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大闹
作者:
寒谣 更新:2022-09-08 08:38 字数:4145
当初与盛溪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的盛画儿,嫁给原来不知道姓什么,在娶了盛画儿之后才被赐了盛姓,才有资格姓盛的盛高。这门婚事,现在看来是特别门当户对,但在盛画儿出嫁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她的父母长辈,集体脑子抽风了。
在盛家本家,有多少的好儿郎任由盛画儿选,但这个女子最后却选择嫁给一个身份地位也就比平民好一点点的男人,这实在是让很多人无法接受。
而在这“很多人”当中,就包括盛画儿的父母。
他们是不同意女儿自己选的这桩婚事的,但是,这天底下就没有能犟过儿女的父母,盛画儿无比固执,要死要活的都要嫁给盛高,事情闹得大了,盛画儿的父母自然便无法阻拦了。
婚事如了盛画儿的意,但她的这种固执,却也多多少少伤了父母的心。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盛画儿的父母虽然没有阻拦自己的两个儿子去和女儿接触,虽然没有彻彻底底的跟盛画儿绝了名分,但是也没有对盛高这个女婿做出一点帮助和提举。
这也是以盛画儿的那种身份,却还是一直跟自己的夫婿管理着盛家在凡世的势力,这种在盛家本家的人看来多少有些低贱的工作,他们一做就是几十年。
自己所爱的女子什么也不求,就那么不管面子,不顾身份,甚至伤了家人的心的嫁了他,这让盛高在感动的同时,心里也暗暗的憋了一口气,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给妻子把这份面子挣回来。
盛高是个争气的,几十年来,盛家的凡世势力发展速度极快,早就有了超过墨家凡世势力的苗头。做出这样的成绩,虽然是在凡世做出了这样的成绩,盛高的能力还是被盛家人看在了眼里。而就在那个时候,末世降临了。
末世的来临对于盛高来说,不是灾难,是天大的喜事。他在盛家的地位,从中等直接走上了巅峰。
虽然那个时候,当年反对他们的婚事的盛画儿的父母已经走进了舟谷的认主空间,身死魂消,看不见他们的女儿到底是没有嫁错人,但是盛家还是活着很多人的,那些当年笑话盛画儿没长脑子的人,终于是被打脸了。
这两个人的故事,可以说是特别励志,特别温馨,总有一种“与你并肩携手,经历风雨,亲手涂抹彩虹”的意境。
这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光阴足以为他们见证,他们是真爱。
在这茫茫人世间,能够寻觅到这样一位真爱,这无疑是特别幸福,特别令人满足的事情。而在盛高夫妇的幸福婚姻中,有一件事情,很是煞风景。
那就是他们二人结婚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孩子。当然现在是有了,可是盛嫣的年龄当真是很小的,她比假设从来都没有进过时光空间的夜天星都还要小将近十岁呢。这也就是说,也就是末世前十几年的时候,盛高夫妇还在盼望着一个孩子。
盛嫣就在她父母这样的期盼之下降生,如果是个男孩,就算是盛画儿宠溺,盛高却也能做个严父。但偏偏盛嫣就是个女孩,母亲对她的降生欢喜的不得了,她做什么盛画儿都觉得好,觉得高兴,父亲又舍不得像是要求男孩一样的去要求她,跟妻子一样将她宠得无法无天。
在盛嫣出生之后,盛高夫妇也再没有别的孩子,这使得他们更加的宠爱盛嫣。有父母给她撑腰,盛嫣长到这么大,如果不遇见夜天星的话,那她所遭受到最大的难堪,估计也就是被人笑话两句,被人用不屑的眼神瞅两眼而已,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沦落到来当婢女。
而盛嫣受罪,最难受的恐怕还不是她自己,她的父母才是最难熬的。两年的时间,他们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辗转反侧的为女儿担心的夜,不知道坚定了多少次一定要将爱女救出来的念头。
现在,今天,他们的计划终于到了实施的时候。他们要把女儿救出来,再也不让她过像这两年这样的日子。同时,他们还要狠狠的打击让他们的女儿吃这么大的苦的人,好好的为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气。
因为自己的女儿所诞生的那种责任感和使命感,真的是让他们无比激动。
盛高是怎样的,夜天星还不清楚,因为那男人现在还在别墅大门外面,他没有挤过他的老婆。而最先一个挤进来的盛画儿……
不都说盛画儿名如其人,是个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绝对娴雅隽秀的人吗?今天难道是“毁形象日”?这些女人一个两个的,都打算让别人惊掉下巴吗?
“妈……”
盛嫣今天聪明配合了一回,盛画儿冲进来之后,盛嫣就“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看那模样就像是腿上有伤一样,走路走不稳,只能那么一瘸一拐地跑着,跑到母亲身边去,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哭得越发委屈了。
见自己的女儿今天戏演得这么好,盛画儿心疼女儿身上穿着这一身他们家里的婢女都不会穿的衣服的同时,也不免有一点疑惑,但她一下就又想通了,抱着总是感觉瘦了很多的女儿,心里钻心的疼。
她自小在家里娇娇养着的女儿啊!掉一根头发她都觉得难过的宝贝啊!这两年,她在这栋别墅里面,不知道遭了多少的罪!她只传话说让她在今天装装样子就可以,却没有想到,其实,她哪里用专门提醒,吃了那么多苦,她的嫣嫣心里估计早就委屈死了!
脑子里面幻想一通盛嫣遭的罪,盛画儿狠狠的盯着夜天星,一时间气得自己真的眼泪也出来了,母女两个人抱头痛哭。
嗡嗡嗡的比蜜蜂叫还烦人的哭声,那从别墅大门里又涌进来的一波子人杂乱的呼吸声,还有他们从外面带进来的一身冷气和灰尘……夜天星看着刚才还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家主住宅,眨眼间就变成了……
这玩意儿应该怎么形容呢?吵吵嚷嚷的集市?乱七八糟的废品摊子?还是……更差劲的地方?
夜天星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想要看戏的热情都少了很多。平静的视线与盛画儿那一双愤恨的眼睛对上,一时间,盛画儿甚至都看出来了夜天星眼中的催促之意。
催促?催促什么呢?催促他们赶紧把目的说出来吗?
盛画儿五官还在尽职尽责地演着戏,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这夜天星怎的就那么自信?她难道一点儿都不为现在的这个场面而感到惊讶?难道她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想法?难道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并且十分笃定他们会输?难道……
一个眼神就把盛画儿整个人吓乱了,如果不是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夜天星说不定还会沾沾自喜一下。但是,目前的场景……
见眼前的这对母女还要抱头痛哭很久,夜天星撇一撇嘴,原本还保持着端正的坐姿,瞬间随意无聊起来。
斜靠在沙发上,夜天星差点儿没把眼睛都闭上。
盛辜衣站的地方特别巧妙,没有办法从反光的方几几脚看见客厅里的场面,她就把眼光挪一挪,挪到另外一个可以反射出她想要看的东西的物体上。
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观看角度之后,盛辜衣低着头,以一种绝对谦卑的姿态,顶着一对闪闪发亮等着看热闹的眼睛,继续欣赏事情进度,当中还颇是有些不满意盛明光和夜天星的演绎,心中暗自嘟囔了几声。
看看,人家遭尽了苦难的母女二人都哭成那个样子了;看看,冲进了别墅的那些人都已经那般义愤填膺了;再看看,被人家找来的帮手那一道道眼光都已经鄙夷的像是在看一个没人性的畜生一样了;还有还有……
人家这么尽职的在演戏,你们两个人配合一下,让她看起来爽一点,难道会死吗?
盛辜衣心里嘀嘀咕咕,在瞄到夜天星那一脸的无聊之后,她又无奈的叹了一声。
是她要求过高了,这两个人,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夜天星这个人,一旦置身于这样的场景,就总是会有一种出戏的感觉!
今天这场戏该多么精彩啊!要是夜天星状态好的话,这戏码都可以直接录下来,上末世前的电影院了!可是,这个女人总是不适合这样的戏码的!
她从来都是决策者,解决问题从来都从根源出发,从来都不会留下任何隐患和别的可能。要对付你,那就是要弄死你!而且还是一下就弄死,不会让你有机会哭哭啼啼,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反咬一口!
做事风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让他们凑到一块儿演戏……果然是她要求过高了!
想明白之后,盛辜衣竟然也有些无聊了起来,肩膀一耷拉,整个人很是有些没精神。
盛明光黑着脸,夜天星就差没闭上眼,这两个本该自动搭戏的人完全不配合,盛画儿自然就没办法跟盛嫣一直抱头痛哭下去,那未免也太诡异了一点!
看向频频注意盛明光的脸色的丈夫,盛画儿的视线是求助。这会儿才开始觉得他们的时机选的有些不太好的盛高,见爱妻下不来台,又见爱女哭的那么伤心委屈,情绪一冲之下,便也就上场了。
见重场戏终于要开始了,夜天星快要闭上的眼睛,才终于睁到了正常大小。细细地观察着盛高气愤无比,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隐忍的浑身发颤,赞了一声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之后,夜天星听盛高压抑着愤怒,声线都有些不稳的先对脸黑如锅底的盛明光道。
“家主,我夫妻二人今日并不是蓄意硬闯您的住处,只是……只是……”说到这里,盛高竟像是一时隐忍不住那怒火一般,整个人颤抖的愈发厉害了。
倒是聪明人,她还以为盛高完全不在乎盛明光这个家主的地位呢!原来他还是能看见盛明光此刻头上那大大的一朵火花的。只是,他盛高以为,他就说这么一句话,就能让盛明光不再气怒吗?
等一会儿他们把证据拿出来,盛明光知道他的这个专有住宅里面,早就已经有一大堆的人听命于盛高,那盛高刚才说的这句话,可就没有任何的示弱与讨好的意思了。
在盛明光看来,盛高的这句话,只会是更加不在乎他这个家主威严的证据。
他盛高以为,随便撇下这么一句话,就能够打发的了他了吗?
夜天星又从全无兴致升起了一点点兴趣,她现在还真是想看盛明光跟盛高对撕的场面。
当然,夜天星的这一点点兴趣,不只是因为盛高刚才的那句话,主要也是因为她必须要搭台词了。
盛高在向盛明光请过罪,并且表示他们不是故意的之后,就绝对要找她的晦气了。他那连着说了两遍的“只是”后面的话,夜天星都约莫猜的到。
“只是……或许您并不知道,有人在这栋住宅中做出了多么……”盛高说到这里,咬牙看向了夜天星,却并没有再继续说出一个形容词,仿佛是以他的渊博学识,都挑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能够形容夜天星所做的恶事了。
前面欲语还休的铺垫够了之后,盛高才对夜天星道:“夫人,我等都知晓盛嫣在您与家主的婚礼上做了什么事情,那的确是她犯下的错,纵然她是我的女儿,她也的的确确应该受罚。但是……”
“以嫣儿的身份,进入这家主住宅做您的婢女,这对她来说,真的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了。她的确是做了错事,但是这样的惩罚也就够了,您又何苦硬生生的想要逼死她呢?”
“嫣儿在婚礼上制造出那样的变故,只是她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又被人怂恿,她自小被我夫妻二人宠得无法无天,没有多少心机,做出那样的事,的确是错了,可是,总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您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