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怎么不签了？”
  “难不成是合同有问题？”
  “不应该吧，那合同都是专业法务拟的，能有什么问题啊。”
  台下小声议论层出不穷，台上，慕晚晴手中的笔已经快握不稳了。
  “景先生他……真是这么说的？”
  一旁的小助理眼泪都要下来！
  “千真万确，晚晴姐，怎么办，景先生不给我们出资，我们的合同没法签啊！”
  “给景先生打电话。”慕晚晴白着脸，小声和助理道。
  小助理连忙应声，把电话拨出去。
  然而下一刻——
  “晚晴姐，景先生电话打不通了……”
  慕晚晴脸色更白了几分，“打给他助理……”
  小助理又打过去，半晌她挂断电话，“助理的电话……也不通。”
  慕晚晴身子一晃，手里的笔倏然坠落在地。
  “慕晚晴小姐，请问……是合同有什么问题吗？”旁边，不明所以的主持人问。
  他用着麦克，此刻一说话，所有人都听得到。
  慕晚晴手心全是冷汗，她用尽全力扬了扬唇角，看向旁边的主持人，“你们这里……可以接受分期付款吗？”
  一句话问出来，全场都懵了。
  主持人脸更是憋出了猪肝色，他干笑问道：“慕小姐，你别和我们开玩笑了，拍卖会都是一次性付款，哪里有分期付款这一说？”
  慕晚晴问出这话，其实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但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这边的投资出了点问题，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钱，如果你们这没办法接受分期付款的话，那这合同……我没法签。”
  一席话，场内哗然！
  “什么情况，我刚刚是耳鸣听茬了吗？慕晚晴说她……没钱？！”
  “你没听茬，她就是说她没钱。”有人表示一言难尽。
  “没钱来什么拍卖会！”
  “重点不是她来拍卖会，而是她敢叫价！”
  众人如梦初醒，她没钱，是怎么敢把拍卖价叫到十个亿的？！
  他们本来还以为她是牛逼，合着她今天来是打脸充胖子，想要空手套白狼啊！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和嘲笑声都传到了台上，传入慕晚晴的耳朵里。
  她身上冷汗淋漓，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
  台上的主持人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然而身为主持人的基本素养，他没有当场翻脸，只是脸色不太好看，说道：“慕晚晴小姐，诸位的时间都很宝贵，不是让您随意用来消遣的。”
  台下人跟着不满：“是啊，你没钱跟着瞎叫什么价！”
  “这游戏我还想买呢，研发团队我都找好了，结果横空出世一个慕副总，好家伙，我也是开了眼界，拍卖会有没有钱不重要，只要胆子大，没什么拍不下！”
  这一下子，周围人都笑了。
  慕晚晴在台上骑虎难下，一阵阵眩晕感袭来。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我不能买，但是有人能买！”
  慕晚晴当即呼唤：“慕颜……慕颜你过来！”
  楼上，慕颜正优哉游哉看着戏，品着茶。
  见慕晚晴叫自己，她笑了。
  女人悠然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陆西闻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深深。
  几年前，她还不是这个样子。
  眼下，她身上皆是锋芒，耀眼得几乎让他无法触碰。
  台下，慕晚晴看到慕颜下来，眼睛亮了，就像见到了救星。
  “慕颜，这个游戏你不是想买吗？你买！”
  慕颜慢悠悠地走到台前，好整以暇道：“怎么，不和我抢了？”
  “我……我让给你，毕竟我们都是一家公司的，抢来抢去做什么呢，平白让人笑话。”
  “你这么说我可不乐意啊慕小姐，今天来拍卖会的又不是只有你们慕氏，我们林氏对这款游戏也是很有意向的！”
  “是啊，我们赵氏也愿意来买！”
  一石激起千层浪。
  见下面冒出的人层不出穷，慕颜淡声道：“诸位，既然慕小姐愿意将版权出让，那刚刚叫价者，价高者得，没什么问题吧？我保留出价八亿，各位如有超过价格想要拿走的，悉听尊便悉。”
  一席话，下面的人没声了。
  八个亿，对他们来说还是无法望其项背的价格。
  “既然没有超过我价格的，那合同我签了，诸位没有异议吧？”
  下面没人敢说话了。
  慕颜走上前，干脆利落在合同上刷刷刷签了自己的名字。
  临下台，她冷笑看着慕晚晴：“慕副总，看来你找的这座大山，也并不牢固么？”
  “慕颜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啧，”慕颜看着慕晚晴，神色清冷，“慕晚晴，今天算是我救了你一命，对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
  “你……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慕颜耸了耸肩。“只是没想到你丢人还没丢够，竟然到现在还不下台。怎么，台上还有什么值得慕副总留恋的？”
  慕晚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看了一眼台下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众人，跺了跺脚，转身对着小助理说：“走！”
  两个人下了台，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落荒而逃。
  慕颜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讽刺之意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