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我是吧！
  这尼玛摆明了就是坑我是吧！
  江念成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恨不得想杀人，此时东方又玉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但你别恨他，他只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念成，你爸爸一路走来不容易。你知道吗，他曾经有次喝醉了跟我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嗯？
  好像其中有文章。
  东方又玉抚摸着烟枪，轻声说道：“我跟你爸爸，是在道兵考核上认识的。那时候我是一个有名家族的千金小姐，而你爸就是个从乡村走出来的小土鳖。让我想想，他土鳖到了什么程度呢……唔，别人把道器当个宝贝呵护着，你爸爸不懂得珍惜，用道器来砍柴火。还有当时道界闻名的白鹭弓，堪称是极为珍贵，你爸爸却根本就不认识，一直将那东西当成普通的弓，还是我给他科普的。那个时候我就跟他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土鳖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土鳖，保护着我走出了那个道兵考核……”
  “那是我见过最可怕的道兵考核，我们躲在一个破庙之中，给一批狼群围堵着，晚上还会有鬼魂出没。大家都没有食物，还要跟狼群作战保证自己活下去，在那苛刻的条件下，女人们被男人当成奴隶和食物。女人们都活在恐惧之中，我也觉得自己可能没法活着回去。因为我的姿色还算不错，当时其他所有的参赛者都想把我当成奴隶，是你爸爸一个人带着我逃离破庙，他带着我反抗狼群、鬼魂与虚伪的道士们，在那极为恶劣的环境下活着回来。为了保护我，你爸爸甚至失去了他应有的战绩。当时我一事无成，就跟在他身边当个拖油瓶，最后我却成为了乾坤兵，他却只是个小小的道兵。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不公平，可他却完全不在意。一些都好像童话故事一样，我彻底爱上了这个保护我的骑士……不对，他不是骑士，他只是个小土鳖……”
  “最让我难过的是，当时你爸爸已经有了江雪。他满脑子只有江雪，对于我的追求视而不见。我被他伤了很多次心，每当他伤害我之后，我就会扎个小人，在上边写上江成两字。然后我就用针不停地扎呀扎，嘴里说着江成你个坏蛋，江成你个混蛋。可是念着念着，我就在想……江成，江成，这世上不会有这更好听的名字了。他越是土鳖，越是不在意我，我越是深爱着他不可自拔。他见到钱就会六亲不认，战斗后掉了牙齿还要去镶金牙，每当挣到钱就给自己买一堆黄金存着，我每次都觉得好丢脸，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这么土鳖的人……”
  “后来我终于追到了你爸，也是开始有了你这个小宝贝。当我告诉他我怀孕的时候，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但从那天起，他变得比以往更拼搏。因为他跟我说过，他只是个山村里出来的小土鳖，而我是千金小姐。他想让我过上满足的生活，所以他要用尽全力，让我过得比以前还荣耀。事实上，他也办到了。他成立了强大的逆门，走得比任何人都高都远，我当时就觉得……我应该是押对宝了……”
  “后来随着他越走越高，带来的麻烦也是无穷无尽。说不清多少次，你和我差点就因为他丧命。我还记得，因为他的关系，曾经给你带来了生命危险，害你生了一场大病。当时我就急坏了，第一次跟他吵架，第一次动手甩他耳光。我开始责备他，责备他为什么不知足，为什么要走得这么高。后来我才想明白，因为他肩膀上的不止是我和你，还有其他人需要他去保护。你爸爸就是这么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他都喜欢当作是自己的责任。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想让身边的人活得漂漂亮亮……”
  “我再也无法责备一个这样的男人，甚至经常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时要动手打他。可他并不恨我，只会用怀抱与道歉来让我安心，只会用行动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他出身卑微，努力活着只是为了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为了再也不用跟别人下跪，为了再也不需要苟延残喘地活着。可在他成功之后，为了能让你平安地活下去，他再次低下了空空如也的脑袋，抛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尊严，到处求人和为你拼搏，反而好几次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终于把你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这个土鳖甚至算不上男人，他会崩溃、会下跪、会哭泣。他说不清多少次为了命运而低头，只为了让我们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从一个蝼蚁，爬到了命运的最顶端。我见到了，他比任何人活得都要累，都要苦。可他总会咬咬牙，把自己的伤口清洗干净，再对我们露出一个笑容，说他过得很好。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你说为什么人们愿意跟随爸爸这么不靠谱的人。我倒是觉得……就是因为他这么不靠谱，所以大家才心甘情愿跟在他的身边。以前，都是他为了我们而活。可这一次，我们也想为了他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你不要恨你爸，那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
  此时东方又玉还保持着笑容，但眼睛却是有点湿润。她将烟枪抱在手里，轻声说道：“如果计划成功，也许你能见到一个全新的江成。要是他彬彬有礼、懂礼貌、有文化、有学识，你就帮我解决这个冒牌货。可要是他没素质、没大脑、视财如命、讲话粗鲁行为变态，却偏偏不知道什么叫放弃，那他一定就是我的江成。帮我转达他，我爱他。杀我千万次，亦爱你无悔。”
  “轰隆！”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大脑轰隆一下，差点要爆炸。
  杀我千万次，亦爱你无悔……
  是她。
  我在阳间的东方又玉的烟枪上看到过这句话！
  不对！
  这个画里的东方又玉，就是阳间上的那个东方又玉！
  我明白了……
  一定是因为什么变故，东方又玉也到了我生活的空间里！绝对是这样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莫非……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而江念成站在原地身体颤抖，紧紧地咬着牙关：“妈妈……”
  我伸出手，拍了拍江念成的肩膀，轻声说道：“江念成，应该是念江成的意思。你的妈妈，对你爸爸爱得很深，不是吗？”
  他低着头不说话，而我温柔地说道：“你不是很喜欢你妈妈么？一个能让她这么深爱的男人，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想想吧，若是让你妈妈知道，你跟自己的父亲关系差到了这个地步，那她会有多么难过？”
  “我……”
  江念成有点说不出话，而我伸手抱住了他，轻声说道：“让我想想，你从小到大应该没和你父亲拥抱过几次。我不是你爹，但胜似你爹，如果可以，我来代替他给你一个拥抱。”
  “你为什么踮着脚抱我？”
  “因为我长得矮，你真是我的种吗？我看你这身高有一米九了，会不会是你妈出去偷人了？”
  江念成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有点抽泣。忽然他看向我的眼睛，咬牙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点头道：“你说。”
  “我妈妈……在阳间过得怎么样？”他轻声道。
  我瞪大眼睛，呢喃道：“什么意思？”
  “她的魂魄根本没有在陪伴你的本体，而是在她临死的时候，被我偷偷送去了阳间……”江念成咬了咬嘴唇，呢喃道，“我知道，这可能会造成你的本体心魔发狂，可能会让你们的计划毁于一旦。可是……我知道她深爱着你。大家都在陪你重来，我希望……她也能陪你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