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扫了一眼监视器，似乎很满意，唇角一勾，扯出一抹笑意。
  “苏沫，心是最不能自欺欺人的地方，不是吗。”
  苏沫像被看穿心事的孩子，脸色微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笑“我自己养大的丫头，我自然了解她的心性，嘴硬只能撑一时，苏沫。”
  “秦正胤，你够了，你赶紧走，别阴不阴，阳不阳的，是嫌那天我说的话，还不够难听是吗？”苏沫生气了。
  “好，我走。”秦正胤这次倒很听话，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反全让苏沫心口堵的愈加厉害起来。
  “神经病。”苏沫咒骂了一声。
  奇怪，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失控，她不能这样。
  秦正胤站在病房外面，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余味刚好走了过来，“走吧，给你看点东西。”
  秦正胤点了点头。
  余味的办公室里，他把秦正笙的尸检报告单，递给了秦正胤，
  这一份看起来相当有年代感的东西，
  泛黄的纸张，和已经洇透的红色章印，无不在告知着翻阅它的人们，它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在秦正胤翻阅的同时，余味也一旁解释，
  “他的身体里没有检测出类似致幻的药物，但却发现了一种虫子。”
  “虫子？”秦正胤不解。
  余味点头“准确的说，是一种蛊，可以摄人心魄，又或者说，和致幻剂是同一种效果的东西。”
  伪科学解释，所谓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后来，谷物腐败后所生飞蛾以及其他物体变质而生出的虫也被称为蛊。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
  “我二哥怎么会中蛊毒？”
  “这个不好说，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当年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余味指了指报告单上的其中一行，“这是一种类似于蜘蛛的小虫子，体积是普通蜘蛛的十分之一，而它的卵更是微小，随人的饮食被吸于腹中，很快就会成为身体的支配者。”
  余味的话，还是着实让秦正胤打了个冷颤，做为军人，不是没有听说过种东西，但军人都从来不信这一套，如今看来，或许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那这么说来，我二哥当时做出的杀人行为，可以理解为，是被这种东西所控制，而并不是他真心而为的行为了？”
  余味挑了挑眉梢，没有否定他的看法“或许可以这么理解，但，需要找到当时下蛊的那个人，据我所知，这种蛊，只有女人可以下，而且是少女。”
  少女？秦正胤一脸的疑惑“什么意思？”
  “蛊，向来是很神秘的东西，这几天来，我翻阅的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籍，这种蛊必需是16岁以下的少女，用血来供养，才能让它为其所用。所以，这可以成为你调查的一个方向。”
  秦正胤点头，但16岁以下的少女，又与秦家有关系的，他忽的想到了一个人。
  “行，我知道了。”
  余味点头“沫沫，怎么样？”
  秦正胤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我还是仇深似海。”
  “等你的洪亚彻底垮了，或许她就释怀了。”
  “是啊，我也在等这一天。”
  这点余味倒很意外“你不后悔？”
  他笑“为什么后悔，我在期待，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给她，更何况是区区一个洪亚。”
  “那我就放心了。”
  秦正胤若有所指的看着余味“你对她还有心思？”
  “放屁。”余味甩了个白眼。
  秦正胤抿唇挑了挑眉梢，他拿起这份检验单，问“这个我可以拿回去吗？”
  “这个不行，我这里有一份复印件，你可以拿这个。”
  “嗯。”
  秦正胤从余味那里告辞后，车子径直开向了位于江城市郊的一家精神病疗养院，
  这里是江城比较隐蔽的一家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几乎都是江城那些年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富家的千金，有富家的太太，还有破了产精神失常的达官显贵，
  把尚雅关到这里，跟一群疯子在一起，算是秦正胤格外开恩了，
  要知道，当年苏沫坠海，是生死不明，至少尚雅还活着。
  精神病院有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归冢。
  黑色的大门，常年关闭，这些除了病人和工作人员，几乎很少见有来探视的，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除了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里面的设施还是很完备，也很先进的，对于精神病人来说，这里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秦正胤是这家精神病院的最大股东，这两年，他没有来过一次，
  今天是他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车子缓缓的开进这座有些阴森的院子，落光叶子的枝叉干枯，扭曲，相互交错着，像女巫门前的树干，
  院子里少有病人出来活动，偶尔会听到嘶吼和尖叫。
  负责这家精神病院工作是一个杨姓的中年男人，我们叫他杨院长。
  杨院长站在一幢三层的小楼前，恭敬的微弯着身子，看到车子停下，他便疾步跑了过来。
  他伸手拉开车子后排的车门，把手挡在了车上框上，恭敬谦卑“秦爷，您来了。”
  秦正胤弯身从车子迈了下来，径直往小楼走去。
  杨院长紧跟在他的身后，“秦爷，这边请。”
  秦正胤很快进了一间办公室，刚刚坐下，杨院长便把提前冲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秦爷，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秦正胤掀起眼皮，扫了面前男人一眼，并未说话，他端起茶水轻啜了一口，
  钟卫道“两年前送来的一那个名叫尚雅的病人，现在可好？”
  杨院长转动着细长的眼珠，想了想“哦，那个女人？她偶尔会疯叫，偶尔也挺安静，大多数的时候，是挺安静的。”
  “她现在关在哪里，秦爷想见见她。”
  “在402，您跟我来。”杨院长在前面带路，钟卫和秦正胤跟在身后。
  402的房间在整幢楼的背面，阴暗，常见见不到阳光，门是厚重的木头门，在视线平视的地方，有一块是上了铁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