山腰还能看到远处有些小村落，还能看到一些人。
  “老钟啊，上山之后呢？”王之丞问道。
  老钟笑道：“山上空气好，下接地气，上接天气，这里又有山又有水。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原本我的一个好友在上山上住，所以有现成的房子。”
  “还是一个隐世高人不成？”王之丞好奇地问道。
  “哪里哪里，只是一个破败的道观而已，他平常给人看看风水什么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们这次算是打扰他了。只是好像他最近有业务出去了，所以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里还是什么洞天福地不成？”王之丞问道。
  “算是吧，有风有水，这里是个龙抬头的格局，很难得的。”
  王之丞忽然说：“意思就是我被埋在这里的话，也是美事一件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握了王之丞的手一下。
  钟大师却笑着说：“那是那是。”
  我大惊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给王之丞续命的吗？怎么会这样？”
  钟大师笑道：“续命是一方面，埋葬又是另一方面了。这两件事本身并不矛盾的。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我会做到的。嘿嘿。”
  我越来越感到钟大师是不是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这种山道我们早在矿山上就走熟了的，不过现在我和王之丞都大着肚子，走起来非常不方便。
  所以在中途还休息了好几次。
  我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风景果然很不错。
  王之丞叹了一口说道：“要是能埋在这里的话，也算值了。不过以后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王之丞也有今天，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别说胡话了，老钟有办法的。”我赶紧安慰他。
  王之丞抬高声音问老钟：“老钟，你真的有办法？”
  “八成的把握。这种东西，不好说的，关键还是看你们自己，有舍才有得，看你们舍不舍了。”钟大师淡淡地说。
  终于上了山顶上，果然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道观。
  想不到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真的有这种世外高人模样的家伙，会住在这样的山上。香炉里还有一些香灰，看来偶尔还有人爬上来上上香之类的。
  功德箱里面同样也有点钱。
  王之丞掏出两百块钱，扔了进去，还对着太上老君拜了拜，我也赶紧拜了拜。
  “那么，接下来就得好好说说这个办法了。”老钟坐到了石制的茶几上。
  我和王之丞也走了过去。
  王之丞问：“老钟，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得好好说说，我现在这种情况，可撑不了太久。”
  钟大师嘿嘿笑了笑，然后他摘下了墨镜。
  果然，他的眼睛不同了。
  看得出来，他现在的这双眼睛，正是小猫的。因为我太熟悉了。
  而且老钟的眼眶依然还有些溃烂，看起来依然吓人；但是他的眼睛好看了一点。
  王之丞骂道：“我就知道，老钟，你果然把那死猫活生生挖了眼睛啊！”
  钟大师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毕竟要成功，没有一双好眼睛可不行。这只猫并不是普通的猫，而是一直都跟着巨蛇的猫，所以它的身上一直都带着巨蛇的一丝灵性，这种轮回的属性，正是我们现在缺少的。有了这点轮回的属性，你的事才能够成功啊！”
  王之丞骂道：“到底怎么做？赶紧说！”
  钟大师看着我们。
  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不由得站起身，后退了一步。连刀疤那种怪物都说没有办法的事，这个钟大师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必想肯定是一种特别诡异的办法。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挖掉小猫的眼睛？要不然他又怎么会特意要求在这种除了我们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鬼地方。
  我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王之丞擦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又流出了一点脓液。现在他的身材，看上去老了几十岁，连肤色都变了。
  王之丞斜着眼盯着钟大师，他的眼睛也变得有些黄，看起来视力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钟大师却忽然说：“要不然先喝杯茶？”
  王之丞摇了摇头，“我还是比较关心你的方法。如果不可行的话，老钟啊，那么就别怪我不讲义气了，老子注定是魂飞魄散，但是你也逃不掉啊。”
  “呵呵。那么我就说了。”
  我盯着钟大师，注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缓缓地说道：“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暂时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完全成形，也还没有形成灵魂，这种胎儿，本就是轮回之中，所以，只要把你灵魂抽出，然后注入胎儿的身体里面，就行了。”
  我吓了一跳。
  这是要拿我和王之丞的儿子动手？
  王之丞更是骂道：“老鬼，你！”
  钟大师却依然不为所动，缓缓地说道：“而且我也有办法让你的记忆保持下去，这么一来，虽然在几个月之后变成了一个婴儿被生下来，但是你想想，你还是王之丞，还是一样会长大，至于到时你到底算是卓倾汀的儿子呢，还是什么人呢，这个就你们自己去想了。”
  我彻底愣住了。
  这怎么行？
  这么一来，王之丞就成了我的儿子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从此烟消王散的话，我也不能接受的。但是如果真的王之丞变成了我的儿子，那又怎么办？我就不再是他的老婆，而且他长大以后，还得娶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
  他的记忆保留了就更糟了。这样的一样，他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但是这也许是最后的办法了。
  只是想不到一直以来都只会装神弄鬼的钟大师，真的会有这种逆天的手段吗？
  我不敢想象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抽出王之丞的灵魂，然的再注入到胎儿的身体里面。
  “放屁！”王之丞大声骂道。
  看来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这个提议。
  “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吧。”钟大师淡淡地说道，“反正命是你们自己的，而且以后的生活也是你们自己的。重点是，现在你们的胎儿，还没有灵魂，而你们自己想想，与其让别的灵魂入驻，还不如让给王之丞呢，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到底是保留记忆呢，还是不要这段记忆？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混乱的世界，你们也不要想得太复杂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了起来，点着手杖向房间里走去，不过走了两步之后，他就回头说道：“你们自己想想清楚吧，反正你们自己做作主。再说了，别说你们不知道卓倾汀的事，早在她出生时，我和我父亲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以前我还拿不准，但是自从我眼睛瞎了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根本就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她根本就在轮回之外。”
  王之丞咬着牙问道：“到底什么是轮回之外？你倒跟我说清楚一点。”
  之前很多人都说起过我的事情，但是他们都没有往深里说，而且还表示那个公孙杀了我一次。想来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
  钟大师淡淡地说：“叫卓倾汀名字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少呢？世界这么大，也许十个，也许二十个，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而已；如果卓倾汀现在死了，她并不会像普通人死亡那样，会进入轮回投胎重生；而是直接就重生，也许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也许就是此时在世界某个角落里面另一个叫做卓倾汀的女孩子，会越来越像她，最后变成她的模样。她是直接占据另一个成年人的身体。所以她才是轮回之外，她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一个游魂而已。”
  我和王之丞都吓了一跳。
  钟大师继续淡淡地说：“所以，你们完全可以等以后王之丞长大了，再看怎么办嘛。是以母子的关系继续生活，还是卓倾汀解脱，变成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当然，得看王之丞能不能找到了。”
  王之丞骂道：“他妈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大师却不再说话，而是点着手杖走掉了。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王之丞。
  看来他是给我们两个空间商议一下。
  “想不到这才是轮回之外。这么说起来，公孙和林楚那些人说的真的不错，也许在不久之前他们真的认识我，他们并不是年纪大得吓人，或许就是几年前，他们就遇到过另一个人，而且公孙还杀掉了我？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卓倾汀？”我迷茫起来。
  王之丞骂道：“狗屁，你还信他的？钟老鬼不是说过，你出生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你，那是多少年前？从你出生算起啊！他的话明显是前后矛盾的。”
  是的，明显前后矛盾着的。看来还是王之丞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所以，钟老鬼说的话完全不可信。他自己都自相矛盾，还信个鬼。说不准还会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这才是我真正的延续呢。”王之丞郑重地说。
  但是我想说，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想不到钟大师却又走了过来，问道：“商量好了吗？”
  王之丞冷笑。
  我却问道：“你不是说我死亡之后，不会进入轮回，而是直接变成另一个卓倾汀吗？问题是，你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
  “是的。”钟大师笑道，“因为你刚出生的时候，实在太怪了，太呆了，而且双眼无神，以前我父亲就说过，你根本就活不大；你现在想想，童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不如你好好回忆一下。”
  我一愣。平时哪里会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