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作者:呱不厌      更新:2022-09-10 00:42      字数:4042
  他动作轻柔缓慢的替顾然把牛仔裤脱了丢一旁,就只给他剩下一条咖啡色的四角边。
  室内的温度有点低,医院没有给各个房间备空调和暖气,裤子刚一脱,顾然瞬间冷得大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他人是睡得死气沉沉的,但人的感知还是有意识的。
  江知禾平静的眸子流转过顾然腿间,他的腿上布满斑驳的红印,手攥的,吮吸的,拍出来的,一派暧昧迷离。
  冷空气来袭,顾然忍不住弓身,似是要把自己卷成一团。江知禾却伸手制止了他,他扳住顾然向上曲起的膝盖,捉住他的脚裸,脚裸上的碧玉生肖虎冰凉的温度陷入掌心。
  江知禾把顾然身上唯一的四角边也顺了下来,他把顾然侧翻了个边,替他检查用力过度的某个部位。
  紧致的果子已经熟透,随着主人的呼吸时,果子也跟着颤动,起起伏伏。江知禾面无表情的替他检查,盯着那里看了几秒后,他伸出食指轻轻一碰,有点烫。
  江知禾顾然迷迷糊糊,脸颊蹭了下枕头:我冷。
  低烧使他有点神智不清,但他还是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下半身,光了!
  .
  情绪的波动让他头脑发懵,他默默把脸捂在枕头里质问几句,倏地坐起身。
  嘴里含着的体温计掉落下来,江知禾正半跪在他脚边,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裸,一只手放在他的股间。
  不行!顾然沙哑着喉咙,忙不迭要缩回脚:江知禾,今晚不行。
  你还有伤,不能剧烈运动!
  江知禾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拉过旁边的被子给他盖好:不碰你。
  顾然哑然,那你这是
  给你检查一下。江知禾捡起掉在枕头玄边的体温计,垂眸看了起来:你有点低烧。
  顾然落了个大红脸,呢喃自语:原来是我想多了。
  第54章
  江知禾表情太过平静, 导致顾然以为自己没啥吸引力。他不动声色的在被窝里挪动双腿,并拢了腿根。
  感觉怎么样?江知禾抬眸问他:难不难受?
  啊?还还好,顾然有点结巴, 就, 就偶尔有点痒有点疼而已。
  江知禾先是定定的看着他的脸, 直到顾然迷茫地开始怀疑人生后,他才开口:看来是真的烧迷糊了。
  后知后觉发现他问的是什么后, 顾然原本粉红的脸颊,瞬间刷地蔓延到了脖颈,他有点羞耻,整个人就差躲被窝里。
  我发烧了。顾然解释说:不太在状态。
  江知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嗯, 毕竟38度了。
  顾然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知禾,江知禾好像是永远都能保持清醒和理性的。
  不断的冷空气充斥着肢体, 顾然眨动着睫毛,眉眼微弯, 俄倾,他撑着床沿靠近江知禾, 扶摸他头上的纱布,其实,就算不发烧, 我也对你迷糊。
  江知禾静静的感受他指尖隔着纱布传来的温度,虽然很浅。
  夜深人静,属于他们的世界这才刚刚开始。
  有那么一秒, 江知禾发现自己像是一个在迷雾里缠绕找不清方向的盲人。身体的残缺,漆黑的视角,被周围看不见的环境刮得满身伤痕。
  尽管这样, 盲人也依旧想寻找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脏,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爱没有心的人。
  于是盲人不停的缠绕,不停的披荆斩棘,环绕整个世界。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那颗心脏。
  静谧的房间里,忽然传出门把锁被人扭转的声响,顾然惊了一下,忙不迭躲回被窝里。等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后,又发现江知禾才是病人,他是陪护。
  然而没等他理个清楚,护士小姐姐进来了。
  她第一眼就看见睁开眼睛的顾然,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小弟弟醒了?头痛不痛?
  还好。顾然下意识摇头:就是有点晕,身上有点酸痛感,好像还,挺热的。
  他的这一番话逗笑了护士,他也搞不懂为什么笑。身旁的江知禾神情漠然,他把手里的体温计递给护士:38度。
  护士接过来瞅了一眼,轻点头:我先给你开点布洛芬,你
  不用了吧。顾然拒绝道,我就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而且现在已经很晚啦,拿不着药了吧?
  护士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江知禾,你弟弟怕吃药怕打针?
  什么弟弟?顾然撇嘴,偏开头不在和护士小姐姐说话,没有眼力见儿。
  江知禾的半边脸淹没在阴影里,他侧脸睨看顾然,绕开了护士揶揄的问题,那就不开,我用被子给他捂出冷汗,如果不行就给他打点滴。
  护士最后走的时候,带着一种看不懂的眼神和莫名的好奇瞄了他们两个人几秒,轻轻的带上门,与他们隔开。
  我真没事。顾然低声咕哝:睡一晚就好。
  江知禾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默然不语。
  顾然掀开被子,拿起丢在一旁的四角边和牛仔裤套上,快速下了床,给江知禾腾位置:很晚了,你快休息。
  江知禾坐在床上,顾然站在地上,两人面面相觑。后者用食指摸了摸鼻尖,词不达意道:你别看我,你该休息了,明天,明天还有很多事
  说到这儿,顾然停了下来,他不太愿意去想今天发生的事,还有明天要面对的人。
  但事与愿违,事故总得有个落幕。
  不冷吗。江知禾向他伸出手:过来。
  你别总问我冷不冷。顾然呢喃着走过去:我现在不冷,还挺热的,不信你伸手摸一下我肚子就知道了。
  嘘江知禾把他拉进怀里:别说话了,一起睡,乖。
  最后是江知禾睡着了,顾然直挺挺的躺在他的怀里,睡意全无。
  他侧头盯着江知禾面容出神,就着窗外路灯倾洒进来的余光,描述了一番。
  这是顾然第一次清醒的看着江知禾睡着时的睡颜。他睡着和醒着是两种感觉,醒着时,整个人气质疏离,神情冷漠。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闭着眼睛,低沉的呼吸起起伏伏,模糊不清的脸庞在透进来的余光缝隙里更显柔美。
  用美来形容江知禾肯定有点不和谐感,但顾然却只能用这种,纯洁,干净的美来,装饰江知禾。
  顾然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江知禾睫毛,睫毛随着他的挑逗轻微颤抖,又继而恢复安静。
  越是安静美好,越让人内心沉闷。江知禾陷入绝境梦魇,眉心微蹙,顾然无声吐出一口浊气,倾身靠近他,灼热的嘴唇吻在了他的眉心,没事,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这句话反复咀嚼在顾然唇齿间,他一遍一遍的低声细语。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他的吻没有停留在江知禾眉心,而是向下倾斜,轻吻他的脸颊,最后落在了嘴角边上的青淤处。
  江知禾的皮肤很白,这么一拳落在唇角边,显左半边脸稍微浮肿,嘴角破裂。泛红的血丝蔓延直周围,很是触目惊心。
  痛是无声无息的,心疼的同时,连带着十指也如针扎般刺疼。
  顾然没敢太用力,嘴唇与嘴唇轻轻一碰,便稍纵即逝。这一次的偷吻同第一次不一样。
  那时候只觉得偷吻喜欢的人,心脏会被填得满满的,现在却是无止境的心疼。
  你会好好的,愿你好梦,梦里有我。
  顾然带着低烧不见了。
  江知禾周身的气息压得很低,与窗外灌进来的寒风不分伯仲。
  昨晚还在他怀里的人儿不见了,江知禾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任由冷气浸透。
  值班的护士小姐姐已经下班,早上八点开始就换了另一个护士过来查房。
  护士年龄明显比昨晚的那个大个几岁,性子也略显沉稳老熟,她先是淡淡的扫一眼房内,就知道此时的少年心情不怎么好。
  她踱步到窗前,把窗框收拢,然后从大白卦里捞出一个量体温的仪器朝少年额头按了一下。
  第4章 度。
  体温正常。护士说:但最好别在吹冷风,避免感冒发烧,感染伤口。
  发烧。
  江知禾默念这两个字,顾然还发烧,没吃药,没打针。
  也没降温。
  明知顾然不是小孩子,但江知禾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忧愁。
  说到底,他也才十九岁,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只是比别人早熟一点。
  见他没有想回话的意思,护士又低声叮嘱几句后,出了病房。
  人民医院是最近新开发的,目前还没有像老医院那样,人满为患,喧嚷吵闹。
  羽绒服被昨晚坠落时,沾染了污垢和血液。江知禾提起羽绒服,摸出了里面被他关机一晚上的手机。
  电量5%,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快关机了,江知禾解锁,点开电话薄,翻找那个未知号码。
  咚咚咚有人敲门。
  江知禾欲要点接拨打的手指顿住,他倏地转头看向门后,说,请进。
  声音极冷无比。
  是昨天晚上那两个警察员。
  江知禾把手机置在枕头玄边,颔首低眉:两位警官有什么事?
  昨天问话的警察员小哥清了清嗓子,讪讪一笑:江知禾同学,你母亲想见你。
  知道了。江知禾毫不意外,点头示意:现在吗?
  啊,对。同伴回答:是现在。
  好,江知禾捞起带有污垢和血液的羽绒服,低声道:有劳两位警官。
  不比他大几岁的两位警官忙不迭摇头,侧身让他走出房门。
  江知禾走在前面,两位警官走在后面。前面的少年身形单薄,脸上的伤痕也掩盖不住眉眼的疏离和傲气。
  同伴有点诧然,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警员小哥,小哥瞪他,用唇语问他想干嘛?
  同伴也用唇语回答他,这是人和人的区别吗?这种自带气场怎么练出来的?
  虐出来的。警员小哥说。
  嗯?同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走哪边?江知禾突丌问道。
  警员小哥立马上前,笑了笑:跟着我走。
  江知禾跟着停驻在了隔离间,同伴警员低声告诉他。周水只能暂时关在这里,中午会同病房里的江向淮一起送入警局,听从上面的安排。
  江知禾淡淡地嗯了一声,继而推门进去。
  周水此时正坐在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正望着窗外发呆。
  她的状态有点沧桑 ,昨晚穿的礼服没有换下来,鲜红的蔷薇抹裙衬得她盈盈一弱,不堪一击。
  江知禾伫立在玄关,没有踏入进去 ,目光冰凉的凝视她。
  来了,周水回过头,正脸对着他:不怕我?
  江知禾看清了,她的额角划伤了,直至眼角,血肉模糊。
  不值得怕。他说。
  呵呵呵周水低笑起来:真是的我真后悔。
  没弄死你。
  江知禾颔首,以一种高姿态的表情聆听 :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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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周水两手相绞, 尖锐的指甲紧紧的掐进皮肉里:很开心吗?很得意吗?
  还行。江知禾居然略点头,似是感叹:至少,我现在自由了。
  室内温差与室外温差泾渭分明, 浮沉的冷气飘荡在空气中。周水抚了把光滑细腻的胳膊, 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她癫疯着一头卷发, 眼神诡异:你得意什么?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思,把事情想得非黑即白, 太轻易了。
  以为我们进去了,你就能安详余生?