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程秋急忙说道，“你敢不去，教授能追到灯塔国教育你信不信？你可是非常有希望获得菲尔茨奖的人。”
  “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去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那简直就是在……”程秋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庄蔚然不去参加国际数学大会究竟是什么样的行为。反正，他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先例，明显是知道自己能够获得菲尔茨奖的，竟然不去参加？！
  “你放心吧，师兄。”庄蔚然打开电脑，“我会去参加的，既然偷国政府都给我道歉了，如果我还不给面子，那可真就是外交事故。”
  “你知道就好。”程秋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道，“记得要拿个菲尔茨奖回来，今后，作为菲奖得主的师兄，我也是倍儿有面子。”
  “美得你。”庄蔚然好笑，他和程秋非常熟悉，有时候说话就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
  这都是师兄弟之间的说话方式，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你小子，在普林斯顿大学当副教授。”程秋叹息，“我还在京大当助教，你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师兄你就知足吧，你可是京大的博士毕业生，天之骄子。未来，在华国的数学界，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少来。”程秋哼哼唧唧的说道，“你别给我戴高帽，要说在华国数学界有一席之地，现在你就已经有不错的位置了吧。可惜，某些人，就想着要去数学圣地，你要是不离开京大，恐怕你已经是华国数学年轻一代的领头羊了。”
  “也就是说，其实我不应该出国咯？”庄蔚然对于是不是华国年轻一代的领头羊这个角色兵不感兴趣，但是程秋这么一说，他自然就要回答程秋一下。
  “那是当然，你要是不出国，说不定我还能跟在你身后蹭一下你的知名度，总好过现在这么累吧。”
  “师兄，你猜教授知道你这些话会怎么样？”
  “你可别乱说啊，教授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程秋想到陶教授那深沉的脸，尤其是对待他的时候，就有些不寒而栗。
  “行了。”庄蔚然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给教授说这些事情的，不过，你也要注意一点，别口无遮拦的，什么都往外说。要是话在传到教授的耳朵里，我看你在京大估计是待不下去了。更何况，我听说你要加入京大数学国际研究中心，估计是更没有机会了。”
  “也是，教授也是京大数学国际研究中心的教授之一。”程秋叹息了一声，“我是没有办法，就这么一个名额，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去。说真的，师弟你要不走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是京大数学国际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升教授。”
  “不过，我猜你在普林斯顿大学那边应该也挺不错的。”程秋停顿了一下，“那边应该也挺重视师弟吧，师弟年纪还小，就已经出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出不了的成果。这研究能力足以说明师弟的实力，况且我相信今后师弟的研究能力肯定还会比现在更强。”
  “普林斯顿大学那边，肯定也恨不得师弟一辈子就待在学校里。我感觉师弟就是一块活字招牌啊。”程秋感慨着，“我要是有师弟一半的实力，估计睡觉都能笑醒。”
  “师兄你就别寒颤我了。”庄蔚然已经打开arxiv，准备开始浏览。
  “师弟那边应该是晚上吧？”程秋关切地说道，“ 你最好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听说明天你还有课呢？你教授的是什么来着？”
  “解析数论。”庄蔚然回答道，“正好我已经提交了课题上去，估计下半年，还要接收一些研究生。”
  “一到普林斯顿大学就是副教授，这个待遇也是没有谁了。”程秋啧啧称奇的说道，“等你在那边镀金回来，估计各大高校都要抢着要你。不对，现在各大高校都是抢着要你的。”
  程秋很好奇，“诶，小庄，我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师兄，您说。”
  “你以后到底想要去哪所高校？”
  “到时候再说吧。”庄蔚然现在确实没有想好到底要在哪所高校去，或许他直接去研究所也行，不一定要在高校任教。
  “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才，直接去研究所也是可以当教授的。毕竟，你这样的大佬，估计再过几年就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到时候回国去研究所当教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师弟，我已经看到你未来的路了，我只能说，苟富贵、勿相忘！”
  “够了啊。”庄蔚然手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专注地看着某个文献资料。他对电话里的程秋说道，“师兄，现在先不忙聊，我正在差数论的资料，你知道我现在的课题，挺有难度的。”
  程秋作为师兄，肯定是知道庄蔚然现在的课题是弱哥德巴赫猜想。这个课题岂止是有难度，根本就是几乎没有什么人去触碰这个课题的。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人会研究，和弱哥德巴赫猜想有关的研究，还是有很多人在做。
  但是弱哥德巴赫猜想这个课题，真不会有人会去做。开什么玩笑，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研究能力和自信，能够解开困扰数学界多年的难题。
  “对了，师兄我还给你说个事情。”
  “哟，师弟肯定是有什么好事的。”听着电话里的庄蔚然语气轻快，他敢打赌，庄蔚然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算是一件好事吧。”庄蔚然停顿了一下，“我昨天见到德利涅子爵。”
  “德利涅子爵，啧啧，我记得他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和这么多大佬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非常棒。”庄蔚然欣喜的说道，“不仅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还有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教授们，我也见到了。”
  “比如说塞尔伯格教授，费夫曼教授等等。”
  “都是大牛啊。”程秋的表情也有一丝神往，作为数学系的博士，倘若能够和这些一流大牛们聊天，不知道能够学到多少的东西。谁不想要在数学上更进一步呢？只要对于数学有一丝进取心，想要在数学更进一步的话，和大佬们聊天，对于数学的理解，有很大的帮助。
  程秋之前在陶教授那里当博士时，就从陶教授那里学到很多东西。这就是大牛能够带给学生的东西，和普通教授不太一样。因为大牛本身在行业内，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他们的眼界非常高。作为学生，常常和导师在一起，不管是做项目也好，还是询问问题。大牛们往往会教给学生一些，从其他教授那里学不到的知识。
  所以更多的学生愿意成为大牛的弟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牛的学生名额一直非常紧张。
  更别说，在数学界全球一流的大牛们。估计程秋在他们面前，他们根本就不会看他一眼，倒是庄师弟，能够和这么多的大牛说上话。那场面，想想就让程秋非常激动。
  到了业内不给面子，依旧不会给面子。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业内大牛，一个行业内，最顶尖的一批人。
  程秋家里纵然是有再多钱，大牛们都不会正眼瞧他。
  除非他跟庄蔚然一样，天才少年。大牛们肯定非常乐意和他说话，就好像庄师弟能够和大牛们谈笑风生一样。他的要求不高，这种世界顶尖级别的大牛，程秋不敢妄想。能够时常聆听陶教授的教诲，已经让他非常知足了。
  尽管，有时候他会给师弟吐槽一下教授对待他和对待师弟天差地别。但也不妨碍，他确实极为尊敬陶教授。
  或许在国际上，陶教授并不是最顶尖的。但是在国内，陶教授那个年龄段，毫无疑问，陶教授就是最顶尖级别的大牛。
  否则，陶教授也不会一个接着一个项目的接，在僧多粥少的国内，陶教授算是获得非常滋润的数学教授。
  “真羡慕师弟你，能够和这么多的大牛谈论数学。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吧，要是我能够和这么多大牛谈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程秋很感慨，师弟确实和他不太一样，他大概属于比较普通的数学博士。师弟呢，用天才都不足以形容。
  难怪到了普林斯顿大学之后，依旧那么受欢迎，丝毫不亚于他当初在京大的时候。
  “其实，德利涅子爵给我说了一件事情。”庄蔚然的声音有些兴奋。
  第36章 数学之巅
  “什么事情？”程秋有点懵逼，“是让师弟私下和他讨论数学上的问题？”师弟这几年时间几乎都用在数学物理学上，在几何、代数上的时间比较少。众所周知，德利涅子爵擅长的领域是代数几何，在这方面毫无疑问是当前世界上最领先的水平。
  “比这个事情还要让人震惊一些。”庄蔚然真不是给程秋炫耀，他只是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最亲近的人。
  作为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最亲近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师兄和教授。
  教授现在应该在做事儿，他能够说的人也就只有师兄。给师兄打电话时，他就已经想好要说这件事情。
  “神神秘秘的。”程秋嘟囔着，“师弟，到底是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你倒是给我说啊。”
  “师兄，你再猜一下吧。”
  “难道是邀请你加入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也不是。”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弄得师弟这么兴奋。我怎么觉得，师弟你这兴奋得有点不太正常？”程秋摸不着头脑，以前师弟也兴奋过。比如说——解开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的时候。但像是现在这么兴奋，他甚至都能够从师弟的语气中听出他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一般的兴奋感，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师弟这么兴奋。
  程秋想不明白，“师弟，你就给我说吧，别卖关子了。”
  “德利涅子爵给我说——格罗腾迪克先生想要见我。”
  “什么？”程秋在电话那头，嘶吼得快要失声。
  格罗腾迪克要见庄蔚然，那可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现代几何代数的奠基人。被誉为代数几何上帝的格罗腾迪克。
  以前他和师弟笑着说过，他们要是有虚空教皇格罗腾迪克的十分之一厉害，就已经知足了。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会被教皇召见。
  虚空教皇，这是华国的学生给这位伟大的数学家冠上的外号。出自一篇论文——
  仿佛来自虚空——代数几何上帝格罗腾迪克。
  倘若庄蔚然说的德利涅子爵是一流的数学家，那么格罗腾迪克先生就是数学教皇，甚至是数学上帝。
  程秋根本就没有妄想过，要见格罗腾迪克先生这种事情。但——师弟竟然要被这位数学上帝召见，这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想象，就连课本上都没有出现过的大佬，只能够在自己学习或者查阅相关文献、资料的时候，才能看见这位大佬思想的一鳞半爪。可是师弟竟然要和格罗腾迪克先生见面，倒吸一口凉气，程秋已经说不出话来。
  “真的。”庄蔚然继续说道，“德利涅子爵给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不过要等国际数学家大会之后，和他一同前往欧洲。”
  “师弟，你……”程秋张了张嘴，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师弟实在是混得太好了，都已经被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召见，想必今后师弟在数学上的进步，应当会是一日千里。
  现在他已经拍马也赶不上师弟，以后更别说了。
  这么说起来，陶教授对他和师弟的区别对待，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师弟实在是太过厉害，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陶教授会对师弟这么好。
  师弟确实太有天赋，将来在数学上贡献，肯定比他大很多。
  想想，师弟就要去见数学上帝格罗腾迪克，而他还待在京大当一个助教。这种差距，两人又是师兄弟，常年待在一起，想想就让人心塞。
  “我得冷静一下。”过了很久的时间，程秋这才说道，“我现在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师弟，你还是等我先静静吧。”
  “行，师兄。”庄蔚然正好也要看文献和资料，直接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程秋看着屋顶，正在出神。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还在当助教的时候，师弟博士毕业直接就成为全球最好的数学圣地——普林斯顿大学的副教授。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副教授乃至于教授，在可见的几年里，师弟绝对能够成为教授。
  现在又被数学上帝召见，就算不是数学上帝的传人，但也和数学上帝对话过。将来，在数学上，尤其是在国际数学上，地位肯定是不低的。至少也是一流的数学家，甚至有可能成为格尔德·法尔廷斯那样，最顶尖的数学家。
  天啊，都在陶教授那里学习，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会有这么大。
  心态都要崩了！
  庄蔚然和程秋说完话之后，还是很激动，但他的情绪控制还不错。看着文献和资料，很快就进入状态，不在激动。而是专心地看他需要了解的东西，关于数论这方面，庄蔚然还需要更加深入的了解。他必须要询问费夫曼教授那样的大佬们一些问题才行。好在，他在普林斯顿大学，并不太缺少数论方面的大佬。
  他记录下来好几个问题，准备抽个空，去询问一下费夫曼教授。
  大概是因为他和费夫曼教授的关系还不错的原因，这些问题没有能够想通，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询问这位大佬。
  关掉电脑，庄蔚然准备休息。明天是普林斯顿大学开学的第一天，也是他第一次在普林斯顿大学授课，即便是他知道普林斯顿大学不会因为他去得比较晚，而辞退他。就算是他天天待在家里做可以，估计也不会被普林斯顿大学辞退。
  普林斯顿大学建校这么多年，什么天才和疯子没有遇见过。就连约翰·福布斯·纳什这样的人他们都可以接受，庄蔚然天天待在家里做课题，对于普林斯顿大学来说，也就只是洒洒水的水平而已。
  但庄蔚然很重视这次的授课，毕竟这是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第一次开始正式的工作。自从他来到普林斯顿大学，登记之后，就已经拿着薪水做课题。
  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还真没有上过课。而明天刚好是他第一天上课，他可不想给学生留下不太美好的回忆。至少，他要对得起普林斯顿大学给他的薪水吧。其实他申请出国，也是想要进修一下数学。现在看来，确实出国也没有什么错误。他自觉在华国数学水平很难再次提升，倒是在国外，他觉得数学水平还能够提升不少。
  出国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国内会有多少人会因为他挤占了访问学者的名额而对他略有微词。
  其实庄蔚然根本就不用申请什么访问学者，他就是直接去普林斯顿大学求职，亮出自己的名字和之前解开的课题，就足以让普林斯顿大学给他一个副教授的职位。
  当时庄蔚然也没有想这么多，教授让他申请，他就直接申请。其实陶教授的意思很显而易见，他能不知道庄蔚然直接去普林斯顿大学求职就行吗？他只是想要让庄蔚然记得，在国外进修之后，不管是三五年，或者是几十年的时间，最后希望他还是能够回到华国。
  国外的优渥条件，陶教授是经历过的。国内根本没法比，很多时候，陶教授自己也挺怀念国外的条件。但他从不后悔回到国内这个决定，他当然也希望，他教出的最好的学生也会回到国内，继续培养出更加优秀的数学人才。
  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总有一天，华国的数学界会和其他的数学强国在没有差距。
  他始终坚信，其实华国在数学上不比任何国家的人差。只是起步比较晚而已，很多华裔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甚至华人在数学上，比很多国家的人还挺有优势的。
  就是华国科研资金确实太紧张，不能随意的研究课题。否则，指不定现在华国的数学，和数学强国的差距还要缩小不少。
  庄蔚然让陶教授看到了希望，不仅是让陶教授认为其实国外的那些一流数学家和华国人没有什么差距，更是让陶教授看见了，华国能够登顶数学之巅的希望。
  庄蔚然才十六岁，解开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他看完整个论文花了数月的时间。查阅了诸多相关的文献和资料，得出结论。庄蔚然真的解开了这个半个世纪以来，没有人能够做出的数学难题。
  他只有十六岁啊！今后的路还长，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能够做数学研究。今后他到底能够走到什么地步，没有人能够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