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忍住笑。
  明知故问：“怎么了？”
  江舫重重哼一声：“我生气了。”
  我没说话。
  说不了话。
  一说话绝对笑出来。
  “我很生气！”江舫很凶，可更萌。
  我手握成拳抵住唇。
  轻咳一声问：“那一会儿还打视频通话吗？”
  江舫：“……”
  江舫很生气，但——
  “打视频通话。”生气是生气，视频通话是视频通话，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我抬头望天花板。
  好可爱。
  好想rua。
  “你早上，”我顿了一顿道，“应该叫醒我。”
  江舫眨巴眼睛。
  没能立即听懂。
  我脸埋进枕头。
  瓮声瓮气道：“上午醒来……都抱不到你。”
  手机那头沉默。
  被幸福砸晕。
  “老婆！”欢喜雀跃。
  我摁住疯狂跳动的心口，红着脸一本正经道：“好了，我们一会儿再聊。”
  挂断电话。
  自暴自弃砸进被子。
  完了。
  真完了。
  真的喜欢上江舫了。
  不行。
  要冷静。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飘到书房打开电脑。
  借码字转移注意力。
  “嗡……嗡……嗡……”
  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码了四千字，江舫打来视频电话。
  我放下鼠标，接通视频通话。
  “老婆！”江舫突然怔住，随即唰地亮起眼睛，“你没去酒店，你在我们的家！”
  我伸手挡住半张脸。
  脸肯定很红。
  能遮一半是一半。
  “坐了半天飞机，”我笑着道，“又坐车去酒店，肯定很累，一会儿吃完晚饭后洗个热水澡，就进到被子，好好睡一觉。”
  江舫摇头。
  我拧起眉。
  江舫眼睛亮闪闪：“你点外卖了吗？”
  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快点外卖，”江舫催促，“吃完外卖就睡觉，我好入你的梦。”
  我：“…………”
  忘记江舫还能入梦了。
  “老婆想抱我，”江舫黏糊糊，“我当然要让老婆抱到，要满足老婆的所有愿望。”
  我没说话。
  江舫太会撩了。
  有点招架不住。
  “宝宝。”江舫温柔唤。
  我心尖颤了一下。
  “你，”江舫直直盯着我，小心翼翼问，“你能不能叫我一声……老攻？”
  咕咚。
  我滚了滚喉咙。
  “……不叫。”太羞耻了，我拒绝。
  江舫眼里的亮光暗了下去。
  委屈小可怜。
  可很快就重整旗鼓，重新露出绚烂的笑。
  “没关系，”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会继续努力追求你，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叫我老攻。”
  笃笃笃。
  江舫那边传来敲门声。
  有人找江舫。
  “你先忙。”我笑说。
  挂断通话。
  点进外卖app。
  吃完外卖，去到浴室洗澡，上船进到被子。
  绝对没有期待江舫入梦。
  是真的困了。
  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没有见到江舫。
  而是梦到了美人鱼。
  梦到了江舫所讲的美人鱼跟人类。
  我像一个旁观者，走花观马地观看美人鱼跟人类相爱，美人鱼在人类的怀里死去。
  美人鱼很傻。
  人类也很傻。
  可如果没有错，那个很傻的美人鱼就是我。
  我曾经很爱江舫吗。
  爱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