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秦道非远行,吉凶难测
作者:
一盏风存 更新:2022-08-25 18:42 字数:10650
胡寒之从天而降,淡然的隔开玲珑的剑。
“玲珑,跟我回去!”胡寒之说。
项王见胡寒之状似亲密的喊玲珑的名字,气的咬牙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放手!”玲珑听不见任何人的话。
胡寒之没有理会项王,他抓住玲珑的手腕说:“很明显,不是项王杀了阿良嫂。”
“你走开!”玲珑出手就是一枚淬毒的暗器朝胡寒之打去。
胡寒之轻松的避开玲珑的暗器,欺身上来一记手刀打晕玲珑,然后将玲珑温柔的抱在怀里。
“你放开玲珑!”项王一声令下,他的侍卫全都拔剑将胡寒之围在中间。
胡寒之淡声说:“我无意与项王殿下为敌,玲珑身体不好,如今又急气攻心,我担心她旧疾复发,告辞!”
言落,胡寒之抱着玲珑飞身而起,朝青云善堂掠去。
项王气的跳脚,“给我包围青云善堂,我要知道这人是谁,我要弄死他。”
于是,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朝青云善堂跑去。
青云善堂。
项王冷幽幽的看着站在阁楼上的胡寒之,冷声说:“你到底是谁?”
“我?”胡寒之淡笑着说:“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当年不小心救下在死人堆里,差点被野狗撕碎的玲珑的人而已?”
“是你带玲珑去塞外的?”项王惊讶的看着胡寒之。
胡寒之淡声说:“项王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是谁,而是你要如何同玲珑解释,阿良嫂的死。”
胡寒之说完,艾菲单手托着装着阿良嫂遗体的棺椁走出来,将棺椁放在地上,让项王看清楚,阿良嫂确实已经死了。
看到阿良嫂的遗体,项王不安的后退两步,“没想到,她真的死了?”
“所以王爷还是先去调查清楚为好,毕竟玲珑的性子,我未必能压得住她!”胡寒之似乎有安定人心的魔力,项王被他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
他点点头说:“对对对,跟我去京兆府,让人全力调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杀了阿良嫂,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项王走后没多久,玲珑便醒过来,醒过来后,玲珑也不再闹,只是淡淡的看着艾菲说:“你帮我去找一下疾风,我要跟逍遥庄买消息,我要知道,是谁杀了阿良嫂。”
“好,我马上去!”艾菲难得没有跟玲珑作对。
艾菲走后,玲珑穿了画儿替她准备的素衣孝服,把自己跟阿良嫂一起关在大厅里面,谁也进不去。
艾菲回到逍遥庄。
疾风第一时间便感觉到艾菲来了,激动得跟好斗的狗一样,精神抖擞的追着艾菲去到僻静处。
艾菲见他追的欢,气便不打一处来,反手就是一剑刺过去。
被艾菲调教吊打过的疾风已经与往日不同,他很轻松的避开了艾菲的攻击,咬着牙说:“你一上来就是杀招,我跟你有仇么?”
“你不是跟我有仇么?”艾菲冷冷的说。
疾风想了想说,“也是,反正都是仇,不如先打一架在说!”
言落,疾风提着剑便上来与艾菲纠缠。
艾菲冷冷的挡开疾风的剑,淡声说:“阿良嫂死了,玲珑让我前来买消息,她要不计一切代价知道,是谁杀了阿良嫂。”
“你说阿良嫂死了”疾风错愕的看着艾菲。
艾菲不愿与他废话,丢了一张银票在他脸上,淡声说:“希望你们逍遥庄不负盛名,能快速查出来是谁杀了阿良嫂。”
言落,艾菲翩然离开。
疾风嘟囔,“女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的表情,明明写着失望。
失望归失望,玲珑的事情,他还是不得不禀告秦道非。
疾风发消息的同时,被秦道非安插在项王府的人,已经将玲珑杀上门的事情告诉了远在碎叶城的秦道非。
当秦道非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
唐力给秦道非倒了一盏茶,见秦道非蹙眉,便试探的问:“庄主,怎么了?”
秦道非将消息递给唐力,唐力看了之后,讶异的说:“大夫人会……会武功?”
“她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尽管她隐藏得不错!”秦道非苦笑。
唐力担忧的放下纸条,“庄主,阿良嫂对大夫人而言,很重要,她会不会……”
“不会,她要的良人已经陪在她左右……她那个人,我了解她,只要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秦道非知道,能让玲珑在胡寒之面前保持以前的样子,胡寒之就已经赢了。
呃!
唐力不知是什么让秦道非如此沮丧,可是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想必秦道非受伤也颇重。
唐力原想安慰秦道非,可一想到自己都是一个将感情事处理得乱七八糟的人,唐力便不知从何说起。
都是苦命人啊!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说:“庄主,疾风公子传来消息。”
“拿进来!”唐力说罢,便有人打开房门的一处暗格,唐力一伸手,便接住了那人传进来的纸条。
秦道非看完后,便将纸条放在桌案上,唐力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玲珑要买杀阿良嫂的人的消息。
“这要如何回答?”唐力为难的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施施然站起身来,淡淡的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淡声说:“她要付银子便收下,尽力帮着她就是。”
沉默了片刻之后,秦道非淡声说:“唐力,与我去塞外。”
“庄主,这个时节去塞外很危险的。”唐力知道秦道非心里难受,可是这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不是么?
秦道非斜睨了唐力一眼,冷声说:“一个男人,有什么权利说苦?”
于是,唐力便知道了,庄主这哪里是心里难受要逃避,他是想去体会一把当初大夫人所受的苦。
秦道非没在理会唐力,转身走了出去,唐力见秦道非出门,连忙拿着大裘跟着出去。
两人出门后,一张纸条从桌案上飞下来,上面详细的记录着玲珑从逍遥庄离开后,在青云善堂所有的生活,包括玲珑与项王的谈话。
……
两日后。
玲珑依旧跪在阿良嫂的棺椁前,等着逍遥庄的消息。
傍晚时,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不熟悉青云善堂的人才会触碰到的响铃,是为了提醒大家,有外人入侵。
听见声音,青云善堂的壮年纷纷走出来,拿着刀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雪地上的黑衣少年。
少年自然是疾风,逍遥庄的疾风。
他走到院子中间,恭恭敬敬的对着玲珑的房子行礼,“大夫人,您委托的事情,逍遥庄接下来,庄主让我转告大夫人,请耐心等待一些日子。”
“多谢,若是查明,酬金我会一分不少奉上。”玲珑没有现身,只淡声回了疾风的话。
疾风不知如何回答,只躬身说:“大夫人请保重。”
如来时一样,疾风转身淡然离开。
玲珑跪在灵堂上,心有戚戚。
他,竟连一句话都没有!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冰天雪地,两个人的心,竟都凉了!
逍遥庄在如火如荼的寻找杀阿良嫂的凶手,项王也在不予余力的寻找,他日日去京兆府施压,可大雪天里,那人的足迹在悬崖消失无踪,京兆府的人实在是无力在查。
“王爷,不是下官不努力,而是当时没有目击证人,那人的足迹也消失在悬崖边上,下官实在无能为力,请王爷责罚。”京兆府尹躬身站在项王下首,静等着项王对他出手。
项王抬头叹息,“滚!”
他身边的侍卫见他伤神,便出主意说:“王爷,玲珑姑娘离开逍遥庄,我们与逍遥庄便没什么仇怨了,不如……”
“当初我参与害死他的孩子,我跟他的仇永远也不可能抵消……”项王冷声说完,又喃喃的说:“如今,除了逍遥庄,我们也不知去何处了,走,去逍遥庄。”
一行人来到逍遥庄,因为家中没了主事的人,秦王香域又不愿与项王打交道,秦王香域便支了谭惜音出来应对。
玲珑离开,谭惜音喜不自胜,笑意盈盈的推着轮椅走出来,看着项王说:“王爷此来,若是寻凤玲珑,还请王爷移驾青云善堂。”
“我找秦道非!”项王言简意赅的说。
说起秦道非,谭惜音不免伤怀,“他出远门了,暂时不会回来。”
“那我要逍遥庄接下寻找阿良嫂凶手的生意,你们敢接么?”项王竟不知,秦道非居然不在逍遥庄。
谭惜音对门房说:“去问问疾风公子,能不能接下生意?”
“不能,因为大夫人已经出了银子买这桩消息!”疾风说罢,便转身走了。
项王看了逍遥庄的牌匾一眼,淡声对身边的侍卫说:“取一万两银子给玲珑姑娘送过去,就说寻找阿良嫂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承担,只要她不要不见我。”
面对玲珑,项王也是卑微到了极限。
项王手下的侍卫将银票送到玲珑手上时,玲珑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说:“今日老娘没兴趣杀人,识相的就赶紧带着你的银票滚出去。”
那人见过项王为了玲珑毫不留情的下手杀自己的同伴,所以不敢逗留,拿着银子回去复命去了。
艾菲从房梁上下来,淡淡的看着玲珑,“怎么有银子不要?”
“只要一天没有抓到杀死阿良嫂的凶手,我就永远不可能原谅承项!”虽然知道未必是承项杀了阿良嫂,可是玲珑心里有恨,若不是他软禁阿良嫂,阿良嫂如何会有这样一天?
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替凤老头好好的爱阿良嫂一天,玲珑便心碎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你这样,身体如何熬得住?”艾菲终归还是说了她自己不屑一顾说的温情话。
玲珑笔挺的跪在灵堂前,垂下双眸说:“我怕什么,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一样会替我报仇的对不对?”
“女人,你要是熬死自己,我不会帮你!”艾菲当即冷脸。
若是平日,玲珑一定会插科打诨,可在阿良嫂面前,玲珑做不到,她只低垂着双眸,一下一下的给阿良嫂烧纸钱。
其实,心里不是不抱怨秦道非的。
他没有问一声,甚至都不关心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被匪徒伤害了,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知道阿良嫂没了,他也没有只言片语。
多么冷情的男人,他需要时,你就是宝,他若不需要时,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玲珑难以承受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艾菲抱着剑倚在圆柱上,淡淡的看着玲珑,她就想知道,这女人到底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到什么时候。
吱呀!
大门被人推开,一身白衣的胡寒之从门外走进来。
冷风卷着雪粒子吹进门,吹散了玲珑身边的纸钱,玲珑淡淡的用手按住,却没有回头看一眼胡寒之。
胡寒之关上大门,将风雪隔在门外。
“玲珑,你该休息一下了!”胡寒之柔声说。
玲珑淡淡的回话,“我不累,你们不要打扰我!”
“你身子骨本来就已经被掏空了,再这样下去,杀阿良嫂的人没找到,你自己已经倒下了!”胡寒之不赞同的看着玲珑。
玲珑冷冷的抬头,看了胡寒之一眼说:“你知道的,在我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
确实,玲珑就是有这样的毅力。
可是胡寒之却不允许玲珑这样,他对艾菲使了个眼色,艾菲翻了个白眼,欺身上来便一记手刀将玲珑打晕。
她利落的拍拍手说:“自己抱回去!”
“你觉得玲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胡寒之没有动手,眼睁睁的看着玲珑倒在地上。
艾菲也没有动手,她冷冷的勾唇,“她从来就没有好起来过,她只是善于将自己的伤口隐藏起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自己舔舐伤口而已。”
“她不能这样熬下去!”胡寒之很笃定的说。
艾菲笑了,她笑容明艳的说:“这很好办,你去把秦道非叫回来,让他抱着玲珑安慰玲珑,哄着玲珑,只要在秦道非身边,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为何你们都觉得,我没有能力对玲珑好,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只有秦道非能治好玲珑的伤?”胡寒之的话语看似平淡,却透着一股子苦涩。
艾菲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因为对凤玲珑而言,秦道非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扎心!
胡寒之走过来,眼神缱绻的将玲珑搂在怀中,淡声说:“秦道非不要她了,这是我们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以后她的人生,我继续接管!”
言落,胡寒之抱着玲珑起身往她的房间走。
艾菲淡淡的看着胡寒之,对着他的背影说:“寒之,有的人说不上哪里好,但谁都替代不了。”
胡寒之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抱着玲珑离开。
一日后,胡寒之抱着玲珑回去的消息被送到前往塞外的秦道非手里,秦道非将纸条放在手心里,再摊开时,已经是粉末飞扬在风中。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送信人说:“日后,这样的事情,不用再告诉我,除非她的安全受到影响!”
“是庄主!”送信人躬身离开。
秦道非看着前面茫茫的白雪,淡淡的扯着缰绳往前走。
唐力跟在秦道非身后,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默默跟着。
与此同时,逍遥庄。
谭惜音推着轮椅在府中指挥着下人除尘打扫,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以往她都是这样干的。
秦王香域被夏荷嬷嬷搀扶着走出来,见谭惜音在外面,她心里很是不悦。
“婆婆。很快就过年了,是不是要送信去叫道非哥哥回来过年了?”谭惜音却心情很好,笑意妍妍的看着秦王香域问。
秦王香域冷哼一声说:“你觉得你能把他叫回来么?”
呃……
“儿媳妇自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婆婆却一定有的,是么?”谭惜音原本的意思是想给秦王香域带高帽子,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话语刺激了秦王香域的神经,她幽幽的看着谭惜音,冷冷的对夏荷说:“夏荷,这女人嘲笑我,给我关起来,打一顿!”
谭惜音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说:“婆婆这是为何?”
“你嫁入我秦家多年,无后不说,还嘲笑婆婆,难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打你不成?”秦王香域将对秦道非和玲珑的所有怨气,都撒在了谭惜音身上。
谭惜音没了秦道非的庇护,只能被夏荷抓着关到了冰冷的柴房,任由府中的小厮对她一番痛打。
“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跪在我面前,全部都跪在我面前!”谭惜音忍住身体的疼,恨恨的想。
打了谭惜音,秦王香域的气自然就顺了不少。
她叫来疾风问:“这都已经到了年关了,你家庄主却还不见回来,催催他,让他早些回来过年!”
“老夫人,这恐怕有点难度。”疾风不紧不慢的说。
秦王香域蹙眉:“怎么,还要我亲自求他他才回来?”
“不是,属下想说的是,现在庄主已经在去塞外的路上,只怕没那么容易回来!”谁都知道,塞外风雪比碎叶城更加狂暴。
秦王香域一听说秦道非去了塞外,激动得站起来,又狠狠的跌回去。
“你说,他去塞外了?”秦王香域喃喃的说。
疾风知道,当年老庄主也是在风雪季节去塞外的路上,雪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秦道非再次踏上去塞外的路,秦王香域自然是惧怕的。
可是,他无话可说。
秦王香域伏在夏荷怀里哭:“我生了一个怎样离经叛道的东西啊?他明知这个季节去塞外无异于送死,却还是去了!”
“老夫人,少爷他会没事的!”夏荷原本很想说,你要是不逼着玲珑离开,他们又何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她知道秦王香域听不下去,她也不喜欢听,所以便再也没有说话。
只是,秦王香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她淡声对疾风说:“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疾风巴不得赶紧走,秦王香域话音刚落,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待疾风走后,秦王香域恨声说:“去叫马车准备好,我要出门!”
“老夫人,这天寒地冻的……”夏荷知道秦王香域要做什么,可是她还来不及劝解,秦王香域便冷声说:“我让你去准备马车!”
于是,夏荷便再也不说话,乖乖准备马车去了。
逍遥庄的马车摇摇晃晃许久,却出现在玲青云善堂门口。
“老夫人,已经到青云善堂了!”车夫揽住缰绳,不敢再往前走。
秦王香域撩开车帘子说:“怎么不走了?”
“老夫人,庄主说过,这里是大夫人的地盘,任何人不许擅自闯入。”车夫指着牌匾上秦道非的题字说。
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秦王香域抬头就看见青云善堂四个大字,确实是秦道非的手笔,她冷声说:“我让你进去的,你怕什么?”
然后冷冷的关上车帘子。
车夫没办法,只能驾着马车往里面走。
就在他们的马车通过大门时,整个青云善堂都响起清脆的铃声,听到铃声,胡寒之伸手发出一枚暗器,打断了玲珑房间周围的连接铃铛的线,不让铃声吵着玲珑。
艾菲听见铃声,不耐烦的飞身出去,就看见秦家的马车嚣张的停在院子里面。
那车夫看见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的艾菲,躬身道:“姑娘,劳烦通知一下大夫人,老夫人来……来看她了?”
“一个鸡鸣狗盗的女人,也配说是我逍遥庄的大夫人,日后再听见你们胡说,便撕烂你的嘴……让凤玲珑出来见我!”秦王香域跋扈的说。
艾菲冷冷的落在马车的车板上,一抬手便用手里的长剑划破了保暖的帘子,风雪瞬间变灌到马车里面,冷得娇生惯养的秦王香域直打哆嗦。
“你知道玲珑与你们秦家没有任何关系,还敢在我们地盘上摆谱?我告诉你,我们与逍遥庄没有任何往来,所以你也别期待着我们能对你们逍遥庄有多客气。”
秦王香域这性子吃软怕硬,见艾菲穷横穷横的,她便没了锐气。
“即便她不是逍遥庄的媳妇了,我作为长辈,她难道不该出来见我一面?”秦王香域谨慎的看着艾菲,就怕这女人一挥手就要了她的命。
楼上,玲珑从屋里走出来,淡淡的睥睨着楼下的秦王香域问:“秦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将马车赶到我家院子里面来,若是伤了我家的任何一个人,我可是会与秦老夫人拼命的。”
“凤玲珑,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秦王香域控诉玲珑,但是语气却没有那般强硬。
呵呵!
玲珑笑了!
“老夫人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能对手眼通天的秦庄主做什么?”
“你要是没对他做什么,他何至于快过年了,才从家里离开,去了碎叶城都不够,大风雪天,他居然要去塞外,你不是不知道,他父亲也是这个季节去塞外的路上没的!”秦王香域开始很愤然,可说到最后,却只剩下凄楚。
玲珑当然听说过,当年老庄主不知为何,居然在风雪肆掠的冬天去塞外,而且一去再也没复返。
只是,秦道非为什么?
玲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出秦道非去塞外的一种可能。
他是去查自己跟胡寒之的关系去了!
这点玲珑倒是不怕,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幽冷的说:“秦庄主是大人了,他去塞外也好,去哪里也罢,与我有什么相干?”
“你敢说他不是为你而去?”秦王香域激动了。
玲珑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告诉你,他是为我去的塞外么?”
这……
秦王香域无言以对。
“既然不是,就请老夫人快速离开,不要滋扰我的生活,我若是生气了,再搬回去滋扰秦老夫人一番,只怕老夫人心里一定会恨死我才对!”玲珑冷幽幽的说。
秦王香域最怕的,可能就是玲珑回去了。
她喏喏的说:“凤玲珑,你这样折磨我儿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言落,秦家的马车离开青云善堂。
玲珑遥望着北边的方向,喃喃的说:“小菲菲,你说塞外的风雪……是不是有些大了?”
“你有没有出息?”艾菲飞身上去,推了玲珑一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玲珑紧了紧自己的衣衫说:“好冷,我还是回去抱着我的一笑比较好!”
玲珑回屋之后,穿好了衣衫,便抱着一笑朝灵堂走。
画儿生气了,用手拦着玲珑说:“小姐,我去替阿良嫂守灵,您在屋里休息。”
“她如亲生母亲一般待我,如今人都走了,这点事情如何能假手给别人?”玲珑温柔且坚定的说。
画儿也温柔且坚定的说:“我知道,阿良嫂不会喜欢看你这样子,她喜欢你笑,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笑。”
“我也没哭啊?”玲珑翻着白眼反驳。
画儿怒不可遏,“你要是哭一下,我倒是心里舒坦了!”
“喂喂喂,小菲菲,你说画儿是不是变狠心了,非要我哭!”玲珑若无其事的插科打诨。
艾菲不理会。
玲珑无趣,便抱着孩子往楼下走。
画儿倔脾气上来了,便扯着玲珑不许她走。
艾菲担心两人拉扯伤着一笑,便将一笑抢过去抱在自己怀里。
一笑见谁都笑,唯独看见艾菲便哭。
那边玲珑与画儿拉扯得欢,这边一笑哭的也欢畅。
“哎呀,你不要拉我,你没看见这女人欺负我们家一笑么?”玲珑见孩子哭的惨兮兮,便轻轻推开画儿,走过去抱着一笑哄。
一笑撇着红红的水润润的樱桃小口,抓着玲珑的手臂便不撒手。
玲珑好一番哄,才让一笑继续欢笑。
这时,疾风飞身落在院子里面。
他先是下意识的看了艾菲一眼,而后才躬身说:“大夫人,有消息了!”
“怎么样?”一听说有消息了,玲珑便激动的往楼下走。
艾菲担心她弄着孩子,连忙抢过来丢在画儿怀里。
玲珑将疾风迎到厅堂里面,急切的问:“查出来是谁了么?”
“我们的人查到那日有人买通杀手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那杀手功夫不高,是城西一个小混混,因为跟着江湖人学了几年功夫,所以对付普通人,倒是完全没问题。”疾风如实的说出了杀手的情况。
玲珑蹙眉:“知道买凶的人是谁么?”
疾风深深的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艾菲一眼。
艾菲冷声问:“能不能不磨叽?”
“那人说,有人给了他这封信,还有预付的定金,一起从窗户外面丢到他家里。”疾风将信交给玲珑。
玲珑淡淡的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逍遥庄秦道非。
不知为何,玲珑一点都不相信这是秦道非干的。
疾风自然也不信,所以他才敢把信拿给玲珑看,艾菲看了之后,笑着说:“这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却同时嫁祸了项王与秦道非两人?凤玲珑,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烂桃花?”
“老子是正经人!”玲珑说完,转身对疾风说:“我们去找那个杀手问问清楚?”
“大夫人请跟我来!”疾风做了请的姿势。
玲珑顿了一下,淡声说:“叫我玲珑姑娘或者玲珑都可以!”
只要不是大夫人就行。
疾风没有回答玲珑的话,在领着玲珑去找那个杀手的时候,他还是执着的叫玲珑大夫人。
他或许不是很了解秦道非与玲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秦道非绝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众人赶到那个杀手家里时,却看见逍遥庄受命保护在杀手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被人杀死,而且杀手的手法非常的快,一刀致命,不留活口。
这样老道的杀人手法,只有真正的杀手,或者武功高强的江湖人才做得到。
疾风在周围看了一遍后,摇摇头对玲珑说:“大夫人,没一个活口!”
“那个杀手呢?”玲珑急切的问。
疾风摇头说:“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看来这位不怎么高明,想要嫁祸,却做得如此粗劣,开始我以为是藏在项王与谭惜音后面的人干下的,可现在想想,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玲珑认真的分析了一下,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疾风也觉得玲珑分析得有道理,“大夫人,你觉得会不会是谭惜音自己私自做的?”
“这倒是不无可能,毕竟那天她想算计我,却没成功。”玲珑可是记得很清楚,谭惜音是最希望玲珑死的人,她弄不死玲珑,拿阿良嫂出气也有可能。
艾菲却质疑说:“你觉得谭惜音去哪里得到消息的,项王放走阿良嫂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谭惜音没这个能力神通广大,那个人一定熟悉项王的一举一动。”
“难道真的有个人爱慕我,而我却不知道?”细思极恐的玲珑觉得,有一个项王她都焦头烂额了,若是再来一个,她是不是要吐血身亡?
呃……
疾风竟无言以对!
“线索断了!”玲珑沮丧的说。
疾风蹙眉,沉吟了片刻之后说:“大夫人,我再去查查,我觉得这人做事的手法,很像我们正在经手的一件事情,我再想,能不能跟那事串联起来。”
“嗯,你小心点!”玲珑觉得,事情越发的棘手,越发迷雾重重了。
疾风快言快语的说:“大夫人是不是更应该担心庄主,他去塞外的路上,到处都是危险,可他却执意要去受大夫人受过的苦。”
嗯?
“不是去调查我与……”胡寒之之间的关系么?
玲珑没有将胡寒之的名字说出来。
可是疾风却在想,“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个胡寒之委托我们调查胡媚娘开始,那个胡媚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在京城招惹的又是什么人?”
见疾风发呆,玲珑暗自庆幸他没有追问胡寒之的事情,便转身朝门口走。
艾菲也想走,疾风却不知为何,一把抓住艾菲的手。
“作死?”艾菲强悍的问。
疾风跟被烫手一样的缩回去,尴尬的说:“那个……要不打一架?”
“没空!”艾菲拒绝完就要走,疾风见状,再一次伸出他罪恶的小手,一把抓住艾菲的手说,“不行,不打一架我吃饭睡觉都没精神!”
“看来是真作死!”艾菲说完,便与疾风打了起来。
玲珑听见刀剑相向的声音,还以为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担心的看着,就怕艾菲一个不痛快就了结了疾风。
然而,在看了几分钟后,玲珑很确定的断定以及肯定,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在打架。
怎么说呢?
就是两只狗互咬,但是又很有分寸的不伤着对方的那种……
叫?调情?
对,就是调情。
“喂,你们这样当着我这个断肠人的面调情,真的好么?”玲珑捧着脸问。
听了玲珑的话,艾菲手一滑,剑脱手掉在地上不说,整个人还失去平衡往地上扑。
疾风见艾菲要跌倒,也顾不得想其他的,飞身上来垫在艾菲身下,两人就这样默契并且没羞没臊的嘴对嘴贴合在一起。
“禽兽,让你们不要调情,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滚起来,啧啧啧,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恩恩爱爱吧?”玲珑挥挥手,如同迟暮的老人一样,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走在回程的小路上。
艾菲被吓到了,她本能的抬脚踹疾风。
疾风见她动怒,吓得反手抱着她就地一滚,变成男上女下。
“我不是故意的!”疾风解释。
艾菲一把推开他,冷声说:“你要是故意的,这会儿你已经死翘翘了!”
说罢,艾菲飞身朝玲珑的方向追去。
疾风留在原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唇瓣,然后嘴角慢慢的扩大,扩大,再扩大,最后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笑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甩了自己几巴掌,然后惊慌失措的撞着柱子,踢着石子一路朝逍遥庄走去。
玲珑与艾菲回到青云善堂,胡寒之正坐在他用白纱与暗红色锦缎帘幔装饰过的凉亭里面烹茶。
玲珑看了艾菲一眼,艾菲也看她,然后艾菲说:“想问什么就去问吧?”
玲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朝胡寒之走去。
见玲珑走进凉亭,胡寒之给玲珑倒了一杯热茶,淡声问:“问出什么了么?”
“没有,我们去到的时候,包括那个杀手与逍遥庄那些保护他的人,都被杀了,那人的剑法了得,每一刀都很干脆,那些人都是一刀毙命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玲珑描绘那个现场给胡寒之听。
胡寒之听后,迟疑了一会儿说:“是逍遥庄不济,还是那人太厉害?”
“看上去,是那人很厉害!”玲珑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这样开口了。
胡寒之安慰玲珑说:“没关系,慢慢来!”
“寒之,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娘亲真的是胡媚娘么,你让秦道非调查的你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存在?”玲珑试探性的问。
胡寒之蹙眉:“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而是觉得,你的那个爹若是真的存在的话,那他是不是太厉害,秦道非每次查到关键时候,都会被打断,就像我查阿良嫂一样,我再想,你的爹是不死跟秦家有仇?”除了这个,玲珑想不到其他的。
胡寒之叹息一声,柔声对玲珑说:“我也不知他是谁,但是他能玩弄我娘亲的感情,应当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他真跟秦道非有仇,倒是好玩,反正秦道非欠你的够多,你还给他也正常。”
最开始,玲珑不就是为报仇而来的么?
玲珑低下头,她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向秦道非寻仇!
而且,看起来秦道非在那件事情上,似乎也是无辜的。
“呵呵,你舍不得了是么?”胡寒之放下茶盏,眸色灼灼的看着玲珑。
玲珑咬着唇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的,好像与我当时经历的,不太一样,秦道非他……或许没想过让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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