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陆励阳挑眉，眉宇之间，都是不屑和冷嘲。
  他不得不承认，周妍掩饰的实在是太好，如果他早看出她这点小心思，根本不会留她在眼皮子底下。
  兔子不吃窝边草，陆励阳更是公私分明。秘书室里只有新来的秘书才会穿的花枝招展，幻想着大boss的青睐。那些呆的久的老员工都知道陆励阳的脾气，一个个知会脚踏实地的做事。
  “周妍，你以为我让你走，仅仅是因为你的这点小心思？”陆励阳放下手中的金笔，笔端落在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仿佛敲打在周妍的心上一般。
  “我问你，依雪是怎么碰巧走到会客室外，撞见我和左伊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周妍却吓得颤抖起来。她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一直自诩聪明，实际上，根本没逃出陆励阳的眼睛。
  眼见着周妍抖得像个筛子一样，陆励阳只发出一声轻蔑的淡哼。如果她现在理直气壮的承认：我就是喜欢你，就是为了你耍心机耍手段。
  若是这样，陆励阳反倒没辙。他还有可能会高看她一眼。敢做不敢当的人，更会让人看不起。
  陆励阳突然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依雪的勇敢和坚韧。她才十七岁的时候，就敢以身涉险，替他引开那些人。
  “周妍，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左伊的，也不管是她拿钱收买了你，还是你利用了她，好在，你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铸成大错。所以，我暂时不打算和你计较，只是让你滚出我的视线。如果你再不安分，就有你好受的了。对付人的手段，我多得是。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尝试。”
  他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了周妍把顾依雪引到了小会客室的门口，他最近忙的事情太多，还没腾出手来处理周妍，没想到她又撞在了依雪的手上。
  陆励阳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说道，“查一下是谁放周妍进来的，不管是谁的疏忽，让他直接走人。”
  周妍僵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知道，陆励阳这是杀鸡儆猴。无论她有多少的心机和手段，以后都别想再踏进公司半步。
  周妍跌跌撞撞的走进电梯，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陆励阳的办公室。
  她费劲了心思才走进这里，换回的不过是四个字：自取其辱。
  短短的几分钟，陆励阳几乎没给她留任何的情面，一字一句似乎都在羞辱她，嘲讽她。
  周妍看着电梯键缓慢的下行，眼前一点点模糊。
  她本来应该在一楼下电梯，然而，她脑子模糊一团，忘记了按数字键。最终，电梯直接抵达了负一层的地下车场。
  两扇电梯门换换的开启，电梯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她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白色的长款风衣，风衣里面是嫩黄色的裙子，这一身搭配的不算鲜艳，却给人一种明丽的感觉，好像是看到了春天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很自然的披散在腰间，白嫩的肌肤，剪水的双眸，让她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甚至有些分辨不出年龄。
  这次周妍第一次认真而细致的打量顾依雪，很多人都说她们长得像，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顾依雪的那种气质。
  顾依雪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是介于轻熟与天真之间。周妍想，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你不下来吗？”顾依雪见周妍一直站在里面不动，终于忍不住问道。
  顾依雪一直都没询问过陆励阳是怎么解决周妍的事情，她自然也不知道周妍已经被辞退了。所以，在公司遇见周妍，她也没觉得多意外。
  只是，见到了不怎么想见到的人，有些影响心情罢了。
  周妍仍站在电梯里不懂，看样子是没打算走下电梯。顾依雪迈进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数字键。电梯门缓缓地合起，向上攀升。
  狭小的电梯间内，只有她们两个人。周妍就站在顾依雪身旁，她却并未理会她，只当她是透明空气而已。
  然而，周妍终究不是空气，她侧头看着顾依雪，激愤的目光，恨不得把依雪穿透一样。
  “我听说你坐过牢，还不能生孩子，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周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尖厉而讽刺，那声音震的耳膜发疼。顾依雪微微侧头，就对上了周妍一双恶毒的眼睛。
  类似的话顾依雪听得太多了，这些都是事实，残忍的血粼粼的事实。对顾依雪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的利刃。
  然而，这些年她听得太多，几乎已经麻木了。
  她看着周妍，一点点弯起唇角，溢出一抹淡漠的嗤笑。“在我背后嚼舌根的人很多，这些话我早听腻了，但刚当着我的面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个。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要佩服你的勇气。”
  她现在即便不是陆太太，她也是被陆励阳护着的女人，周妍还真是不怕得罪她。
  “有些事，如果你在意，就像是一跟绳索，永远勒住你不放。如果你不在意，这些就什么都不是。我现在已经不介意这些了，励阳也不会介意。所以，你说这些来重伤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周小姐，你有照镜子吗，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太正常。”
  顾依雪这是在骂她像个疯子。周妍不傻，自然 听得出来。
  “你以前是律师，我说不过你。”周妍回道。她从李军那里听到过许多关于前任陆太太的事。小有名气的律师，流过产，坐过牢。用李军的话说，女人就是作。
  顾依雪听完，却淡淡一笑，“我现在也是律师。”
  “坐过牢还能当律师，我第一次听说。”周妍冷哼。
  “对于陆励阳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做他的女人，就是有这些好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类似你这样的女人，削尖脑袋相当陆太太。”顾依雪云淡风轻的话，对于周妍来说却是无尽的讽刺。
  她话刚说完，电梯就停了下来，两扇电梯门缓缓的打开，顶层到了。
  顾依雪迈出一只脚，刚要走出电梯，身后突然再次传来周妍尖锐的嗓音，“你知道陆总有个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