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厉琛听到秦雯说出陈离合的名字之后，果然停了下来。
  他原本没兴趣和她谈话的——
  可是，秦雯为什么突然在他面前提起陈离合？
  何厉琛猜想，她可能是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知道林归黎现在不愿意暴露身份，而且身份暴露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很多问题都没解决，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会很危险。
  何厉琛停下来，上下打量着秦雯，眼神有些危险。
  “你想说什么。”毫无起伏的五个字，听不出任何温度。
  虽然何厉琛仍然表现得平静，但秦雯已经看出了端倪，这下，她笑得更加得意了。
  “看来何神确实是很喜欢离神啊，真是没看出来，你性子这么冷淡，竟然也追星啊。不过也对，离神那么美艳，怕是没有男人不喜欢呢。”
  “你想说什么。”何厉琛完全不接茬，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雯四处看了看，笑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不如我们到楼下咖啡厅喝一杯，边喝边聊？”
  这话，表面上是在邀请，实际上就是在威胁。
  何厉琛没回复，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雯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她笑得得意，加快步伐跟上了何厉琛。
  很快，两人来到了楼下的咖啡厅。
  “要两杯dirty吧，何神你应该也很喜欢dirty吧？”点餐的时候，秦雯又故意问了一遍。
  dirty，是陈离合最喜欢的咖啡。
  秦雯知道，何厉琛也知道。
  何厉琛没说话，秦雯那边很快就点好了。
  过了几分钟，服务生就把咖啡送上来了。
  秦雯端起来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味道，称赞道：“确实是好喝呢，难怪离神这么喜欢。”
  何厉琛冷眼看着秦雯演戏，耐心几乎要耗尽了。
  秦雯当然也知道见好就收。
  试探得已经差不多了，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何厉琛对陈离合的感情确实不一般。
  甚至都不是那种小男生对偶像的喜欢。
  提到陈离合时，他的眼神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了。
  秦雯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学了不少的。
  虽然何厉琛善于掩饰，但她如果使劲儿盯着看，也不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何神，你喜欢陈离合。”秦雯说的是肯定句。
  何厉琛没说话。直觉告诉他，秦雯这话还没说完。
  “我今天听到节目组有几个实习生说，林归黎跟陈离合长得很像……”秦雯拖长了尾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厉琛的表情：“我说呢，一向高冷的何神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模特这么好，原来是将她当做替身了。”
  “别说，仔细看看，确实是很像呢……”秦雯感叹，“尤其是眼神和那些小动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都怀疑林归黎是不是专门去照着离神学过。”
  “说完了？”何厉琛的声音仍然没有起伏，好像秦雯的话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威慑力。
  这一点，让秦雯有些不痛快。
  她直接问：“林归黎应该不知道你把她当成替身吧？女人嘛都是挺玻璃心的，林归黎那么能折腾的人，要是知道了你把她当替身，估计以后都不会跟你见面了吧？没有人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尤其是在男女关系里。”
  何厉琛听明白了秦雯的意思——
  她并不知道陈离合没死的事儿，只是想当然地觉得他把林归黎当成了陈离合的替身。
  再结合一下她刚才说是听实习生讨论的，估计秦雯是拿着八卦来试探他了。
  不过他刚刚的表现确实有一些破绽，秦雯现在应该已经认定了他对陈离合有感情。
  当然，对何厉琛来说，这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何厉琛思忖片刻，索性将计就计：“所以你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秦雯笑着摇摇头，“那当然不是，如果我想告诉她的话，也就不会来跟你见面了，不是吗？”
  “说吧，你的条件。”何厉琛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深沉。
  很明显，是谈判的姿态。
  秦雯内心暗喜，觉得自己拿到了一张王牌。
  她笑得开怀，“其实也没有什么条件，就是希望日后何神能帮衬帮衬，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一行并不容易。”
  何厉琛“嗯”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她的要求，还是在认同她说“这一行不容易”这句话。
  “你也知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难题……”秦雯说，“因为纪梵希的那场秀，公司基本上要放弃我了，我年龄也不小了，不可能一直耗在这家公司，现在我想解约，希望你能出手帮我。”
  何厉琛立马就明白了秦雯的意思，接着他内心冷笑了一声。
  林归黎说得果然没错，秦雯这个人还真是自作聪明得很。
  蠢成这样子，她还洋洋得意地觉得自己很聪明。
  她现在这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觉得自己手里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她似乎是觉得，不管她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哦对，何神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秦雯神秘兮兮地对何厉琛说，“陈甘棠想签林归黎。”
  何厉琛一言不发，秦雯看着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究竟是对这件事情知不知情。
  何厉琛这个气场……实在是不像一个刚刚二十岁的毛头小子。
  林归黎招惹何厉琛那绝对是自不量力，最后不知道要被何厉琛玩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秦雯又笑了，“陈甘棠表面上想签林归黎，实际上是想通过林归黎来跟你以及何家攀上关系，一旦签下林归黎，她就有了牵制林归黎的筹码，林归黎为了日后的发展不得不听她的，到时候有些事情就由不得她选择了。”
  “我想，何神你应该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从林归黎那边挑唆没有用，秦雯就只能从何厉琛这边下手了。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让陈甘棠签下林归黎，也不能让陈甘棠搭上何家这条线。
  晨钟的资源，就算落不到她手里，也绝对不能便宜了林归黎！
  “说完了。”秦雯那边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换来的只有何厉琛冷淡的三个字。
  秦雯哽了一下：“……嗯，说完了。”
  何厉琛没理会秦雯，直接起身走了。
  秦雯急了：“何神，你还没给我答复。”
  何厉琛：“等着。”
  秦雯以为何厉琛是让她等着解约，笑着说：“好，那我等着，先提前谢谢何神了。”
  何厉琛头也不回地走了。
  跟何厉琛谈判完之后，秦雯神清气爽，手边的咖啡喝完了，她又要了一杯。
  有了何厉琛帮忙，她跟晨钟解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陈甘棠就算再怎么不爽，也没胆子跟何家作对。
  呵呵！等着瞧吧！她一定会跟晨钟解约的！
  现在何厉琛的把柄就在她手里，她要何厉琛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有了何厉琛帮忙，她岂不是如鱼得水？
  想到这里，秦雯再次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果然，老天爷都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